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月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娘,您别多想,马上就能见到人了,到时候咱们好好问问。”
“对对,别乱想,别乱想。”
柳春杏脚下的步子迈的飞快,没一会就来到了老宅。
江时月左右张望,没看到马车,有些疑惑。
“咦,马车呢?”
看热闹的张婆子嗤笑一声,“呵,什么马车,你以为你外婆是什么高门大户不成?”
“被痴心妄想了,她就是一个老叫花婆子,在屋里呢,快进去认亲吧!”
张婆子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江时月眉梢微挑,跟着柳春杏走进了老宅。
院内,李氏正和一个脸型细长的婆子,聊的火热。
“哎呀,亲家母,你稍等一会,春娘她马上就过来!”
那婆子感激的看着李氏,“亲家母,这些日子,我女儿多亏你照顾了。”
柳春杏看着那道消瘦的背影,踌躇着不敢上前。
“哎,春娘来了!”
李氏快步走过来,热情的挽着柳春杏,“春娘,你总算来了,你娘已经等了好一会,快去跟你娘相认吧!”
那婆子闻言,转过身,瞧见柳春杏身上穿着棉布衣裳,眼神闪烁着精光。
“女儿啊,娘可算找到你了!”
那婆子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张开手就要把柳春杏抱住。
“等等!”
江时月伸手,拦住了婆子。
“你说你是外婆?你有什么证据?”
婆子眼神躲闪,不自觉回头看了江兴旺一眼。
江兴旺眉头紧了紧,“时月问你话呢,你是在哪儿丢的女儿,当时女儿几岁?”
见婆子不搭话,江兴旺提了一块石头到她脚边提醒。
江时月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雇佣了个人过来唱大戏呢!
目的,不言而喻。
婆子垂下头,再抬头时,她那浑浊的眼睛蓄满了泪水。
“我是在卧龙城把你弄丢的,当时你六岁,梳着两个小辫,娘去给你买糖葫芦,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娘这些年都在找你,日日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婆子说着,拿起那黑乎乎的衣袖擦着眼泪。
柳春杏听得鼻尖泛酸,“是了,我记得我是六岁被人牙子卖进许家当丫鬟。”
婆子听到柳春杏附和,更来劲。
“对上了,对上了!你就是我可怜的女儿啊!我找了你二十多年,终于到你了!”
江时月往前一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婆子,“你说你是我外婆,那我娘走丢时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你可还记得?”
婆子身子僵了僵,“穿的......”
她瞧了一眼柳春杏身上的衣服,“穿的杏色,对!我女儿自小就喜欢杏色!”
“哦?是吗?可我娘说,她那时候穿的明明是红色。”
婆子闻言,连忙改口,“对对,是红色,是红色,我记错了,记错了!”
“不对,是黑色,我想起来了,我娘说她穿的是黑色。”
那婆子听到江时月这么说,又立马改口,“对,对,就是黑色,我年纪大了,老糊涂,颜色都记不清了。”
柳春杏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她的母亲。
之所以能准确的说出自己走失的年纪,都是因为某些有心人透露。
她冷下脸,“时月,走,咱们回家!”
江时月挽着柳春杏的手,“走吧娘,这些黑心肝的,还弄个假冒的来恶心人,真是令人生厌!”
“以为这样就能住进我家,拿走我家的银子了?告诉你,想都别想!”
江兴旺捏紧拳头,眼神不停的朝着婆子示意。
然而,那婆子见两人压根不相信,直接撂挑子不演了。
“我不演了,你把银子结给我!”
她说着,伸手跟江兴旺要银子。
柳春杏停下脚步,冷嗤一声,“呵,这是一个娘不够,又花钱找个娘呢!”
江兴旺甩袖,矢口否认,“滚,滚一边去,你自己要来认亲,关我什么事!”
那婆子看到江兴旺想赖账,声音拔高,“哎?明明是你自己找上我的,说事成之后给我一两银子,怎么现在还不认账了?”
柳春杏深吸一口气,越想越生气,忍一步心气郁结,所以......
不能忍!
她抄起地上的扫把,对着江兴旺一扫把打了过去。
一下又一下,把江兴旺打的四处逃窜。
“江兴旺,你再敢雇人乱认亲戚,我拿刀把你砍杀了!”
江兴旺瞧见柳春杏眼里的狠意,猛吞口水,心底也萌生了惧意。
柳春杏说完,丢下手里的扫把,快步离开。
张婆子幸灾乐祸的跟着柳春杏,“哎,怎么走了?不认亲亲了啊?”
“怎么?嫌弃你这个娘穷啊?”
“难不成你以为,你娘会坐着马车来找你吧?哈哈哈哈,你还真来劲了,以为自己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成?”
江时月刚想给这多嘴的张婆子来一巴掌,就听到了马蹄声。
紧接着,远处传来女子焦急的声音。
“小姑娘,我总算找到你了!”
江时月回头,发现是那日的女子。
“是你......”
女子瞧见江时月,顿时欣喜若狂。
“是我,原来救我母亲的人就是你啊,真是多谢你了!”
女子注意到站在江时月身旁的柳春杏,身形微怔,紧接着眼底迸发出惊喜的流光。
她嘴唇微颤,好一会这才憋出一句话,“她......她就是你娘吗?”
江时月颔首,“嗯,她是我娘。”
柳春杏也注意到了女子,瞧着女子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眉眼,她心口怦怦直跳。
这女子,为什么和自己这么相像,难道,她是自己的亲人?
柳春杏不敢问,她刚失望过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