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通通给老夫住嘴!”离牧那原本只有两坨绯红的脸颊,缓缓蔓延开来,满脸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一般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如蜿蜒的小蛇般暴起,突突地跳动着,眼中更似有两团怒火在熊熊燃烧。
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群小崽子那越来越离谱的言论了,他们那聒噪的声音就像无数根尖锐无比的钢针一样,狠狠地扎在他的全身穴位上,每一下都让他有种酸胀感在蹭蹭地往上冒,气得他终于忍不住大吼起来。
那吼声如雷鸣般在众人耳边炸开,“叭叭叭的,就不能先听老夫把话说完么?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一点礼数都没有,难道自幼都没学过尊老爱幼吗?哼!”
他的胸脯就像拍击海岸礁石的浪花,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声,仿佛当场就要气的升天了般。
顿了好一会儿,他才逐渐平静了下来,接着又继续说道,“渊公子和洛白马是被王陵带走的。”
那声音浑厚如洪钟大吕般,在众人的耳边嗡嗡作响。
“王陵?那又不是个活物,怎么把人带走?”离玉泽听到这话,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疙瘩,满脸怀疑之色,目光中更是透着毫不掩饰的不屑,仿佛离牧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离长海也在一旁跟着摇头,嘴角上挂着一抹满是嘲讽意味的讥笑,显然他也不相信离牧的话。
只有离殇像是突然遭受了巨大的惊吓,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如同纸一般煞白,呆滞无光且毫无血色。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仿佛丢了魂儿似的,整个人陷入了沉寂。
“今日原本就是为他们进王陵选的特定日子。都到了王陵正门口了,渊公子就跟突然被人操控了似的,说着奇怪的话,眼神变得冰冷异常,就好像完全不认识女主,无论如何都坚决不肯进王陵,两人甚至还大打出手了。”
离牧一边回忆着当时那混乱不堪的场景,一边缓缓地向众人描述着,古渊的种种不同之处。
“离牧,孤说过她不是女主。今日种种皆因你的一意孤行。”
离殇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像划破了一道深可见肉的伤口。他的语气中带着责备,看向离牧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你们那女主不女主的两说,他们到底是怎么被王陵带走的?”狄炎目光锐利,紧紧地盯着离牧,仿佛要把离牧看穿,他急着呢,枯叶的嘱托是时刻悬在他头顶上的利刃,天知道这祖宗如果真的丢了,只怕这世道真就乱了。
“就因为渊公子死活不同意,而女主又一定要带他进去。”离牧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口气似乎吐出了厚重的疲惫。还不是因为女主的意愿太强烈了,引起了王陵中的异动,这对活宝怎么能都这么固执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所以呢?”离长海满脸好奇的催促着,他只想快点知道结果。他等待看许久都没有回应,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动作显得十分粗鲁:“你倒是快点说啊,卖什么关子?”
“史册记载,女主有一件护身法器是随着她一并下葬的。”离牧缓缓说道,声音中的沧桑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是说五行樽?不可能,五行樽早就下落不明了。”离玉泽听到“护身法器”几个字,眼底的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五行樽在王陵深处,女主的草庐内。”离牧的语气坚定无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就像他亲眼所见一般。
“草庐?王陵里的草庐不是当年的草庐,是仿女主十年归隐的草庐搭建的。您确定五行樽在草庐里?” 离长海哪怕当年史册考不及格,也能清楚的背出这段历史来。
“国师大人,我们谁也没有进去过王陵,您如何知晓五行樽在王陵深处呢?还能具体到草庐内?”离玉泽也被离牧如此言之凿凿的话给惊呆了。
“是不是的,问问你们父王不就知道了。”离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一闪而过,让人捉摸不透。
“你……她……真是女主?”离殇那微微颤抖的唇就像风中的瑟瑟发抖的枯枝残叶,他的眼中既有期待,又有恐惧,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可怕的真相。
仿佛一个长期生活在黑暗中人一般,既渴望光明的照耀,又害怕阳光灼伤自己。
离牧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几乎凝成实质喷射出来,他大声呵斥道,声音在空气中震颤。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他们真的在里面吗?”水玲珑那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微微皱起,眼眸中满是担忧。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王陵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要将视线穿透那扇门,看穿门后的一切。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不自觉地有些发颤,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怎么还没出来?”狄炎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的眼中满是焦躁,像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迈得又急又重,好似要在地上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坑。
他时不时快速地看向王陵大门,眼中的急切愈发明显,那目光就像两把炽热的火炬,想要烧穿那扇阻挡他视线的大门。
就在这时,王陵那扇原本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像远古巨兽的低吟,在空中回荡。里面竟飞出来一卷手册,手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抛起,在空中打着旋儿飞出,一圈又一圈,如同翩翩起舞的精灵。纸张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岁月的低语,诉说着秘密。
“这是什么情况?”离长海的眼睛瞪的硕大,满脸都是惊愕的神色。
他伸出去的手指微微颤抖,就像风中的树枝,眼下这本手册是可以抢还是不能抢呢?
“《瀚海纪事》。”离玉泽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本书册可是珍贵无比的。他那浓密的眉毛微微挑动着,他也没想到王陵里竟然有这些好东西,可见国师说的让开放王陵是何其正确呀。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那卷还在空中盘旋飞舞的手册,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是那本关于我四方楼成立的《瀚海纪事》?”狄炎的眼中瞬间燃起狂热的火花,就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光耀夺目。
水玲珑一个箭步向前,伸出双手,试图抓住那卷手册。她起身的速度快如闪电,在人群中穿梭,没有碰到任何人的衣角,这干脆利落的动作一点都看不出来,这就是四方楼里最不擅长打打杀杀的水楼主。
“不是说《瀚海纪事》早就遗失了吗?”水玲珑的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那张可爱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她眨巴着眼睛,眼中布满了清澈的迷茫,随后她看向其他人,目光一一扫过,大部分人都只给了她一个背影。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瀚海纪事》出现的震惊中时,王陵门再次打开,伴随着一阵阴冷的气息袭来,仿佛是从地狱深处吹来的寒风,让人毛骨悚然。
门中又飞出来一把伞,伞面有些破旧,斑驳的痕迹像岁月留下的疤,有着古朴的韵味。
伞顶是白色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大大小小的字,一个个血色的字,似乎将那把伞染的鲜红。伞像是被什么力量推动着,在空中盘旋后缓缓展开。
“这是……万民伞。”离长海的声音有些干涩,每一个字都吐得无比艰难。他的喉咙也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眼神中逐渐出现恐惧,如小溪潺潺的流水般,一股股向他涌来。
史书记载,每一次的万民伞出现,都意味着有审判会降临。自己所做过的亏心事,那些不可言说的黑暗心思,都将在这把伞下一一呈现。对自己来说可能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足以毁灭一切的灾难。
“真的要变天了,父王还请早做打算。”
离玉泽的脸色也凝重得像午夜的寒露,他看向离长海,眼中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恨。那愤恨如同一片乌云,笼罩在他的心头。
山雨欲来风满楼,离长海之前做的孽,都会一一反弹回来。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王陵门第三次打开,一道耀眼的光从门内喷射出,就像太阳一跃上空中般的明亮。光芒闪过之后,那失踪了许久的一男一女终于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们的身影在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虚幻,仿佛是水中的倒影,模模糊糊却又无比真实。
“你,你你,你们俩竟然牵着手?”离玉泽就像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一般,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珠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这巨大的冲击力而从眼眶里蹦出来。眼中的震惊之色,犹如亲眼目睹了日月颠倒般荒诞离奇。
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得老大,大得仿佛能毫无压力地塞下一个鸡蛋,下巴都差点脱臼,那副模样简直滑稽到了极点。
“我牵着我媳妇有什么奇怪的。”离古渊原本看着洛白马那一抹宠溺的弧度,随着声响转移到离玉泽身上时,嘴角上扬出一个不屑的弧度,像是看到了一个愚蠢至极的傻子,正试图理解高深莫测的难题却无果的可笑模样。
他的嘴角只是微微撇了撇,却将那种轻蔑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下一秒,他的表情又变了,像是春天里绽放出的花朵一般,瞬间堆满了温柔。他再一次一脸宠溺地望向洛白马,眼神里面满是化不开的爱意,仿佛只要看一眼,就能被那浓浓的深情淹没。
他轻声说道:“媳妇,咱们走吧。”
那语气轻柔得如同春天里最温和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暖。他眼中的爱意都要满溢出来,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粉红的色彩。
狄炎看着笑的不值钱的古渊,一脸狐疑。这表情不似之前痴傻般的纠缠,也不似清醒后的冷淡。“这表情,我怎么看,怎么像先生。”
狄炎歪着头,目光如同敏锐的鹰一般在古渊脸上来回打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就像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涟漪。他小声地对身旁的水玲珑说道,声音压得很低,窃窃私语,只有近在咫尺的水玲珑才能听清。
“要不你去问问?”水玲珑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带着几分俏皮和促狭。她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后,轻轻地拉了拉狄炎的衣角。
“水玲珑,狄炎,你俩嘀咕什么?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小白的?”古渊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沉,眼中闪过不满的情绪,像乌云遮住了太阳。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语气中带着严厉的责备,如同低沉的闷雷,在两人耳边响起。
“先生,先生这是回来了。”
水玲珑和狄炎像是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了一般,两人同时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们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惊喜,那惊喜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烛光,明亮而温暖。
他们仿佛卸下了重担似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迷途返航的船只在漫长的徘徊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嗯,回来了,比预想的要早。”
古渊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是你们的先生?那我二哥去哪了?”
离长海挠了挠头,他满脸的困惑,像有一团解不开的乱麻,紧紧缠在他心头。他的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雾,让他原本明亮的眼眸变得迷离。
“我不在这呢嘛。”
古渊伸出手,那动作带着几分随意,轻轻地敲了一下长海的脑袋。
他的眼中带着三分宽慰,三分无奈和四分宠溺,同时又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离长海被敲得“嘶”了一声,那声音就像漏气的皮球。他龇牙咧嘴的样子滑稽极了,五官都像是被拧在了一起,就像一只不小心被踩到尾巴的猫,又惊又疼,还带着几分恼怒,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了一下。
这模样让洛白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容就像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瞬间点亮了周围的气氛,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变得轻松了许多。
可这一笑,却让细心的人看出了洛白马的不对劲来。
“小妹这是怎么了?”水玲珑的担忧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她快步走到洛白马身边,急促而慌乱。
她仔细地端详着洛白马,眼神就像扫描仪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试图从洛白马的表情、眼神等细微之处找出问题所在。
“被五行樽摄了五分神智。”古渊神色凝重,看向洛白马的眼神里都是心疼,那心疼是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无法掩饰。
“她傻了?”离长海话还没说完,脑门上又迎来了两下敲击,那敲击力度比之前更大了一些。“嗷”的一声,他疼得大叫起来,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凄惨。
“二哥,别打了,再打我也要傻了。”离长海抱着脑袋,满脸委屈地求饶。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模样就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孩子。
“打不打都是蠢货,那是你二嫂,再乱说话我打残你。”古渊眼神一凛,那眼神就像锋利的刀刃,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他狠狠地瞪了离长海一眼,那目光中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