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我可一点都不惨！”
“你看看你背后的店，还不惨？”东叔指了指黄翔身后的铺子，语气复杂。
“这店是拿我表哥的钱开的，亏了就亏了，反正跟我没关系，一分钱都没搭进去。”
黄翔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表哥……”
东叔低声嘀咕，似乎有点印象，突然灵光一闪，眼睛一亮：
“对啊！我记得你还有个表哥，他不就是专门卖玉器的吗？”
“你表哥现在人在哪？”
“我手头正好有个客户，想买仿古玉器……”
东叔话音刚落，黄翔的目光就越过他，落在市场门口站着的一对黑人夫妇身上。
瞬间，他心里就明白了东叔口中的“客户”指的是谁。
国外的冤大头呗！
这种人来买玉器，卖家妥妥能狠赚一笔。
但这种好事，别说他跟郑向前已经闹掰了，就算没闹翻，也不可能帮对方挣钱啊。
对方赚钱，意味着他亏钱。
所以东叔话刚说完，黄翔立刻撇清关系：
“我和我表哥早就决裂了，这事我帮不了你。”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好兄弟？”黄翔冷笑了一下，“我表哥那人小心眼得很。他坐牢的时候，我为了替他保住产业，把他名下的资产全转到了自己手上。结果他一出来，翻脸不认人，非要全要回去，一点儿都不肯分我，你说，这叫什么事？”
“这种表哥，说实话，宁可没有。”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东叔点点头，心里反而舒服了不少。
看来当天的三个人里，自己还不算最惨的，眼前这个胖子的表哥，才是真的倒霉透顶。
那到底是谁在走运呢？
东叔没想明白，不过他清楚，这事得让山姆来谈。
什么兄弟反目都无所谓，关键看山姆那边诚意够不够，能不能让这个胖子表弟松口。
很快，东叔把黑人夫妇带到了黄翔面前。
互相介绍后，山姆看向黄翔，眼神微妙。
哦，原来是你小子。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侄女在杭州被人算计的事，说是被一对兄弟坑了。
不过最后弟弟没被警察抓走，因为哥哥把所有责任一肩扛了。
要不是今天聊起来，他都快忘了，仇人可不止“付先生”一个。
眼前这位黄先生，同样不能放过。
山姆的目光落在黄翔身后，那家装修奢华的服装店，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身为黑人，他太清楚对付这些实体店该怎么做了。
全球各地的bro们早就给他演示过无数遍。
不过，现在还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
“黄先生，我有个问题，你表哥手里的玉佩是他自己做的吗？”
“我的意思是，他能生产仿古玉佩吗？”
“我表哥是男的，生产不了玉佩。”黄翔故意装傻地回道。
他当然知道郑向前的玉佩是谁做的……罗杰。
毕竟当初送货的时候，开车的就是他自己。
但这钱，不让郑向前挣，难道就能便宜罗杰？
黄翔可没忘，当初他诚心找罗杰谈合作，结果罗杰被陶老师一策反，立马翻脸，把他这个组织者赶了出来。
所以，郑向前和罗杰想赚钱？
问过我黄翔了吗？
“山姆问的不是你表哥能不能生孩子，他是想知道你表哥会不会手工雕刻仿古玉器。”
东叔见黄翔装傻，干脆直接给他翻译了一遍。
这下黄翔没办法继续装糊涂了，想了想后耸耸肩道：
“没错，就是他亲手做的，不过我懒得再提这个人。”
“那如果我们出钱呢？”东叔继续追问，同时朝山姆投去一个眼色，示意他可以稍微表示点诚意。
可向来大方的黑人，这次却意外地无动于衷。
听到“出钱”二字，黄翔有些心动，忍不住问道：
“你们准备给多少？”
“一个子儿都不会给。”
山姆冷笑着回应。
开什么玩笑？警察马上就会帮他们找到那家伙，还需要花钱来打探消息？
“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的确不需要谈，东叔，我们走。”
山姆直接转身，朝东叔勾了勾手，后者立刻跟了上去。
……
离开古玩市场后，山姆掏出手机，在地图上标注了一下仇人的位置。
那家服装店，早晚要处理，不过得等他们先找到“任先生”再说。
不对，黄翔刚才似乎说过，那人姓徐，所以应该是……徐先生。
“山姆先生，其实你刚才完全可以问个价格的。”
东叔走出市场后，有些不满地说道：
“他那个服装店生意一塌糊涂，随便给点钱，估计就愿意帮忙牵线搭桥了。”
“没必要，我想知道的东西已经清楚了。”山姆淡淡一笑。
既然之前制作那套玉器的人是自己的仇人，那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的。
只能换个货源。
山姆瞥了东叔一眼，幸好有他带路，事情还能继续推进。
他伸出手，黑黝黝的手掌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东叔，你再想办法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仿古玉器制作商。如果找到，我额外再给你五百欧。”
“多谢老板，这事儿算是找对人了。”
东叔乐得搓了搓手，跟外国人做生意就是好，赚外汇比直播带货强多了。
他得意地介绍道：
“杭州市除了这个古玩市场，我还知道另一个地方，也有不少古董交易。”
“很隐秘，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行，那就劳烦你再带路吧。”
……
半小时后，望着眼前沿江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以及一间挨着一间的古董店，山姆斜睨着东叔：
“你确定，这地方很隐蔽？”
“呃……”东叔一时间有些尴尬，仿佛牙根都在发疼。
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这里多出了一整条古玩街？
他干咳一声，赶紧找补道：
“山姆先生，你可能不了解我们华夏文化，有句话叫‘大隐隐于市’，越是热闹的地方，越能隐藏得好。”
“哦！有道理。”山姆赞同地点点头，“跟着东叔你一起出门，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
“哈哈，哪里哪里，这都得归功于我的文化底蕴。”
“那你说的那个会雕刻玉器的师傅呢？”
“呃……”东叔挠了挠头，“他隐藏得太好了，我得再找找。”
……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东叔带着两个黑人，在古董一条街上从头到尾转了一圈，挨家挨户打听。
每次看到有卖玉器的，他就掏出照片，自己上前询问。
可一路问下来，没有一家店愿意接这种定制的生意。
甚至连一家专营玉器的店铺都不愿意接单。
“不是吧，老板娘，你们只做玉器，怎么连这个单子都不接？”东叔碰壁太多次，忍不住抱怨。
“老板，正因为我们是专业的，才知道你这东西有多难做。”
老板娘看了一眼照片，语气无奈：“这种仿古工艺，全靠手工雕刻，费时费力，光是工费就要好几万，还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不过……”她话锋一转，指了指古董街更深处的方向：“你要是真想找人做，可以去那边看看。”
“那里有家店，挂着‘非遗’的招牌，老板自己就是雕刻师傅，不用专门找人。”
“你们可以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