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香和佐助一岁时,宇智波家族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
说是盛大,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些宗亲们前来祝贺,生日宴的两个小寿星被宇智波美琴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衣着光鲜的坐在蒲团上,像是两个精致可爱的洋娃娃。
彼时的佐助已经能熟练的说出“母亲”“父亲”“哥哥”“妹妹”等词汇,虽不能完整表达自己想要干什么,但喊人还是没问题的。而佑香,照例是个小哑巴,以前还会从喉间发出轻哼声的她现在也不哼哼唧唧了,整天就眼神暗示佐助去喊人,自己是完全不张嘴。
两小只是同胞兄妹,日常相处那就跟心有灵犀一般,都不需要明说,一个眼神对方就知道在想什么。
佑香一瞅向佐助,佐助就心领神会,张口就喊:“母亲!”
正忙着招呼客人的宇智波美琴应了一声,但她现在实在太忙,无心也无力去管佐助想干什么,于是派宇智波鼬前来解决弟妹们的问题。
佐助看到是鼬来,“啊”了一声。
鼬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尖:“不满意?”
佐助眨眨眼睛,伸手拍了下佑香的肩膀,眼珠子狂动,一会儿看佑香一会儿看哥哥一会儿看母亲,意思很明显:不是我喊的,是她喊的,我哪知道她叫母亲干嘛,但是哥哥你来,也不知道佑香满不满意。
这么复杂的眼神暗示鼬是一点没看懂,但他看懂了行为上的暗示,扭过头去看佑香。
今天的佑香被美琴打扮的像一个漂亮的花仙子,身上穿着一件花纹繁复的精美和服,裙子颜色柔和甜美,白底裙摆上闪烁着点点粉色小花,白与粉的交织恰到好处,坐在蒲团上时,前后裙摆散开来,鼓成一个小团,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
她才刚留到背部的头发被精心盘起,露出漂亮可爱的肉嘟嘟脸蛋,那双黑眸清澈而明亮,正好抬眸和鼬对视上。
一见鼬看过来,佑香便高高举起手臂,意思也同样明显:抱我。
鼬拒绝:“母亲说过了,你今天要好好的坐在这里,直到下午。”
他说完,还安慰的拍拍佑香的头。
佑香眼神中的明亮肉眼可见黯淡下去,她似是叹了一口气,百无聊赖的扫视过周围一圈不太熟悉但又曾经见过的人,看着他们和父母说话,又看着他们走到自己和佐助面前来夸赞几句,实在是无趣极了。
有这时间,还不如去院子里晒太阳呢。
佐助穿着配色和佑香是一样的和服,但由于男孩子的衣服总归是不如女孩子华丽的,并排坐着时,他被佑香的裙摆挤到一边,但依旧乐呵呵的,没对此表现出不满,偶尔还会伸手拽着裙摆上的小花玩。
他看出来佑香的无聊与烦闷,抬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颗糖,献宝似的递给她。
“妹妹!”
佑香听到喊声转过头看佐助。
“吃!”
关键时刻还是小哥哥靠谱啊!
哼!
佑香朝着鼬翻了老大一个白眼,从佐助手中接过那颗糖,快速撕开包装纸,在鼬的手靠过来之前迅速塞进自己嘴巴里。
鼬抢夺糖果失败,俊脸逐渐阴沉下来。
“宇智波佑香。”他喊了佑香的全名,显然已经生气了。“你的牙齿不想要了?”
佑香吧唧着糖果,一副‘我吃都吃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傲娇嘴脸。
另一边的佐助正呵呵笑着,他不懂什么是蛀牙,也不懂妹妹为什么不能吃糖,但他能感受到妹妹吃过糖后的开心,开心不就好了吗?管那么多干嘛?
“还有你,宇智波佐助。”鼬转过头来就给了佐助额头一下,看似用力但实际上很轻柔:“你的妹妹牙齿不好,她要少吃糖。”
佑香实在是太爱吃甜食了,她几乎是无甜不欢,喝奶都要放糖才能喝,不甜的完全不喝,大量摄入糖分导致她才长出来没几颗的牙都黑了一颗,现在是没什么大问题,但蛀牙以后是会很痛的。
宇智波美琴和宇智波鼬统一认为:不能让佑香小小年纪就承受拔牙之苦。
于是现在两人严格控制佑香吃糖,在她方圆五米内都不会放糖,完全不给她看到,她就不会想着要吃糖,也不知道佐助是从哪里拿到的漏网之糖。
俗话说得好,在看到一颗糖时,没准罪魁祸首还有一堆糖。
鼬想着,上手掏了一下佐助的口袋。
他刚把手放进去,就愣住了。
“?”
随着“哗啦啦”一声响。
鼬从佐助那小小的口袋里愣是摸出了满满一手糖果,什么口味的都有,色彩鲜艳的糖果纸漂亮极了,一看就是佑香喜欢的款式。
“!!!”佑香惊喜的瞪大双眼,眼看着就要扑过来抢。
还好鼬眼疾手快,将那堆糖果尽数收回到自己手中。
“佐助,你从哪弄来这么多糖的?”
佐助没说话,眼神却瞟向了那边用来招待客人的茶点。
鼬的目光顺着望过去:“……”
好家伙,那盘装糖的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感情那糖全在佐助兜里呢?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偷了这么多糖装着的,这里明明离客人桌那么远,他居然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去偷糖?
和佑香完全相反的是,佐助并不爱吃甜食,所有甜食都不爱,因此,他装这么多糖全是为了哄佑香开心的。
鼬一时不知道是该说佐助好,还是不该说佐助好。
说吧,人家是为了哄妹妹开心,这的确是作为哥哥应该做的。不说吧,照这么下去,佑香长了蛀牙又要怎么办?小孩子不懂事,他作为兄长,不能也不懂事吧?
鼬默叹了一口气。
正打算说教时,却被旁边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拦住了。
“佐助,佑香!”宇智波美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宇智波富岳手上拿着两个造型精致的苦无和手里剑,放到两小只面前,声音严厉又低沉:“你们一人挑一个,作为你们的周岁生日礼物。”
苦无和手里剑,都是忍者的象征,寓意着富岳和美琴对两小只未来的期盼。
宇智波家已经出了一个天才,若是能再出两个天才……
佐助看看苦无又看看手里剑,最终将手放到了苦无上,但他没有直接拿走,反而先回过头看佑香。
若是佑香也想要苦无,佐助会立马掉头选择另一个。
但佑香两个都没选。
她对苦无和手里剑都不感兴趣。
孩子还小,又是最小的小女儿,哪怕自己平时没空照料,那也是放在心尖上的。
宇智波富岳见状说道:“佑香,你可以随意挑选一个作为你的生日礼物,父亲并没有逼迫你选择,只是在今天送来的礼物当中,这两个是最好看的。”
嘴上是这么说的,但那轻轻摇晃苦无的姿态,显然是很想让佑香选择苦无的。
现在是忍者当道的世界,普通人哪里有忍者吃香?尤其是在宇智波这种大家族里,那必定是要当忍者的!
这苦无和手里剑都是别人送来的礼物,并不能算上是真正的武器,送给孩子的,大多数都是装饰品,因此在苦无的顶端挂手处,还挂着两串白色的吊穗。
随着宇智波富岳的轻晃,那吊坠也跟着晃悠,吊穗上的珠子碰撞到一起,叮当作响。
佑香的注意力被苦无抓走一秒钟,随即很快就不感兴趣的挪开。
黑色的苦无配上白色的吊坠,丑死了。
宇智波美琴很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看着佑香笑道:“她还小,这哪是懂苦无的年纪?她打小就喜欢颜色鲜艳的东西,这苦无和手里剑的颜色都太暗了,灰不溜秋的,佑香的确不喜欢。”
鼬看了眼闷闷不乐的佑香,弯下腰来摸摸她的头。
“不着急,礼物还有很多,佑香可以慢慢挑。”
佑香掀起眼皮,看着鼬,眼角微微弯起,唇边笑容似是带着狡黠之意。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在露出这个表情后,她又要做一些调皮捣蛋的事情了。
鼬眉心一跳。
“这孩子,不说话,就傻乐。”宇智波美琴也跟着抬手摸她的头。“乐呵什么呢?不妨说出来让父亲母亲都听听?怎么就和你哥哥们说悄悄话呢?”
佑香歪了歪头,黑眸灵活的转动着,目光从那堆的如同小山一般高的礼物盒上一晃而过。
忍者的家族能对小孩有什么美好期盼?
有的全是希望小孩也能成为厉害和独当一面的忍者。
就如同他们当年对宇智波鼬的期盼一样。
有了宇智波鼬这个天才之后,宇智波家族还奢望着更多。
只求人才不灭,让宇智波家族再次壮大,成为木叶村、乃至全忍界最厉害的家族。
佑香放眼望去,那堆礼物盒的颜色就只有黑白灰,偶尔出现几根其他颜色的彩带,但那彩带怎么都入不了她的眼。说实话,礼物盒的打扮还不如她今天身上穿的裙子鲜艳,她坐在那里就是家族里最耀眼的风景线。
没意思,就是没意思。
或许在周岁宴上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礼物对宇智波家族来说很重要。
宇智波富岳在看到佑香迟迟不挑选礼物后,脸色微沉。
他并不是生气也没有发脾气,只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表情一旦平静下来,就会显得有些骇人。
宇智波美琴挽上他的胳膊,笑容很礼貌,虽没说话,但那意味很明显:两小只过生日呢,你的领导本色能不能收敛一点?
鼬也察觉到父亲情绪上的变化,他敛眸,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佑香,伸手放进口袋,将装进口袋里五彩斑斓的糖果纸带出来一点。
“哗——”
糖果纸互相碰撞产生的声音很微小,才刚发出声音就被大厅里其他地方传出的嘈杂声音掩盖过去,但佑香是谁?她可是最爱吃糖果的小朋友一枚。
她唰的一下扭过头来,直直盯着宇智波鼬。
准确的说,是盯着鼬口袋里那露出的糖果一角。
天知道在一众黑白灰色调中,那漂亮到五光十色的糖果纸有多显眼。
简直就是灰色画卷中的明亮光线,是黑暗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星星。
佑香抬手一指,遥遥指向宇智波鼬。
鼬手一压,就把糖果纸重新压进口袋里,没让身旁的父母发现端倪。
宇智波美琴顺着佑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那软绵小指指的人是鼬,一时间有些错愕:“佑香,父亲让你挑礼物,你指哥哥是……?”
佐助已经抱着苦无在旁边看戏了,他看看佑香又看看兄长,最后乐呵呵笑着,也跟着指着鼬:“哥哥!哥哥!”
佑香眨眨眼睛,她可没有看错,她确定那漂亮糖果就在鼬的口袋里。
可素……她抬眼和一本正经面无表情的哥哥对视上,歪了歪头。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不把糖给她?
难道说……?
佑香扭过头,和神情兴奋的佐助对视,目光又落到佐助不停发出声音的嘴巴上。
她张了张嘴,学着佐助的口型——
“哥哥?我要哥哥!”(口袋里的糖!!)
很可惜,佐助现在掌握的词汇量太小,也不能完整组成一句话,他能给到佑香的帮助只有这么多了,这就导致佑香的话语也只有前半句,后半句想法完全没能表达出来。
脆生生的小奶音从佑香的喉咙里冒出来,瞬间给富岳和美琴两口子吓了一跳。
这……佑香不是不会说话么?怎么开口就是一整句话?!
倒是宇智波鼬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似乎早就料到佑香会说话,因此并不会觉得很诧异,他倾身将佑香提起来,抱在怀中。
“选哥哥?”(口袋里的糖?)
“嗯。”佑香点点头,她确定道:“选哥哥。”(口袋里的糖!!!)
鼬的唇角扬起又快速抚平,变化快的写轮眼都捕捉不到。
美琴失笑:“哥哥怎么能当做是生日礼物?”
佑香眨巴眼睛:“可素……”(我明明只是想要)“哥哥……”(口袋里的糖果当生日礼物呀?)“我……”(并没有说要哥哥当生日礼物!)
她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说出来的话让面前的两个大人一个小大人一脸茫然,索性闭上嘴巴,看向自己的代表发言人——宇智波佐助。
她相信,宇智波佐助和她心连心,又比她说话早,他肯定知道自己在表达什么!
在双生子的无敌心有灵犀加持下,佐助认真严肃地点点头:“嗯!哥哥!”
越描越黑了好像……
鼬侧过脸。不然他真的怕自己一会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富岳和美琴夫妻俩看看这个小的又看看那个小的,摸不清楚头脑。
佑香:“……”不是小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