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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凤一口饮下半杯五石散药酒,浑身燥热,自然便须出外快走,是为行散。时已交戌正,朝阳宫北院一片寂静,惟虫鸣叽叽,增夜晚安详。天空一轮明月,照得院中恍如白昼。燕凤乃快步走出,自土台顶上南面一条小路下行,折到东面行宫正门下方数丈处,抬头望月,便见明月正在中天,高悬于行宫上方,愈发显得遥远,山高月小。

燕凤循着昔日曾闻于其父所言的台东下山之字路,快步下行,几个之字拐过,便抵达台下湖滨。明月照得微波涌动的水面一浪通明,一浪晦暗,仿佛昼夜交替。清风徐来,燕凤精神一振,便快步循湖滨向南走去。

忽然,风声水声中,燕凤竟隐约听到叮叮咚咚的几声琴音,不禁心头一震。“此何人也?深夜竟在湖滨抚琴?”燕凤心中疑惑,又疑心是错听,不禁循声而去。

湖滨南岸颇植垂柳,月光之下,柳枝飘拂,树影婆娑,却不见人。燕凤脚下不停,仍快步前行。忽然,琴声又起,似乎却是《凤求凰》,而非应情应景之《潇湘水云》、《平沙落雁》之类。燕凤乃确信是人抚琴,非己错听,不欲惊扰雅士,遂放慢脚步。

这时天空白云飘飞,遮住了明月,燕凤眼前骤然一片晦暗,失去了方才明亮月光下,垂柳垂枝分明、姗姗可爱之貌,乃停驻不前,凝神细听。听了片刻,燕凤确定所奏,确为传为前汉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所作之《凤求凰》。

风声习习,水声微微,垂柳飘拂的湖滨不知何处,琴音兀自传来,叮叮咚咚,绵延不绝。燕凤行散至此,亦已发散五石散之药力将尽,便干脆盘腿坐下,聆听妙音。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中,燕凤正待要起身与那雅人相见,却忽听得琴声又起,便又坐定。只听得那人忽然抚琴加力,琴音变速,燕凤耳边,竟分明传来白日台顶正午骄阳下,天风浩荡中,那个清越美极却缠绵悱恻的歌声!

“《辽西歌》!”燕凤心头一震,他早已知晓中山公主所唱辽西民歌所用诗,曲调则代北民歌中亦有,只歌词不同。燕凤心上颤抖,“是——是……”

听歌声,无疑便是中山公主!然而当此深夜,如何却在湖滨抚琴?燕凤疑惑不解。此时月光又明,燕凤循声举目望去,仍不见人影,乃不自觉起身,向着琴声来处而去。

忽然,丝弦一声断绝,那人也便停手,不再抚琴,而歌声益发分明起来!燕凤停住,浑身颤抖不已,牙关咯咯作响,不敢再迈出一步。

“问谁情郎何处边——”余音袅袅中,歌声终于止歇。燕凤如痴如醉,恍惚出神,却定在原地,再也迈不动步子,只能延颈向歌声来处细瞧。

水滨一棵枝叶丰茂得遮掩住了树身的大垂柳下,似乎有一方长形青石,露出一段在垂枝遮掩的树身一边。燕凤脚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摇首使目明,一再延颈细瞧。

月光变明,燕凤眼前一亮,只见那方长形青石露出在树身一边的一段上,柳枝飘拂处,似乎有一片白色衣袂,月光下看不分明,也不知道是衣袂还是青石反光。忽然夜鸟呀的一声扑棱棱飞起,垂柳下似乎有少女啊了一声!燕凤紧张万分,然而身僵口噤,心里焦急不已,却绝无法。

慕容垂晚宴上颇饮酒,宴散已然沉醉,入房倒头便睡。不知沉睡多久,慕容垂猛然醒来,心中狂跳不安,口中念了一声“莺儿”,便出房,直奔南院最里其女住处。

燕国和亲公主住处灯火通明。慕容垂道是女儿甫离家客居,惧怕暗夜,因此就寝命紫貂勿熄油灯。推门进去,只见紫貂坐在炕上桌旁,以手支颐而睡。慕容垂不欲惊醒之,便轻步走向内室。

慕容垂抬手挡开珠帘,向内看去,不禁大惊失色,床上被褥掀开,并无其女身影!慕容垂立刻转身,叫道:“紫貂!公主安在?!”

紫貂被慕容垂的暴喝惊醒,吓得跳下炕来,揉着眼睛道:“大王……公主——公主在内室——安睡……”

慕容垂脸色铁青,喝道:“汝来看!公主在内室何处?!”

紫貂奔到内室门口,一眼看到床上无人,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道:“公——主——”

慕容垂定一定神,以为女儿或是夜不能寐,至宫外漫步,此地既代王行宫,非荒郊野地,当不至于涉险。自魏晋以来,服散行散风行,故不服散者附庸风雅,亦喜户外漫步。慕容莺自幼离家,小小心灵常怀郁悒,便有漫步庭院中,对花自语之习,慕容垂如何不知。只是此非家中,甫来代北,又是初至之夜,女儿若出宫外乱走,慕容垂自然还是担忧,欲出外去寻,又恐惊扰众人醒转,到时女儿为众人所见,便大伤礼教大防!且女儿出外漫步,自是心怀不畅,若与众人相见,复恐其羞愤难当!慕容垂左右为难,想到和亲之议,乃出自崔宏,不禁怒不可遏,乃奔至内室床前,从女儿枕下呛琅琅拔出青锋宝剑,持剑快步向南院东舍崔宏住处而去。

南院东舍是一处小院,与慕容垂所住南院中舍、中山公主所住南院西舍一般大小。慕容垂持剑一入院门,便见一个人影在院中如鬼魅般快速奔走!慕容垂定睛看去,正是仇人崔宏,晓得他必是服了五石散浑身燥热,不得不狂走行散以发散药力。见他迅如流星,慕容垂亦不敢迎面而前,便且持剑立观。

崔宏如醉如狂,浑然不见慕容垂持剑立于院门之内,绕院中狂走数圈,仍未有停下意。慕容垂剑交左手,瞅准时机,待崔宏奔至面前,便骤然伸出右手,一把揪住。

只听得刺啦一声,崔宏身上又宽又大的脏旧丝袍,在慕容垂一揪之下应手撕裂,崔宏露出来半个后背及臀部!慕容垂又惊又怒,喝道:“公主不在房中!汝尚在此行散?!”

崔宏收敛心神,把破袍子拉拢来遮住后背与臀部,哂笑道:“公主初来乍到,或是认床,乃夜不能寐!适才抱琴而出,恐是去台下湖滨柳下抚琴哉!”

慕容垂道:“汝如何得知?!”

崔宏笑道:“此不难,掐指可知!”

慕容垂怒道:“既知,何以不报?!公主若有差池,无须陛下降罪,我便父报女仇!”说着,慕容垂将手中的半片袍子挥去,剑交右手。

崔宏道:“殿下少安毋躁!殿下晚宴豪饮,想已大醉,是以不报!段龛乃殿下亲信,统随殿下来此之二百定州亲卫,我已告之,使知公主行踪!”

慕容垂稍稍心定,乃道:“何以不亲随公主?”

崔宏道:“公主未带紫貂同行,独自抱琴而出,自是欲清静!仆不敢跟随,乃告段将军知。”

忽然,院外脚步声急,慕容垂、崔宏俱望向院门。段龛奔入院中,见慕容垂持剑而立,吃了一惊,却难掩慌张地道:“公——”

慕容垂右手一转,将宝剑背至身后立起,看向段龛,忽然脸色大变。段龛惊疑不定,见他兀自看着自己身后,乃回头看去,却是代国世子。

拓跋寔赧然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院中情形,开言道:“吴王殿下,崔仆射,二尊使深夜比剑哉?”又看向段龛道:“段将军亦在!”

慕容垂知段龛谨慎,断不至只言片语之间,使代国世子怀疑公主不在其寝院房中,乃看一眼崔宏,示意不可透露其女出宫事,转头向拓跋寔道:“世子殿下,崔仆射行散耳,恐疯狂,遂命我持剑于侧,若果疯狂,便斩之!哈哈哈……”

崔宏笑道:“在下服散数十年,中毒日深,常恐行散时疯狂伤人。此处虽是独院,却无门禁,我若狂走出院,恐胡乱奔走入别院,冲撞公主,乃至贵国平北公与世子殿下!故请吴王殿下监斩——啊不,是——监视在下所为!”

拓跋寔哦了一声。慕容垂道:“世子殿下何以夜深尚未安睡?”

拓跋寔道:“我本忧吴王殿下、崔仆射与公——初来乍到,恐备物不周,因此——以晚宴饮酒稍过,却昏昏睡去,不及来相存问!适夜起如厕,闻此厢似有奔走之声,遂来相看。不意竟是崔仆射行散!”

慕容垂、崔宏双双拱手道:“殿下有心!”

拓跋寔看向段龛道:“适才段将军似乎——道,公主——如何?”

段龛本是段部大人段勤之弟,慕容恪、慕容垂兄弟攻围青州广固城时,段勤率其部众降燕,段龛便在慕容垂麾下至今。因他本是部落大人子弟,慕容垂白日在台顶未入行宫时,遂特意向代国世子,亦拓跋部大人子弟之拓跋寔引见了段龛。

自降燕之后,追随慕容垂多年,段龛与其主心意相通,且公主外出不可使代人知,更是毋庸置疑,乃不假思索,从容道:“殿下误听!有一鄙国宫女,乃鄙国陛下特赐随公主来贵国,以长久侍奉公主者。不意恐是在白日上台之先,于台下湖南岸停留时,逃去抑或贪玩落水,因而失踪!其本在陪嫁之数名宫女中,同乘一车,其同伴无知木讷,初竟不察!适才在下已安寝,忽另一宫女来报其失踪!在下以为宫女乃主上所赐陪嫁媵妾,兹事体大,乃立来向崔仆射报告。”

慕容垂道:“是常所入崔仆射车中学琴者乎?我观此女心气颇高,故恐是不满入代宫作媵妾,因而逃去!”

段龛道:“正是!”

慕容垂转头向崔宏道:“崔仆射雅兴非常,一路居然有心教宫女抚琴!如今想彼,必是闻崔仆射讲说,诸如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之类传闻旧事,乃思民间淫奔之自由,因而逃去!此事责在崔仆射!”

崔宏道:“归国后,仆自当向主上谢罪!”

拓跋寔道:“此事亦非重大,只不过,贵国宫女若是落水——便究竟不祥!尚请吴王殿下与崔仆射勿深介怀!若国书中道及媵妾数目,可道其有疾,途中病死。”

慕容垂拱手道:“世子殿下有心!”

良久,燕凤如梦方醒,看向大垂柳下,却哪里有人影!燕凤恍惚出神,仍觉是己服散中毒,是以幻听。幸好不再身僵口噤,燕凤啸了一声,音传辽远,也便心情稍畅,回头上台。

燕凤推开房门,吓了一跳,只见其教导已有数年的代王世子拓跋寔,呆呆坐在炕上桌旁,正托腮凝思出神。燕凤走近,拓跋寔忽惊醒一般,右手拍在炕桌上,道:“稀奇古怪!”看向燕凤,忽又道:“太傅!你——却去了何处?而久久不归?!”

燕凤道:“湖滨行散耳。”

拓跋寔笑道:“太傅外出行散哉?那燕国崔仆射,却在其居院中狂走行散!且请燕国吴王持剑监视,道恐不胜药力,发狂乱走伤人!”

燕凤恍恍惚惚,至拓跋寔对面坐下,喃喃道:“服散瘾君子有此,无甚稀奇!殿下道稀奇古怪,便是指此?”

拓跋寔道:“不!似乎公主——”

燕凤道:“适才我在湖滨,似乎偶遇公主!然而——”

拓跋寔呆了一呆,便跳起来道:“你说公主也——下台去了湖滨?!”

“是——似乎又不是!——到底是其人,还是我幻听?只怕我与燕国崔仆射一般,服散不胜药力,彼恐乱走伤人,我则幻听幻视!”燕凤颓然道。

拓跋寔盯着燕凤,“太傅!你道我何以深夜造访?君不在,我仍在此相候?”

燕凤道:“道殿下所谓稀奇古怪之事。”

拓跋寔坐下,凑近燕凤道:“太傅,吴王与崔仆射,乃至尚有燕国统定州亲卫之段将军,皆古古怪怪,令人好不怀疑!”

“哦——”

“我去崔仆射居院中,正巧段将军赴其处报告一事,道是其国一随嫁宫女失踪!吴王神色古怪,段将军语多遮掩,似乎实际欲说之事,与公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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