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埠宥笑到一半被柴问语怪异的神色打断,咳清嗓子,回正神色开口:
“所以计元奎带游礼去陵水渊找游语,其实是想去找游礼的神姓?”
“嗯,不能让计元奎带游礼找到游语。”
柴问语吐出句麻木的话,步伐加快了许多,梓埠宥有些不解:
“为什么?如果是姓的话,谁带游礼找到都没区别吧,他的姓只有他能用啊,那疯子又干涉不了也抢不走。”
柴问语俊俏的小脸拧的紧巴巴的,刚要开口,头顶突然出现一道灵气划破黑夜,在两人正前方炸开。
“小心!!!”
两人反应过来时冲击已经到了面前,由于柴问语在前方几步距离,在感受到冲击波的瞬间就转身想替梓埠宥抵挡,不料没有灵力支撑,根本挡不住,被余波击中后身躯狠狠砸在后方的梓埠宥身上。
后者下意识伸手将前方的人接在怀中,两道身躯交叠狼狈摔落在地上。
待两人回过神,抬眼一道黑色身影闯入视线,身姿修长挺拔,秀发散乱飘逸,露出的眼眸中满是掩盖不住的阴寒。
周身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但被自身浑然天成的贵气遮掩,没有丝毫狼狈,威严感由内而外散发,那张精致华贵的银色雕花琢叶面具他最为熟悉。
“师尊...嘶,你出场方式能低调点吗?一点前摇都没有啊,诶哟我的腰.....咳咳咳,呸.....”
梓埠宥看清来人倒吸口气,发出无语的嘟囔,他这白莲师尊哪哪都好,就是出场方式不好,最喜欢从天而降,也不控制下落地力道,他已经着了好几次道。
柴问语完全没有料到对方的到来,起身后立刻作揖,恭敬行礼。
“后生柴问语礼见南神。”
面具下的视线定到柴问语身上时露出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掩盖进目光深处,微微点头回意。
“师尊你伤没事吧?上面情况怎么样了?”
梓埠宥嘟囔完立刻无缝衔接投出一连串关怀的问话。
薄溪拓精致的薄唇微微抿紧,似乎在忍耐某种难受感,声音沙哑开口问道:
“游礼呢?”
梓埠宥见对方状态不对,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识趣的收敛起态度,将柴问语揪着领子拎起,略带心虚开口:
“游礼被计元奎带走了。”
话音刚落周围气氛迅速下降,薄溪拓强压怒火开口:
“我让你把人看好,你就是这样看的?”
话语仿佛被一块巨石反复碾压过,伴随着如刀锋般的视线。
梓埠宥听闻此言身上的寒毛瞬间竖起,小心脏发出无声但尖锐的呐喊,立刻提高音量开始甩锅,将所有事快速简略的交代出,言语间插满了冤枉二字,还时不时扯几下身旁的柴问语,让对方为自己辩解。
柴问语有些无语,但还是附和着对方的话,将从头到尾的所有过错都推到了计元奎身上。
薄溪拓一脸冷漠听着梓埠宥的话,面色阴沉的好似要滴出水来,压不住难受轻咳几下,阴森森的开口:
“只要游礼人没事就暂不与你计较,现在立刻去把人找到,然后在凡间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躲好,等我办完事来寻你们的时候再现身。”
说完手一挥,纷纷扬扬的绿色灵力钻进两人体内,从头到尾的游走了遍,紧接着崩裂声从身躯各处传来。
梓埠宥被话意吓了一跳,开口确认:
“什么意思?我去把游礼藏起来?”
薄溪拓没有回答,收回灵力便要离开。
柴问语意外的是对方会连同他一起解封,手在跟侧捏合几下,几股暗红色的灵力悄无声息融进黑夜。
几条灵巧的细蛇钻进周围的树木中,绞杀掉暗中窥探的黑鸦,冷静开口:
“计元奎已经推算出关于游语的那些事,还得到洛芬相助,灵力已经解封,一个半时辰前带游礼去陵水渊了。”
“你说什么?!唔!咳咳咳....”
薄溪拓听闻此言面色大变,压不住上涌的心火,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绿色灵力如碗中晃荡出的水,一圈圈荡漾开。
梓埠宥脸咻的一下变得惨白,惊慌失措道:
“师尊你伤没好?!灵力撒了撒了!”
说着想上前搀扶却被一把挥开,无奈继续接话试图安慰:
“游语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了,现在立刻去追应该还能追上。”
薄溪拓止住剧烈的咳嗽,缓口气后打了个响指,方圆十里内所有树叶纷纷从枝头被摘落,在半空中围聚一团后如群蜂倾巢般往四面八方涌去,在黑暗中压抑效果更是翻倍。
弄完冲柴问语开口:
“你不便牵涉此事,先回去,待此事揭过定奉厚礼犒赏,梓埠宥跟我去找人。”
说完再次运起灵力准备去追人,强烈的不安涌上梓埠宥心间,冲还在思考的人挤出几个求助的眼神。
柴问语收到梓埠宥发出的眼神,稍加思索后抬脚跟上,开口:
“我跟你们一同前往,计元奎对游礼的目的不纯,您状态不佳,此行目的又是进渊不是进坑,游语的事关系神界安危绝不可莽撞,我去帮忙还是没问题的。”
梓埠宥立刻开口补充:
“柴神先前也特意交代过,让问语上去后暂时在南门待守,我不带他回去他一个人也进不去南门,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去,而且问语做事可靠谱了!师尊这你可以信我们,绝对尽全力帮你把老婆孩子找回来!不拖半点后腿....”
话说最后也不再弯弯绕绕,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满脸交给我你绝对可以安心的表情。
薄溪拓咬牙切齿的看着一脸诚恳的梓埠宥,沾染血色的嘴角抽动几下,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哪根筋搭错了选这个玩意当封门,看来回去就要另选了。
但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柴问语,进渊确实不能儿戏,封门弟子是平等于神师的存在,实力思维都不是普通弟子能比拟的,当前情况紧急没有过多选择便没推却,点头后开口:
“那有劳了,回去定不会亏待,跟紧我。”
说完如离弦之箭般往北方赶去,另外两人交换神色一左一右紧跟身侧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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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游礼在黑暗中被计元奎硬拽着换了个方向快速赶去,突然程度让他甚至来不及多问话,只觉得原先那股类似溪水的声音愈发清晰,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发狂的愠兽,张开血盆大口朝两人袭来,而他们也在主动迎上对方。
就在游礼愣神时,计元奎的命令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闭上眼,三.二.一,跳!”
游礼还没来反应过来,就感觉脚下一空,铺天盖地的失重感将他包裹,下意识想使出灵力御剑,却被熟悉的胸膛紧紧包裹住,让他格外安心的话贴着耳畔响起。
“不长记性的玩意,都说了别用灵力。”
随后好似砸进一团松软的棉花中,身躯交叠,轻盈回弹,周围的环境也多了股熟悉的怪异感。
睁开眼直接被宏伟壮阔的景观震撼到了。
两人身躯交叠,处于碧蓝色淡湖之上,湖水只有半截小臂那么深,但却无边无际,放眼望去如一面完美的镜子,映照出天上悠然飘荡的白云。
头顶虽然看不见太阳,但光线和温度都很完美,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可见也不刺眼,一切的一切仿佛让人失去防备,回归最根本的平静,微风拂过,牵动若有若无的花香。
“真好看....”
游礼跨坐在计元奎腰间看向远方,发出由衷的赞叹,但很快就被巴掌拉回思绪。
“啧,又发呆!”
身下正是为他垫底的计元奎,游礼低头见其面色不是很好,还以为对方不舒服立马起身,开口:
“怎么了?伤到哪了吗?”
“我没事,别用灵力,就在这待着先,坐下来等着。”
计元奎没有起身,只是说完话就支着手坐在湖水中,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但不知道是在看湖还是在看天,眉头紧拧。
游礼微微蹙眉,一头雾水的跟坐在对方身旁,靠在熟悉的肩膀上开口:
“怎么了,到底瞒着什么不能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