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斯衍当然没去次卧,他女朋友,这么久没见着,连抱都没好好抱一个,哪能让这臭小子占了便宜。
蒋斯衍把放在床沿边缘的枕头归回原位,“这么大一张床,还能睡不下。”
“啪嗒”一声,床头的灯关了,房间被黑夜吞噬。
苏迩前面睡了一会儿,这会儿睡不着了,眨着眼睛看着身侧两道隐约的轮廓。
三道呼吸声交织着,很不真实。
像什么呢?一家三口?
苏迩嗤然勾了勾嘴角,讥嘲自己异想天开的天真。
这样的想法转瞬即逝,倦意再次侵袭而来,苏迩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晚,其实睡得并不安生。
主要还是躺在他们中间的那小家伙,一会儿脚踹到胳膊,一会儿手挥到脸的。
半夜蒋斯衍被踹醒好几回,手一摸,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睡的,头朝床尾去了。
苏迩睡的倒还好,主要是蒋斯衍,他身上热,小家伙就愿意贴着他。
一翻身又怕把这小子给压着了,一晚上他惊醒了好几回。
“没事吧,你要不要回去再睡一会儿,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苏迩扶着沙发上精神饱满,开心玩闹的小人儿,担忧地看向蒋斯衍。
蒋斯衍摆摆手,“一会儿他爸妈就来接他了,到时候我再去睡,你一个人,哪经得住他个皮猴儿闹。”
苏迩闻言忍不住抿唇笑了下,“崔姨倒是总和我说你小时候是个皮猴儿,要让她听见你说这话,一准儿得笑得肚子疼。”
蒋斯衍眉梢一挑,故意开腔逗她,“哟,背着我说了不少小话啊,还说我什么了?”
苏迩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转头去逗蒋庭旭玩,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话题。
她越是逃,蒋斯衍就越是感兴趣,嘴巴故意贴到她耳边呵着热气,“嗯?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苏迩耳尖绯红,偏着头躲他:“才没有,你少冤枉人。”
“我哪儿……”蒋斯衍的话还没说完,苏迩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极清脆的“啪”的一声。
是……巴掌声……
蒋庭旭全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甩着小手笑得开心,苏迩看向蒋斯衍脸上那一小块红色的印记,强行憋住呼之欲出的笑意,轻咳一声,握住蒋庭旭的小肉手,故作严肃地道:“旭旭,不能打人哦,快给叔叔摸一摸,给叔叔呼呼,说不痛了。”
蒋庭旭生出点反骨,就不去安慰他已经紧咬牙关的叔叔,像是知道身后的人就是他的保护神,搂紧了苏迩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亲,指着房间说:“走!走!”
蒋斯衍黑着张脸就要把人从苏迩怀里拎出来,“臭小子,还学会打人了是吧。”
蒋庭旭“啊啊啊”地叫着,苏迩挡住蒋斯衍的手臂劝他,“他多大,你好好说嘛。”
一时间,闹成一团。
门铃就是在这一刻响起来的,阿姨开了门,屋内的人显然未察觉到旁人的到来,欢笑声未停。
“咳。”蒋宣季掩唇轻咳了声。
三人齐齐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最沉默的,是苏迩。
“爸爸!妈妈!”一晚上没见到父母的小人儿此刻迫不及待地要到父母怀里去,苏迩有些抱不住他。
蒋斯衍及时抱过他,简单问了声好,“哥,嫂子,来了。”
蒋宣季应了一声,接过蒋庭旭,又看了一眼苏迩,目光淡淡地移回到自家弟弟身上,“昨晚麻烦你们了。”
蒋斯衍也不客气,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小家伙,转身过去拉低着头的苏迩,“是挺麻烦的,闹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我哥,嫂子。”他坦荡地给他们介绍,“我女朋友,苏迩。”
苏迩抬眸浅笑了下,算是与他们打了招呼,她没有要留在这与他家人寒暄的打算,拍了拍蒋斯衍的肩膀,低声道:“我先回房间了,你们慢聊。”
苏迩刚抬脚,被蒋宣季抱在怀里的小家伙却突然伸出了手,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衣领的一角,“姨!”
苏迩握住他的小手摇了摇,放软了语调,“姨姨还有事哦,你乖乖的,拜拜。”
话落,苏迩没再久留,加快了回房间的脚步。
蒋宣季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这姑娘挺不错的,我听老太太说……”
虽说两兄弟不是自小一块长大的,但关系却一直挺不错。
“行了,哥。”蒋斯衍摆手打断他,有些不耐,“你就别跟着他们一块催了。”
蒋宣季知道他是个不服管的性子,也不多言,“行,我不催你,你这位置是越坐越高了,自己心里也有数。”
兄弟俩又就着调职的事情聊了几句,怀里小胖墩就坐不住了,蒋宣季只好站起来,“斯衍,我和你嫂子还有事,就不久待了。”
“那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我=送送你们。”蒋斯衍送他们到门口,大门关上,热闹了一晚上的屋子总算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苏迩在书房里对着视频复习手语,见他进来,把视频按了暂停,“你哥哥他们回去了?晚上没睡好觉吧,下午没事的话……唔……”
冷静温柔的尾音变了调,落在耳中,成了娇腻的喘息声。
蒋斯衍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脸颊,苏迩仰起头,手臂下意识地环上他的后颈。
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有些急躁。
苏迩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像是要被他吞噬进去,连腮帮子都吻得发酸。
直到她喘不上气,偏过了头,唇瓣已经被研磨得微微发肿,苏迩被欺负的眼尾发红,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
没等苏迩回过神,蒋斯衍就直接将人从椅子上拎起,抱起她往外走。
苏迩惊呼一声,踢着脚拿拳头锤他,“欸,你昨晚不是没休息好,我还要看视频呢。”
蒋斯衍亲了亲她染上红潮的侧脸,“不耽误,我一会儿再休息,你一会儿再学习。”
“那就一回,多了……我就没力气了。”苏迩和他谈判。
这个时候,蒋斯衍对她素来是无有不应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可真正到了床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总之那天,苏迩没能再回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