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澹台璃月就将秦虎召至寝殿。
澹台璃月一身华丽凤袍,端坐于案前,眉目间一片寒霜。
“秦虎,北上之行凶险万分,你可知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
秦虎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目光微微下移,瞥了一眼澹台璃月裙摆下若隐若现的黑丝,轻声笑道。
“不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旱嘛,都是小事儿。”
他故意顿了顿,眸中多了几分轻佻与挑逗:“为了能够让陛下亲自给我端茶送水,秦虎愿以此身一搏,哪怕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澹台璃月闻言,眉头轻蹙,冷冷扫了他一眼。
“放肆!秦虎,你如此轻佻,难道不知朕是在为你的生死担忧?”
虽是训斥,语气却似有一丝无奈。
秦虎见状,正色收敛了几分。
“我知陛下关心之意。但我既接下此赌约,自当全力以赴,不负陛下期望。”
澹台璃月轻轻叹了一声,目光渐渐柔和了几分:“朕任命凌霜为你的随行官。”
“这次傅怀章必不会轻易放过你,有她在,也好为你保驾护航。”
站在她身旁的凌霜立即低头行礼:“臣领命!”
然而,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秦虎身上时,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夜的情景。
霎时间,凌霜的耳根变得通红,视线也不敢与秦虎对上,整个人从英气勃发变成了一只羞怯的小羊。
秦虎却看得分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故意看了凌霜一眼,目光落在那双被渔网袜束缚的长腿上,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多谢陛下好意。”秦虎拱手一礼,却忍不住调侃道:“有凌大人同行,臣定然更加安心。”
凌霜闻言,恼怒地瞪了秦虎一眼,但脸上的红晕却越发深了。
澹台璃月见状,眉头轻皱,但终究没有多言,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两人轻装上阵,带着新一批的赈.灾粮,前往北方。
抵达小镇外,秦虎立马能够感受到那干燥的空气,喉咙仿佛都要冒烟。
北方州府的大门在冷风中显得格外沉重,城墙上的斑驳痕迹昭示着干旱的凶残。
城外田地早已干裂,农田里原本应有的庄稼此刻却是一片枯黄,泥土龟裂如蛛网。
两年的大旱,让这里的百姓再也种不出庄稼,连最后的存粮也被消耗殆尽。
当秦虎与凌霜步入城中时,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脚步匆匆,面色苍白。
偶有几名衣衫褴褛的百姓蜷缩在墙角,他们的目光茫然而呆滞,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最后一丝希望。
而一些身着华服的粮商骑着高头大马经过时,却掀起阵阵尘土,完全无视了这些哀嚎的百姓。
“粮商趁火打劫,哄抬粮价,将城中的粮价抬到了百姓根本买不起的地步。”
凌霜低声说道,目光中透着愤怒,“这些人比干旱更可怕。”
秦虎扫视了一眼四周,没有多言,只是目光中透出一抹深沉。
不久后,他们来到州府。
宽阔的大门紧闭,敲了许久才有人不情不愿地将门打开。
几名懒散的衙役领着两人进了大堂,态度敷衍,连基本的礼节都未遵守。
大堂内,当地知府张祺正倚在官椅上品茶,见秦虎一行到来,也只是象征性地站起身,拱了拱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秦公公远道而来,本官理应周全照料,”张祺的语气平淡中透着敷衍,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轻蔑。
“但如今本地粮荒严重,民不聊生,就连本官府中,也已是揭不开锅了。”
“公公若有办法解决干旱,自可施为,但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秦虎闻言,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知府大人倒是清闲得很,这城中百姓食不果腹,大人却有心品茶,实在令人佩服。”
张祺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却变得阴阳怪气起来:“秦公公此言差矣。本官也曾想为百姓筹粮,可奈何这粮价飞涨,府库空虚,实在有心无力。”
他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地提起:“至于秦公公在南方赈.灾设局,借机让一位知府落马的事,咱们这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公公若有妙计,不妨另辟蹊径,切莫让下官为难。”
凌霜听得眉头一皱,冷声道:“知府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嫌朝廷派来的赈.灾官员碍了您的事?”
张祺闻言,却并未露出丝毫惧意。
他笑了笑,语气依旧不咸不淡:“凌侍卫言重了,本官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毕竟,北方大旱两年,寸草不生,朝廷拨来的赈.灾粮根本杯水车薪。公公若真有妙招,本官自当全力配合。”
这番话表面听着是在配合,实则暗暗警告。
他明里暗里挑明:北方不是南方,秦虎在南方用的那套手段在这里别想再用一次。
凌霜眼中透出几分怒意,正要开口,却被秦虎抬手拦下。
秦虎脸色平静,语气淡然:“既然如此,我便自行解决,知府大人只需拭目以待便是。”
张祺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拱了拱手:“那在下便等公公的好消息了。”
话音刚落,他竟连站送的意思都没有,直接端起茶盏,懒散地靠回椅上,仿佛根本没将秦虎放在眼里。
出了州府,凌霜气得脸色发白:“大人,这张祺摆明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既是知府,理应为赈.灾出力,却推得一干二净!依我看,分明就是在与那些粮商勾结。”
秦虎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目光扫过城中破败的街巷,缓缓道:“张祺不过是个小卒,他的冷漠正是傅怀章的授意。”
“北方的粮荒,早已是傅怀章布下的局,我若不破,他便赢定了。”
“可我们现在手中的粮,根本是杯水车薪。”凌霜眼中满是担忧,“粮商哄抬粮价,根本不给我们机会插手,如何破局?”
秦虎眯了眯眼,目光变得凌厉:“我们先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