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从陆清砚手中挣脱,他有一瞬间失望,脱口而出。
“嗯?”谢晚宜仔细的把他看了又看,确定自己在入京之前没有见过他,为什么他的语气如此熟稔。
还带着些说不上来的委屈。
“你是陆大人,也是国公府的世子,我当然记得。”
谢晚宜语气带着些揶揄,让他更加郁闷。
“算了,慢慢来吧。”
两人并肩走出亭子,陆清砚道:“外面不安全,还是回殿内吧。”
谢晚宜点点头,刚好她觉得有些凉,缩了缩脖子。
路上她转头问陆清砚“你真的不怕她告发吗,恐怕回纥使臣不会善罢甘休的。”
“太子不会信他们的,这个亏,他们吃定了。”
听到陆清砚这样说,她的心也跟着放下来。
回到宫殿里,就有不少人的目光朝她看过来,她不明所以的回到位子上。
谢杳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姐姐,你刚刚去哪了。”
“怎么了,我看殿内的情况好像不太好啊。”谢晚宜两人头凑在一起,压低声音。
“刚刚回纥皇子被人抬回来,双臂被人卸了,手腕也断了。”
谢杳想起刚刚那一幕,她浑身一颤。
“他说是姐姐你干的,要向太子讨个说法。”谢杳看着她波澜不惊的样子,继续道。
谢晚宜皱眉,她们才离开亭子没一会儿,这么快他就醒了?
还状告她,这未免也太迅速了。
“你亲眼看到他回来了?他的话也有人信?”
谢杳重重的点头道:“回纥的使臣已经去找太子殿下了,恐怕快回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谢瑾阳和谢安过来,询问情况。
刚刚他们在殿上,听到回纥皇子要状告谢晚宜,在她踏入殿内就赶紧回来。
“他刚刚拉住我,说让我做他侧妃,我不愿,陆......”
谢晚宜还没来得及将事情原委复述,便见太子心事重重的被内侍推着进来。
太子进来,身后跟着陆清砚。
两人刚刚在殿门口分开,知道他去找太子。
回纥皇子也被抬了进来,嘴里咿咿呀呀的喊着疼。
还好他的小厮机灵,见他没了踪影,到处找他。
不然他现在还要在那个破亭子里吹凉风呢。
刚刚太医说他的手腕被二次损伤,以后不能执笔了,想要恢复到从前不可能了。
他差点晕厥过去,他右手不能用了,他成了个废人,那以后还如何继承大统。
他愤恨的看着陆清砚,想要让他偿命。
“太子殿下,我们回纥虽是战败国,可我们皇子在你们皇宫中被害,还望殿下为我们做主啊!”回纥使臣躬身在大殿中央。
目光盯着谢晚宜的方向。
“使臣不必着急,慢慢说来,本宫定然会查明真相,还你们一个清白。”
使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本想要直接定谢晚宜的罪,没想到他还要查这件事。
他自然知道回纥皇子的德行,若是真明察,恐怕他们也讨不到好。
他飞速的转动脑子,想要找到解决办法,就听到回纥皇子说。
“就是她把我伤成这样的。”回纥皇子在椅子上呻吟着,想要指谢晚宜,却不小心扯到刚刚的伤口。
胳膊被木板固定,根本抬不起来,他不知道陆清砚用的什么方法,太医即使帮他矫正了,却总是对不齐。
几次尝试疼的他咬牙切齿,只能用木板加以固定。
陆清砚他惹不起,只能把矛头对准谢晚宜,他的眼神似是要杀人。
“谢姑娘,可有此事。”
谢晚宜再次站到大殿中央,“回殿下,不是臣女。”
“哦?那你说说为什么回纥皇子要诬陷你。”
太子已经从陆清砚口中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率先让谢晚宜说。
回纥使臣听到太子说皇子诬陷那女子,刚想纠正,被谢晚宜抢先。
“启禀殿下,臣女喝了些果酒,有些头晕,想要出去透口气,谁知刚出去就被回纥皇子缠上。”
“她还说让臣女从了他,给他做侧妃,还准备......”
谢晚宜说了一半,正在纠结要不要把陆清砚过去的事说出来,就被回纥皇子打断。
“明明是你勾引我,是你说看本宫风流倜傥,想要跟着我,我才勉强答应的。”
周围人听到他的话,流露着鄙夷的目光,这位回纥皇子对自己的认知好像不够。
就连回纥使臣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面露难色的看了看他。
陆清砚周身的寒气更甚,一半脸隐在暗处如毒舌般盯着回纥皇子。
“臣女有婢女可以作证,臣女并未勾引他。”
谢晚宜指了指兰草。
“那是你自己的婢女肯定向着你说话,她的话怎么能信。”
没想到这回纥皇子还有些脑子,知道他们是一起的,说的话不能作数。
不过谢晚宜也没有真的打算让兰草作证。
“那本官的话呢?”陆清砚站在一旁看着他,冷漠的眼神中带着挑衅。
被他突然打断,回纥皇子一激灵,再看到他的神色,只觉得胳膊更疼了。
回纥皇子相信他真的会杀了自己,如坐针毡。
“太子殿下,臣刚刚路过亭子,就看到回纥皇子想要欺侮谢小姐,此婢女忠心护主,大声呼救,臣及时赶到,若不是臣及时出手,他恐怕就要得逞。”
谢晚宜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若不是她在场,恐怕真的信了他的说辞,虽然掺杂了假话,但也保全她的名声。
她心口有股暖流涌入,在平静的心湖激起涟漪。
萧婳听到陆清砚救了她,嫉妒的快要发疯。
“你胡说,明明就是她勾引我在先。”回纥皇子死咬着谢晚宜不放。
“回纥皇子哪里来的自信说臣女勾引你,有陆世子这样的珠玉在前,臣女为什么要去找你。”
谢晚宜的话杀人诛心,如同锋利的刀子插在他的心上。
不过两相对比,大家也都知道她会选谁,连世子这样清俊挺拔的人她都没选,怎么会选回纥皇子这样的。
“你说你不甘做世子妃,想要跟着本宫,好歹本宫是皇子。”回纥皇子还在大言不惭。
谢晚宜直翻白眼:“臣女成为世子妃,那就是未来国公府的主母,您也就给臣女个侧妃的位置,还要伺候您和皇子妃,但凡臣女有脑子就知道该怎么选。”
众人唏嘘,她说的很有道理,再说了谁会去勾引一个战败国的皇子,说不定哪天就被灭国了。
单从长相和地位上,明眼人都知道怎么选。
回纥皇子被她的话刺激的脸色更加惨白。
站在一边没说话的陆清砚听到她这样说,嘴角微微勾起。
周身的寒气也散了不少。
“你刚刚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仰慕本皇子许久,难不成是因为怕他们的权势,才故意反悔污蔑本皇子。”
回纥皇子以为只要一口咬定他就是被勾引的,还怕最后得不到她。
他心里想着,觉得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谢晚宜都有些佩服他的脸皮可以厚到如此程度。
“我也可以作证。”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