少年们见状赶紧阻拦,守卫们也冲过来分开他们:“都别闹了!今日应急灯售罄,明日还有,你们想买的明日再来吧。”
沈昭蹙眉,有些不理解少年们的做法。
因为她去库房看过,明明还有不少应急灯与火柴,怎能说没有了?
董无风拉拉沈昭袖子,低声道:“阿昭,祖父说应急灯必须搭配其他货物出售,如果有人只买应急灯不买其他货物,就让他们等一天。”
沈昭:......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接下来,没买到应急灯的商贾全都驻扎在官道另一面,他们自己有商队,还带了帐篷,所以不想花冤枉钱住客栈里边。
少年们也不管他们,因为他们家亲戚或父母姐妹都在官道对面的空地上摆了小食摊,售卖馄饨馕饼与饭菜。
沈昭站在客栈门口朝官道对面看一眼,就见那里热热闹闹全是人,有摆摊的戍民,还有售卖草料与菜蔬的小贩,倒是比集市还人满为患。
回望自家的客栈,三间屋子挤得满满当当,好在有县衙派来的人守卫着,所以并不杂乱,大伙儿都拍着队呢。
要不再招几个人过来?
或者再盖一个展示大厅,多增加点货物品种,想必生意会更好。
于是沈昭将自己的意思告诉给父亲与二兄,让他们出面张罗此事。
没过几天,沈昂就带来一批工匠,着手在客栈门店旁边建筑三间大房子。
房子墙壁是夯土,上面是榫卯木料与瓦片,因不差钱,只花了三个月便建成了。
与三间门店一起完工的,还有两排客房与马厩,与这边的仓库住宅分隔成两个院落。
如此一来,客栈更加好管理,还可以雇几个会做饭的妇人过来。
一晃到了九月份,也是收获红薯与土豆的季节。
家家户户开始刨红薯与土豆,并在沈昭的指导下,将红薯刨成片晒成干,当成储备粮。
西北气候干旱,哪怕红薯片撒在地上都不会发霉,所以家家户户都存了好几麻袋的红薯干。
当然,乡民们也窖藏了一部分红薯,留着煮粥吃,配合玉米面粥,简直是人间美味。
至于土豆,吃法就多了,既可以煮着吃,也可以做菜。
还有那些玉米杆与红薯藤土豆藤,不仅能烧火,还能给牛羊当饲料,为此安乐乡各家各户都买了几只羊。
而在客栈做买卖的少年们,个个都成了富豪,他们每人都拿出钱给家里盖了新房,有的还娶了媳妇,或者买了马。
沈昭更是赚的盆满钵满,当然,大部分钱财来自于皇帝的供奉。
因为她每隔几天就能收到几件青铜器与珍宝丝绸,然后在铜镜商铺上架出售,一次就能得到数百万钱。
作为回报,她就从商城购买一些治病药品送过去,或者发过去几件感应飞行娃娃,给小皇子小公主们玩耍。
某天,沈昭又召唤过来一根丝线,就见丝线上绑着一封信与一块玉佩。
打开信件,就见上头的字忽大忽小,好像是个孩子的笔迹。
读完信件,沈昭总算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这真是一个七岁孩子的祈愿,他说他母妃病了,总是发热咳嗽,却得不到父皇的神药,于是他趁侍卫们不注意,悄悄跑到祭台前偷了一根丝线绑在自己的玉佩上,希望得到社神垂怜,治好他母妃的病。
沈昭啼笑皆非,于是买了一些药,另外又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服用剂量,与一根丝线一起发了过去。
之后拿起玉佩看了看,将其在商铺上架,挂上九百九十九万的高价。
这是她存放东西的办法,一般人都不会傻缺到购买一个根本不值这个价的商品。
又两个月过去,眼看就要到腊月。
天空忽然下起大雪,路上的商贾也少了很多。
客栈内的少年们也闲下来,于是关闭三间门店,只留一间待客,几人围着火炉烤羊肉与红薯吃。
董先生则坐在暖呼呼的火炕上记账,又算一下自己与孙子这一年挣的钱,竟有十万之多。
有了这些钱,他就盘算给孙子娶个媳妇,或者送孙子去京城过活。
等孙子端来麻辣羊肉串,董先生冲孙子招招手:“无风,坐炕上跟祖父说说话。”
董无风应一声,脱鞋坐到炕桌旁,拽过小棉被盖在自己腿上。
董先生拿起一根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咬一口,对孙子道:“无风啊,祖父送你去京城可好?你两个姑母都在京城,你姑父家也有些门路,他们或可以帮你走上仕途。”
虽说当年董家获罪,但嫁出门的女儿却没受到波及,所以他想让孙子去投靠自己的女儿。
只要有钱打点,孙子在京城谋个小官不成问题。
“不好。”董无风摇头,拿起一根羊肉串吃着:“除非您也回京。”
董先生才不想回去:“不行啊,你祖父我一年能挣到十万钱,京城哪里有这里好?”
他在客栈呆了一年也算活明白了,什么诗词歌赋文人风骨,哪里有数钱快乐?
而且这里的风景宜人,自己又种了好些果树苗木,不等到它们开花结果,就这么走了实在不舍。
“您都不走干啥要我走?”董无风经常跟商贾与少年伙伴们打交道,性情也开朗许多,有啥话也都直言不讳,不跟祖父兜圈子。
董先生眨巴下眼,顺势道:“既然你不走,那祖父就给你娶个媳妇,早早为董家开枝散叶。”
董无风顿住,连连摇头:“不行!沈衡兄都没娶妻呢,我才十六岁,才不要早早成亲!”
“什么叫才十六岁?你祖父我当年也是十六岁成亲的!”董先生不满地瞪着孙子:“而且阿瓜他们今年都娶了媳妇,你为何不跟他们比?”
董无风不想听祖父的歪理,噌地跳下炕,穿上棉鞋就跑出屋子。
“臭小子!你回来!我还没说完呢!”董先生在后面高喊。
然而孙子根本不理他,径直跑去门店那边。
这时门帘一掀,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端着一碗酒酿圆子进来,笑吟吟道:“先生吃点甜汤吧,我刚煮好的。”
董先生打量一眼妇人,皱了皱眉:“你是谁?老夫怎么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