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轩墨与画柔心刚到大殿门前,堂中便传来脚步声急,风声呼呼。
“胆敢在大堂动手博弈?”
话音渐落,轩墨目光凛然地走入其中。
只见一位长老正快步游走,舞动单刀,与一位使剑的年轻女子斗得甚紧。
坐在一旁的安老与莫老坐在椅上观战,品着茶水。
“轩墨?快快来,这边入座。”
“这是?”
“无碍。”
“行吧。”
说到这,轩墨将目光投向女子。
她双颊晕红,容貌娟秀,攻守之间,法度严谨。
二人互拆了十余招,竟分不出高下。
突然那女子欺进一步,长剑指向军老肩头,军老反刀格击,迅速之极。
眼见那女子的长剑就要被他单刀砸飞,哪料长老速度迅疾,但女子更疾,长剑圈转,悠然地朝军老颈中划来。
军老一惊,向后连纵三步。
女子乘势直上,接连数剑,攻势十分迅捷。
“剑法如此精湛......”
“不过光有气势,恐怕在军老手中支撑不了多久。”
虽说女子的攻势凌厉,可军老的招式招招到肉,又稳又狠,后劲也足。
军老似已瞧出那女子并非敌手,咧开嘴角冷笑一声,说道:“剑法惊奇,不过未到火候。”
“闭嘴!”
再拆数十招,果然那女子攻势已缓,军老却还一脸从容,单手持刀。
再斗片刻,那女子更是左支右绌,连遭险遇。
见状的轩墨无奈地摇了摇头,见情势危急,忽地纵起,跃入二人之间。
可那二人斗得正紧,兵刃哪里收得住势。
随即一刀一剑,齐奔他肩。
画柔心圆瞪双目惊呼一声。
座椅上的另外两位长老一齐站起,只因出其不意,都来不及救援。
却见轩墨右手在军老的手腕上轻轻一推,左手反手在女子手腕上微微一挡。
二人兵刃都是不由自主地向外荡了开去,当即齐向后跃。
眼见不敌的女子,仗剑就要跃出,被身后的轩墨急忙叫停道:“姑娘且慢,我有话说。”
“嗯?”
“姑娘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怎样?”
“何事?”
“呵。寻一人。”
“何人?”
听到这,女子紧蹙眉头,咬牙切齿的回应道:“齐坤。”
“齐师兄?”轩墨暗自咋舌道。
说完,女子陡然跃起,向门外纵去。
“姑娘且慢!”
话音刚落,一把长刀猛地插至女子身前,引得她惊愕万分,接连后撤。
“今日之事,不可就此作罢。”
“快快报上名来。”
“你!”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本姑娘名叫柳正卿,今日之事实属唐突,抱歉。”
话音渐落,轩墨盯着柳正卿一脸不屑的模样,冷笑几声。
他大步走上前去,刚想说道一番。
大殿外就有一位行色匆忙的青年直起腰来,喘着粗气说道:“正卿,为何来此胡闹?”
“齐坤?”
“师兄?”
“轩掌门,此人与我有些恩怨不宜公开,还请轩掌门。”
话音未落,轩墨示意性地点了点头,摆手说道:“去吧。不过她已触犯门规,师兄应该明理的吧。”
“师兄就免了吧,你已是掌门,职位悬殊。”
“对于她今日顶撞一事,明日必带她登门道歉,并且罚她一同清理演武场。如何?”
“嗯。既然如此,那便先这样。”
话闭。齐坤已拉着柳正卿的手,走出大堂,往大殿外走去。
众人望着他二人的背影,竟觉得有些般配。
远处的身影渐行渐远,此时的柳正卿神情平淡,目光中透露出少许无奈和不堪。
“撒开手。”柳正卿一脸气愤地看向齐坤的背影,气愤道。
“柳正卿!你够了!胡闹些什么?!”
“你可知方才的情势有多严峻吗?若不是轩掌门出手,想必你已是一具不能动弹的尸体!”
听到这,柳正卿冷笑两声,丝毫不在意他方才所说。
“还有,先前就与你说过,未经允许不可擅自闯入刀宗境内。”
“所以,现在就连你都开始抵触我了吗?”
说到这,柳正卿猛地甩开齐坤的手,鼻头一酸,眼眶溢出泪水,朝前跑去。
齐坤杵在原地,紧蹙起眉头,望着她跑远的背影,长叹了一声气。
“正卿......”
话锋一转。
此时的轩墨正坐在内堂上解释方才所发生的事。
在众人知晓他二人是兄妹以及一些令人避嫌的事后,军老无奈地摇头长叹道:“老夫倒也未曾想到......那小妮子竟这般可怜。”
“早知她是来寻亲的,应顺了她的意。”
轩墨听到这,摆手回应道:“军老不必自责,这本就是他二人的私事,我等就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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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边,柳正卿坐在荷塘旁,目光呆滞地望向远处。
这时,齐坤从身后冒出,蹲下身子,凑近她的身边问道:“正卿,还在生气?”
柳正卿冷冷地瞟了一眼,转过身子,未有做声。
“正卿。”
“闭嘴。”
“抱歉,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称职才导致今日之事。”
“十年了......这句话总得有近万遍吧。”
“只可惜,你从未知晓自己何错。”
“爹娘死后,你更是以此话为开脱理由,说来倒也好笑。”
说到这,柳正卿声音略有些发颤,她红着眼盯着齐坤,继续说道:“三年前,从阑琦归来的我,一心只为寻你!”
“可笑的是,你不但丝毫未有改变,甚至还越发抵触。”
“我讨厌你。”
“我憎恨你。”
话音落下,柳正卿眼眶中的泪水溢出,从眼角两处流下,不停地抽噎哽咽着。
“正卿,我明白你的心意,不过你我是兄妹。”
“兄妹?我这条贱命可是你救来的!你我从未是兄妹,只不过是你开脱的借口罢了!今日你若赶我走,我死在你面前。”
“我......”
“齐坤!”
“倘若你今年见我一次,就一次,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每日每夜都在惦记着你,你却丝毫不记起我一点。”
“连续三年的传书,次次搪塞!”
“今日我就是要闯进这刀宗,为自己讨个公道,斥责他们为何要将你夺走!”
听到这,齐坤缓缓地垂下了头。
“其实哥哥只是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学会自力更生,倘若哥哥哪天...死了,你还可以照顾好自己。”
“谎话...骗话!这全都是你伪装君子的术语!”
“难不成就因三年前那一夜让你畏惧到至今?!你若想,我便是你的!可是你不能躲啊......”
看着齐坤欲言又止的模样,柳正卿补充道:“莫非又要说是酒后乱性?呵呵,是啊,这才是真正的齐坤。”
“...............”
“罢了。心智倒是成熟了不少。”
话音刚落,柳正卿抬起头,盯着齐坤一脸释怀的模样,有些茫然。
“脑子坏了?”
“正卿,你做得很好。”
略显不知所措的柳正卿眉头越发紧蹙,问道:“你在说甚?”
“自行体会。”
说到这,齐坤转过身,往小桥的西侧走去。
柳正卿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脸色铁青,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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