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死不死,不重要。
我也不在乎。
早在之前,我就已经没拿他当对手。
但现在,我要问话。
所幸,李虎身板不差,挺抗造,只是晕过去,没有死。
眼看“文”的喊不醒,贝贝握着水果刀,往他大腿上一扎。
鲜血喷溅。
李虎猛地睁眼,瞪大眼睛,不断在地上扭曲、抽搐。
痛不欲生。
他翻了个身,跪在我们面前,声音沙哑的说:“我投降,我认输,别折磨我了,放我一马。”
我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问道:“北典苑在搞什么把戏?白乐乐脑子进水了?敢拿假货糊弄人。还是说,对方特地要求?说,对方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混杂在一块。
但我真正在意的,只有一个。
和北典苑交易的人是谁。
这么大批赝品,做工还如此精细,摆明了要坑人。
我有预感,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李虎愣了几秒,低下头,一言不发。
我乐了:“吆喝,你还挺硬气。贝贝,给他点教训。”
贝贝二话不说,一刀扎进李虎的肩胛。
靠近胳膊的位置。
再偏一点,刀身插入关节中间,能将他的胳膊完全废掉。
李虎疼得浑身打颤,再次感受到了贝贝的狠辣,以及我的果决。
我们都不是会受他威胁的人。
真惹我们不耐烦,我们真会结果了他。
李虎一脸苦涩:“你们还是杀了我好了。这事儿出了嘴,我同样活不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演技挺好。
但他有点认不清好歹了,或者说,他还想赌一把。
赌我们会为了从他嘴里抠出答案,跟他扯半天。
我摆摆手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把,好歹相识一场。”
贝贝二话不说,一拽李虎的衣服,缠在了李虎的脖子上。
随着用力,李虎两眼暴凸,嘴唇发青,脸上血管直冒。
他不断挣扎,眼里满是惊恐。
换来的是贝贝往他背上的一脚。
如此,他的身体被定住,更好使劲。
李虎瞪着眼,张大嘴巴,舌头伸得老长。
他拼尽全力,艰难吐出两个字:“我……说!”
下一秒。
脖子一松。
李虎软到在地,一脸劫后余生。
我冷冷看着这一切。
贝贝也满脸不屑。
在我们面前耍心眼,他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
折磨人的手段,我有,贝贝这个索命门人更多。
硬气?
在死亡面前走一遭,还能紧着嘴,我才服气。
至于李虎,一条豺狼,要是能硬气起来,我名字倒着写。
我没有催促李虎。
任由他像条狗一样躺在地上,缓和情绪。
当然,他可以借此拖延时间,只要他敢。
而显然,过了几天吆五喝六的好日子,这条豺狼,贪婪还在,胆子却已经没了。
经过前边几次教训,他已经感受到我们的杀伐果断。
等喘匀气,他说:“这批货,不是北典苑的。”
我愣了一下,皱眉问:“你不是在白乐乐手底下做事吗?这里不是北典苑的黑仓库?”
李虎木着脸说:“这里是北典苑的地盘,但货不是北典苑的,白乐乐也不知道这回事。”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愤怒,仇恨,恐惧……很复杂。
“自打在窜货局交上手,北典苑的招牌差点砸了,金线娃娃没了,废了老大的劲,凤尾尊也没能得手。再加上你的挑拨……”
李虎嗤笑一声:“白乐乐那娘儿们,就是属蛇的。饱着肚子的时候,我干什么都样样好,哪怕手段有点过,她也当看不到。等开始饿肚子了,头一个想拿我开刀。老子以前喂的食,全当白费,反而想一口吞了我!”
“我看得出来,她早对我起了杀心。要不是最近我比较安分,没让她抓到尾,她早特么下手了!”
“所以,你换了码头?”
“没错!”
我饶有兴致的问:“挺机灵啊,这么说,这批货,就是给新主子送的咯?你这新主子是谁?”
李虎脸上露出一个很是畅快的笑容,缓缓吐出三个字:“黄明昊!”
我惊了一下:“谁?”
“黄明昊!背靠册门的黄家三爷,黄明昊!”
我心里咯噔一下:“对家是谁?”
李虎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幺姐那娘儿们!”
我倒吸一口凉气。
乱了,全乱了!
这里头的门道,和我之前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哪儿是白乐乐胆大包天,分明是北典苑出了家贼。
不仅从家里捞好处这么简单。
而是将北典苑和幺姐,一块儿坑了!
我无语的笑了笑:“所以,这批货,其实是被你掉包了是吧?”
李虎破罐子破摔:“是!在发现白乐乐想过河拆桥后,察觉到黄三爷想吃掉白家,我就暗中靠了过去。先主动开口,揽下仓储、转运这批货的生意,再将货掉包,送到幺姐手里。”
“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幺姐揽这批货,也是替别人要的。只要货出了事儿,白家和幺姐都别想讨着好!”
我忍不住鼓掌拍手。
李虎这头豺狼,黄明昊这头病狈,合一块,真没愧对狼狈为奸的形容。
俩祸害加一块儿,连眼界都开阔起来了。
再加上明面上那两件玉器……
好一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明面上用两件玉器吸引注意力,暗地里给白乐乐埋雷。
等雷一爆,白家若是暴死,他就能轻易吞掉白家。
要是白家半残,他还能借着玉器弄好的交集,打着为白家解决麻烦的主意,一点点的将白家的产业变成自个儿的。
好一出拱卒局。
俗话说得好,小卒过河当车用。
过了河的卒,借着车马炮的遮掩,每晚前一步,都是对将帅的威胁。
步步为营,一点点的蚕食胜局,只找到机会,还能一锤定音!
可惜,他碰上了我。
玉器的事儿,被我挖了坑。
今晚这谋划,也被我搅了局。
算他倒霉。
想到这,我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一个新的问题冒出来。
“白家就算了,黄明昊为什么要对付幺姐?”
李虎冷笑:“黄三爷胃口多大,既然往武陵踩了脚,又怎么甘心只吃一口蛋糕?他要心情好,不介意给别人剩口汤,但决不允许自己只能坐等分蛋糕!”
“武陵白得手后,幺姐的杂货铺,就是他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