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岩不可置信,盛飞也用小手捂住嘴,只怕自己欢呼出来被这个女人听到。
苏陌一脸认真的请教:“方先生看,这山参有多少年了?”
方岩拿起根须完整、甚至能隐隐嗅到水汽的紫山参,用手捏了一根细小的根须,放在嘴里嚼了嚼,一脸认真的回答:“估计,有十年?或者十五年?不瞒夫人,我是第一次见到紫山参,判断的不准,我师父若是在,能准确说出这是多少年的参。”
苏陌点点头:空间里种了有五六天?还是七八天?忘了,只要拿出来不吓人就行。
她又问:“对将军有用吗?”一脸的虔诚。
方岩想了想,小脸则是一脸的认真:“有用。”
用处可大了,师父已经让人在天池山找参 了,普通的参对师兄身上的千蛛毒作用不大,紫山参是解毒圣品,对师兄身上的毒,有效的多。紫山参可遇不可求,他不知该不该接受这女人拿出来的这么宝贵的药材。
苏陌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有用就好,待会我会切一段参须,放入猪大骨里,明日早起,将军就可以喝道滋补圣品:山参炖骨髓!”
方岩想了想,拱手道:“夫人,将军府出钱,买这三根参,夫人可愿意?”他看苏陌似乎不知道这是紫山参,便也说的含糊。
苏陌摆摆手:“不值什么,拿去就好,我留着也没有用。”
方岩想和苏陌撇清关系,免得将来这女的携恩图报, 让师兄为难:“夫人还是说个价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等不敢替将军做主。”
苏陌愕然,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这是可怜自己没钱?所以,他们其实知道她的嫁妆值钱的不多?
她有点脸红:“方先生看,值多少钱?”
方岩不想占这女人的便宜,这女人, 看着就是很缺钱的样子:“一支三百两如何?”其实,五百两也可以。
苏陌一愣,这么多啊?
她想了想,收这么多,有点不怎么仁义,毕竟在空间里也不过几天的功夫,而且,她空间里还有。
她一手握拳,一手张开,以拳击掌,“啪!”一声清脆:“三支六百六十两,图个吉利就好,如何?不过,切不可声张。”
她空间里还留了两颗,而且升级大礼包也会时不时掉落,希望下次还能掉落紫山参苗。只有方岩严格保密,她才敢拿出来。
没见过自己主动降价的,方岩微微扭开脸,有点窘, 觉得自己占了这傻女人的便宜,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他是想,一支五百两也可以啊!哪有人卖东西越说越低的?
他当然不会让苏家人知道,苏家那几个下人,也不可能知道!
盛飞迫不及待:“可以!我去拿银票!”这么好的紫山参,这么便宜的价格,不要白不要!
苏陌笑:“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
盛飞摆摆手,跑着出去找大哥盛唐。
夜里,东屋,白翼几人多点了几个蜡烛,把紫山参放在圆桌上,像是瞻仰神祗一样眼神热烈的看着三支紫山参。
方岩低声说:“其实,至少有十五年的功效,她似乎不知道。”
盛飞骄傲的挺着小胸脯:“她不识货!六百六十两银子就卖了!”
白翼觉得牙疼,若想将来和这个女人撇清关系,最好给的高些,免得将来说不清。
不过盛唐已经支付了六百六十两银票,他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床上躺着的盛淮安听着几人神经兮兮的说快两个时辰了,心里有点急,也有点气,气这几人眼皮子浅,一个个都像是没有见过世面一样!
盛唐八岁跟着他,一身的病,他和方岩用了多少好药材?几支紫山参,就让这几人说这么久?
一着急,他又睁开了眼睛!
孟青去了黑山在,宋千过来替孟青给将军捏身子,他正拉着将军的胳膊捏肘弯,将军一睁眼,他小声喊:“将军醒了!”
众人都围到了盛淮安床前,方岩过去把脉:“时间似乎比上次又短了些。”
片刻后又说:“脉搏也强劲了些。”
众人在盛淮安身后放了厚厚的靠垫,盛飞抱着装山参的盒子给父亲看。
盛淮安看看盒子里的三支紫山参,品相倒是还好,他眨了眨眼睛。
盛唐:“父亲的意思是,这几支参,品相不错?”
盛淮安闭了闭眼。
盛唐笑:“父亲,儿子刚嚼了一根须子,似乎比当年儿子吃的二十年老参有劲儿,不过,儿子吃得都是老山参,不是紫山参,小师叔说,紫山参和老山参,药效不一样,不好比的。”
盛淮安眼睛里有一丝笑意。
方岩也笑了笑,掰了一丝参须放到盛牧嘴里,盛牧老练的嚼了嚼,稚嫩的脸上满是自信的说:“十二三年,不过解毒功能 估计比二十年老参还好。”
盛唐难得的露出这个年龄的孩童才有的羞赧:“儿子忘了,三弟的舌头尝的更准。”
盛淮安眼睛一弯,盛唐更羞:“父亲不要笑儿子,儿子是真的没有想起来,二弟来找我,我就急着拿银票了,反正不管怎么说,六百六十两,肯定不亏的。”
盛淮安皱了皱眉,方岩犹豫:“师兄的意思是,咱们给的少了?”
白翼点点头叹:“属下也觉得该多给些,免得将来她拿这个说咱们欺负她什么的,而且,她看着就很缺钱。”白翼之前在西北军在盛淮安的亲卫营 ,所以自称属下。
苏陌若是听了,会问:你哪只狗眼看到老娘缺钱了?老娘坐拥近三十万的资产!
是的,银锭十八万两加上七万多两,加上银票,再加上那些个头面首饰,她如今空间里存的资产,估计有三十万两,在大周,应该也是妥妥的小富婆了!
方岩把苏陌今日煮的那个大骨给师兄说了:“苏氏说,大骨里的骨髓用山参炖煮一夜,对师兄的身子是大补,我觉得她说的对。”
盛淮安闭了闭眼,方岩高兴的说:“明早给师兄喂这个。”
盛淮安想起上次喝的莲藕汁,他本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自幼生长在军营,自然也不挑食,许是这一年多的流食把他养的矜贵了,他很是怀念前几天那清清凉凉,又特别甜蜜的莲藕汁,喝到肚子里很舒服,可惜他无法表达这么复杂的诉求,只好听着自己师弟在瞎猜!
“若是师兄喜欢,隔三天给师兄炖一次大骨!”
盛淮安闭了闭眼,方岩会错了意,开心的很:“师兄喜欢就好。我这就给师父去信,告知师父咱们得了上好的紫山参,问问师父那边,要不要改药方,师兄,你运道真好!这紫山参就是给师兄准备的!若是那位知道给你指婚让你得了紫山参,不知道会不会怄死!哈哈哈哈哈!”
盛淮安睁开眼,看着自己蠢笨的小师弟,很是无奈。
东套间这边温馨热闹,其乐融融,隔壁的苏陌也很高兴,她明明有这么好的药材,不敢拿出来,也是很有点锦衣夜行的感觉,终于能拿出来,她感受到了锦衣还乡的 荣耀!
空间升级的很快,已经十五级了,她检查了这几次掉落的升级大礼包,挑出其中的药材:板蓝根苗,三七苗,还有一包种子,是生骨灵草,她小心的把药材种在小石潭边新辟的小药田里,浇灌了灵泉水,和老六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把空间打理了一番,便睡了。
这次柳臻儿回去哭闹,寿安堂里老夫人听的头疼,没有帮她出气,反而叫来国公夫人,要她帮着给柳臻儿说个好亲事。
国公夫人姜氏穿一身姜黄色的对襟大袖袄,显得老气横秋,微一蹙眉,额头正中显出川字纹,看上去非常疲惫,语气里则是满满的不耐烦 :“母亲,臻儿的眼光高,我可不敢揽这个活儿,说亲,还得是父母之命才好,不如请了柳家舅舅来商议,免得将来臻儿过得不好,咱们落埋怨!”
柳臻儿在旁边哭的眼睛通红:“大伯母疼疼臻儿,您认识的世家公子多,臻儿信您!”她可不想自己的亲爹参与自己的亲事。
姜氏听到柳臻儿依着府里的小辈儿喊她大伯母,心里就不喜:柳家的人,喊她大伯母,这是哪儿跟哪儿?
“臻儿,老夫人再怎么疼你,你终究是姓柳,这结姻亲,是结两姓之好,须得尊父母之命,聘媒妁见证,将来你出门、回门都是要从柳家走的,若是不问过你父母,我可不敢给你说亲,没得将来得罪两家亲戚!”姜氏嘴角露出嘲讽之意,端起茶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放下茶杯时力道有点大,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表示自己的不满。
姜氏:柳臻儿的亲事,原本老夫人是坚持要亲自做主的,做主了四五年了,怎么反倒不做主了?哼!她天天忙的很,哪有功夫管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
柳臻儿今日被苏陌真是打击的狠了,听到姜氏如此说,放声大哭:“大伯母!”
姜氏嫌恶:“哭什么?老夫人还好好的呢,你也不说忌讳!”
老夫人心里也烦,她这几天正不舒坦呢,柳臻儿已经哭了小半个时辰了,她也乏了!
梅嬷嬷上前扶着老夫人,也劝柳臻儿:“表小姐,大夫人说对,您的亲事,最终,还是得由柳家老爷来做主啊!”
柳臻儿被打击的不想活了,她这么想,就这么说了:“呜呜呜!我不想活了!姑奶奶!臻儿不想活了!呜呜呜!”
姜氏再也不想看,站起身:“母亲,府里忙着呢,儿媳回头再来看您。”说完不等老夫人点头,甩袖而去。
寿安堂内室,柳臻儿呜呜呜呜的哭了大半宿。
没有嫣红给她出馊主意,除了哭,她还能干什么?
老夫人倒也不想撂挑子,她娘家如今也就这个侄孙女出落的好,若是能攀个世家,柳家说不定还有再风光的那天。
老夫人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是几日是庆安郡主在锦园办赏梅宴,她在京都多年,自然知道这种宴会,便是世家夫人们给家中小辈相看的宴会,便兴冲冲的让梅嬷嬷给柳臻儿准备新衣裳,新的头面,要带柳臻儿去参加郡主的赏梅宴。
国公府没落了,郡主的赏梅宴,国公府并没有收到帖子,不过这不是什么难事,老夫人命国公夫人姜氏,搞来几张帖子,不仅柳臻儿去,让姜氏带着长房的六姑娘一起去。
姜氏不乐意,六姑娘刚刚及笄,是她老来生的嫡幼女,老夫人拿她的嫡幼女给柳臻儿做铺垫,她哪里甘心?
老夫人安抚她,赏了六姑娘一副红宝金镶玉的头面,姜氏无奈,只得应下。
同一时间,将军府的苏陌也收到了苏瑶玉派人送来的帖子,请她过几日去锦园,参加庆安郡主的赏梅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