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垕一声令下，声音未曾停止，一枚枚炮弹已然在其拖长的呼喝声中化为火舌，刷向远处的明轮。
“曹子桓！我今日要抓活的，让你们亲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建立起来的渤海水师，在你们面前灰飞烟灭！”
炮弹的火舌与夕阳、晚霞相互映衬，极美。
但下一刻，火舌窜至明轮，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一艘七桅帆船主舰侧面被钻了一个大洞，炮弹冲入明轮甲板下，发出轰隆巨响。
这炮弹威力自然不能炸断大船，但却在其船舱内形成冲击波，碎片与冲击波掀开甲板，甲板上顿时人仰马翻。
第一轮五枚炮弹，仅仅两枚命中。
三枚炮弹打空，在一艘七桅主舰后方数百步外炸开，掀起数丈高的水花。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给炮手热身而已。
炮手瞄准需要参照，第一轮便是试验距离，角度。
“轰轰——！”
第一轮刚刚炸开，第二轮已然出击，同样是五道火舌窜出，带着一条红色尾翼。
“轰咔~！”
这一次同样只有两枚炮弹击中明轮，其中有一枚击中明轮弩箭台。
弩箭台还没发射，便已然轰然破碎，碎片在甲板上乱飞，整个甲板上的人倒下一半。
不管你是人多人少，不管你有没有身着甲胄，在此种伟力面前，血肉之躯不堪一击。
毛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作为渤海水师都督，他必须第一时间做出应对之策。
“快！传令！加速前进，靠近敌船！”
传令兵打出旗语。
曹丕头皮已然发麻。
这是何种武器，竟如此凶悍。
一公里之外毙敌！
“快退！孝先！指挥舰快退！”
曹丕心中发慌。
“为何要退？主舰！弩箭准备！”
王垕看着毛玠正指挥主舰弩手开始准备攻击，他只是冷笑一声。
“不打你，只是让你见识一下威力！五炮集火，干掉主舰！”
百步距离，都无需调整准星去瞄准！
随着炮口转动，五炮发出，曹丕惊恐的躲到毛玠身后。
但毛玠也是血肉之躯。
一发炮弹在其身下的甲板底部炸开，整个甲板立刻掀起，将毛玠炸飞到了半空，落入水中。
中弹的明轮开始渗水，曹丕不见了踪影，待船开始倾斜时，才惊恐的爬起，此时其嘴角流血，死死的抓在船舷上。
王垕见此，并未有任何心软，直接下令继续开炮。
虽然只有五门火炮，但其在海中爆发出来的威力，要比在陆地上大十倍百倍。
陆地你还可以找掩体靠近，在海面上，就只能成为目标。
主舰漏水倾斜，失去指挥，远处正在冲来的明轮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要不要往前冲。
冲在前面的，都会成为炮弹的目标。
于是已然有战舰开始逃离。
而跟随毛玠主舰一起的几艘小型明轮，此时便成了火炮重点照顾对象。
他们甚至仅仅胡乱射了一轮强弩，倒是打中了大东方号的侧面。
但此种级别攻击，对于三十多公分厚的钢板来说，只是发出一轮叮叮叮叮，便再无动静。
“传令！靠近敌舰！”
“继续炮击！”
一轮轮炮弹飞出，每一轮都会至少有三枚炮弹击中目标，而炮弹的发射频率极高。由于使用的是撞针引爆，一分钟可以发射五六发。
几百枚炮弹打出，已有十余艘明轮被打残倾斜。
甚至已经有两艘沉没。
这就是维度碾压带来的结果。
曹丕看着远处战场到处都是碎木，根本就没有一艘船能够抵达大东方号的半里之内，再回头时，海水已经注入主舰船舱大半，主舰即将沉没。
而王垕已经驾驶着大东方号，缓缓滑行了过来。
此时，巨大的恐惧与求生的欲望，让他奋力叫喊。
“义兄！我错啦！我错啦！快救救我！”
王垕眼中闪过冷漠，本想要看着曹丕就此沉没。
但转念一想，怎么能让它如此轻松死去？
“死于战场，你还不配！”
“死在战场是属于勇者的荣耀，你一个懦夫，怎能有此资格！”
“传令！将曹丕打捞起来，在东牟刑场以发动战争罪处于绞刑！”
“赵广！回到东牟之后，立刻发出将令，命各军主将回东牟议事，整个掌控区立刻启动，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喏！”
“义父啊！义父！你要我的命，就别怪我掀桌子羞辱你！”
王垕自然知晓，没有曹操的允许，或者说直接下令，像毛玠此种级别的将领，怎么可能任由曹丕摆布！
不管是直接下令也好，通过其他手段默许也罢，曹操必然知道此事。
甚至他的探子就在岸上看着。
如果知道曹丕没死，曹操一定会想办法营救。
到时候一定会以朝廷之名，下某种旨意，给自己些好处。
但是这回王垕不会要。
炮击还在继续，有些明轮已经逃到数里之外，运气不好的还会被击中。
曹丕被赵广像拖死狗一样拖到王垕面前，侧躺在甲板上，手脚被绑缚。
经过了短暂的恐惧，他也冷静下来，不再求饶。
让他难受的是，王垕竟只是初扫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而是拿着望远镜追踪逃跑船只。
一炷香之后，炮弹声才停息。
此时的炮管已然滚烫，旁边降温箱中的冰水已然换了数次，可见此战这五门火炮送出了多大能量。
“将军！海中有渤海水师将士求救，当如何处理？”
王垕靠着船舷往下看了一眼，只见沉默的船只附近，果然有数十人正在扑腾。
“无需理会，回东牟，此战若不给合理解释，我要让邺城，许都，皆吃一轮炮火！”
“我要让这个世界的最强帝国在我的炮火里灰飞烟灭！”
王垕说着，冰冷的眼神看向曹丕。
曹丕自然知道王垕心中此时充满怒火。
他跟随多年，太了解对方。
“义兄！此乃我个人所为，何至于此？我乃假传父亲手谕，方有此事。何况你若与父亲刀兵相向，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江东！关中！皆虎视眈眈，到时恐趁乱而入！”
“此事却不需要你担心！子桓！你还是想想，待你死后，如何向曹氏宗祖解释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