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顺红梦三婶
过来临的一年到头,柳千三婶为媒事勤,好上门给顺红做媒提亲。进屋坐来不及有几口茶水,不待人多,由她一心急于入得话题,聊起说道:
“那石头坝子村上,有一个姑娘,早因为在外面打工做事,出的远门,如今好容易回家过年。先是镇上卖山货的阿贵和我早托晚托,让为他家儿子林宝玉走动,我于是也好赶个时候,趁着串门,和姑娘见着,也好合眼,而且人家姑娘也诚心想嫁,要求不高,什么也都不贪不图,只要人品好,老实本分,能吃能干,能疼女人,能够安安稳稳生活,不打不闹过日子,想来哪里有不好了?但哪想那林宝玉只一听说,倒嫌捡的便宜,连说还要考虑,需要看看再说!”
“不是你还好往我们家来了?”赖娣听着也好一句地笑开着。
“像这样的男人,你说,我不来找顺红,还找谁去?”柳千三婶还好笑了。
“却你说那姑娘,好长成什么样?有多大了?”顺红自是闻之好喜,因小心地问了。
“你管人家姑娘长成什么样,有多大了!”
赖娣和他只一听,倒好冲着训斥了,说道:
“不用镜子照照自己,也好端量端量一把不是?”
顺红于是还好无一句,不吭声儿地顾听了。柳千三婶眼见无话,仔细好长话短说,由着略略叙下,即道:
“事情就这样,都说百闻不如一见,而且我们也不是哪里别人,何处人家,要是实在没什么,我也好能够回个话,到时看安排好了,给见个面。”
“好宜早不宜迟,快些儿好了。”
赖娣因好能够作主,更和柳千三婶不失识趣,当即动身找得一块红纸封下一份小礼,将一些钱包好取了,交与说道:
“难得三婶操心费神,和我们家能够成全好事。这看不多一点儿,小小意思,且当作车马费,好勤快两脚,万事还须靠你,千回还得你转!”
“也是过了这村,没这店,得抓紧了!”
柳千三婶也好能够好说之下,将钱收下着,省下添得聊表叙过,再好去了,要紧及早行事。又赖娣和顺红不等离开要散,紧接着作下吩咐,不失交代说道:“这看要相亲了,由着早盼晚盼,脖子都盼长了!你还好抓紧点儿,赶快把房里收拾一下,将自己用的地方布置整齐了,弄干净了,能够有模有样,别到嘴的鸭子给跑了,我跟你没完!”顺红也好和她听了,能够欢喜答应,且一时不作话多,看忙就是。
下来由着好事在望,连日修葺房舍,装点门庭院落,要紧处理一些废旧弃物,添上时兴用品,布置一新。因一部收录机没舍得扔,眼见完好无损,顺红还好念送给苏微微家,想她家里除了灯泡、拉的两根电线,实无多一样。
“这东西,得换了!——”
即走来和苏微微见着,顺红进门就有一股抑不住的劲儿,一口地说开道:
“早那时候看人家有钱,拎的一部录音机满街上转悠,美死了!”
“却不是你好换什么,赶时新呢?”苏微和他听来也好问了。
“也就换个样儿。”顺红只管将手扬了乐了:“这不还好想着能够把这旧的给你们家送来,姐妹也好用得着?”
“好送给我们家,你自己还好花钱!”
苏微微自然和他容易又念又说:
“要相亲了吧?”
“哪里?”顺红还好一脸地笑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也就是了!看写在脸上呢?”苏微微好说能够看得出来,感觉得到。
“真要是,到时候成了,有你和小妹吃喜的。”顺红于是也好不作隐瞒。
“得多两杯。”苏微微又好不乐。
“等见着人影儿再说吧?”顺红终究喜着笑着。
“准成!”
苏微微因还好带着祝福,且和他由着欢喜聊过,无事也好让去了,不作多留。
如此事事理下,却哪想好容易盼着柳千三婶一日来回话,上门说道:
“可不巧!碰上那姑娘家的一个小儿侄子不懂事,一不小心,因为贪玩,给掉进水井里,淹没了,眼下正闹丧,惨着呢!”
“真是可惜了!”
赖娣因和她听来闻来,好不扼腕,奈何又急又愁地说:
“出着这种不幸的事情,少不得要迟过些时候,可有一段呢?”
“实在是没办法,急不得。”柳千三婶好说也好无奈,只得又劝又道:“还好等过下年,由着没事了,再看再说吧?”
“只有这样了。”
赖娣终究无可奈何,且一时说过,柳千三婶无心要留,辞得返身离去,由不得急了。
又顺红因听说一事,还好等不及,到晚好往柳千三婶家里,要紧和她见着,两下说道:
“三婶,我和那女的事情,别说等多久,真要过下年,由她还要出远门打工做事,岂不是等着就空了,没指望了呢?”
“实在是不好说了。”
柳千三婶和他听来闻来,也好感到心里无数,难以就答,奈何又说:
“遇上这种百日丧事,又逢的年关时候,人说走就走,万事开头忙,还真是难留难住了!”
“这不连人影儿没见着,还白白地害的,做的几场美梦,更加成的笑话呢?”顺红难为一脸沮丧了。
“还有女人不是?”柳千三婶还好寻思和他劝了:“要说美梦成真,有三婶我在,也是迟早的事。”
“这是!”
顺红因还好和她笑了,一边更看入座,不急于说了。一时由柳千三婶好赶着上饭菜,与他留下同吃,共进晚餐,且置有白酒小酌细品,一起添得好聊好叙。仔细见这媒婆闲生惯养,好长一副,由着平日串家过户,四出游走,吃穿讲究,打扮持勤,膏涂粉抹,虽徐娘半老,不失风韵犹存,整个姿盈体丰,浑圆润色,更加处处知趣识表,有着种种招人喜爱。顺红好有几口之下,一心和她想着讨好,能够美言几句,任多着几眼,出口问道:
“三婶贵庚?”
“啊?”柳千三婶但只一听,似不真切。
“芳龄多少?”顺红再好问了。
“哈哈哈哈——”柳千三婶因还好笑了:“说出来吓你一跳!”
“那就不说吧?”
顺红于是也好识趣,和她好不再问,接着说道:
“三婶早年守寡,一直独身静养,犹若深闺,由我还小的时候,见着三婶肤白体美,丰姿绰约,有如花枝一朵,千娇百媚,芬芳隐隐,闻着一鼻子香味儿,可惹人了!到如今也还是风韵犹存,盈盈体态,玉色浑圆,可谓人正当年,秋月正满。莫说!暗地里还不知勾住多少男人的魂思,迷倒着多少青春年少,又醋死多少人妇?”
“瞧你说的!”柳千三婶听着又好不和他连手笑摆了,很是满意而显出不胜一语。
“三婶原来也有难为情的时候呢?”
顺红自然和她又乐又笑,又问又说:
“三婶身为红娘月老,从来成人之美,为人作好,做下的好事,积下的功德,可说是没人可比,无人能及,无法海量!却你自己怎么不为自己着想一下,给自己找上个男人呢?”
“看和我关心起来了不是?”柳千三婶还好和他笑了。
“我实在是想三婶自己不易,而且也还算得年轻,应该趁早为自己相个如意之人,也好享一下安稳日子,过上舒心的生活。”顺红好说和她一心为着想,且道:“并且这种事情对于你自己来说,可谓近水楼台,举手之劳。”
“怎么说呢?”柳千三婶又好显得一言尽,难为又说:“从来事事随缘,命中注定,虽然我身为媒婆,做的月老,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所谓风水先生没好死,好做媒婆看人嫁,实由不得自己!”
“说来我也好明白。”顺红好不住地又道:“那风水先生为人看风水择地方,八九给了别人,而自己却想着十全十美,结果到死的时候,还没一个可以瞑目的安身之处!由你身为媒婆,四处走动,广结人缘,见多识广,自然难免花多眼乱,好中求好,从而难取难舍,一误再误,以至最终难为着自己,没一个相好的。”
“亏你说的!”
柳千三婶听着又好不笑,而且和他由不得多了,还顾好劝,说道:
“我怕你这张嘴了,还好不说!这我们还好看吃,有酒也好喝过,由着晚了,好歇好睡。”
顺红也好省下说了,和她只管好吃好喝,求得尽情,由着过有不少时候,晚还好去,不作耽留。
归来一家已是饭罢,且迟了,晚还好散,各自回房归寝。顺红因一肚子酒劲,躺来也好昏然醉意,迷迷糊糊入睡,却一觉先是和柳千三婶一席好吃好表,有说有笑,以至哪想容易成的一梦,梦着柳千三婶与他相投之下,由着酒醉情浓,添得绵绵款款,孤男寡女好欢成对,拥搂行爱,云雨相交一场,极尽身肉淋漓。到第二日一早回想起来,顺红自然好生好叹,只终究和这柳千三婶有着年龄辈分之分,还好不放在心上,正经当不得一回事。
要紧接下来,顺红不失与柳千三婶添得早晚上门,更加打酒送肉,亲密无间,多了就是。至年后因女方重出的远门,没了音讯,相亲一事搁下着,成的难再指望,他还好死心。
一晚来和柳千三婶聚的一席,顺红想着能够将一梦与她提了,说起道:
“三婶,我一晚夜里,梦着你了。”
“好开玩笑不是?”柳千三婶只一听,好当笑了。
“要说也只是酒喝多着,醉了。”顺红好说醉意之下,实在糊糊涂涂一场。
“既是醉了——”
柳千三婶少不得受他直言相诉,眼看好两下出的口,而且由她久历情场走道,容易有所明白,仔细哪里还须多着几句了?因不禁听着心旌荡漾,很是不觉陶醉,一时喜于顾的媚生百态,不失一副嫣然好表,满带的显山露水,深含的雪月流盼,还好寻思劝道:
“这梦什么的,实当不得真,也好不说它,我们还好开心。”
“我还是想醉一回。”
顺红更是和她看在眼里,还好求痛快地说了:
“要大醉的好!”
“就醉吧!”
柳千三婶也好说和他任由不拘,且一边捉杯添酒,自与他只管劝好吃好饮,能够开怀尽畅。更两人任一席淋漓,尽情一对,成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省,以至如何一场离得散去,实一塌糊涂,有着难辨难清。及至往后仍继续地聚的一块儿,男女贪杯恋席,只没事就是。
这日由楚楚离家走来,想着半晌还好于村中转得一转,随处晃悠。因独自之下,见着一团仍崭新的纸被人揉着扔下着,遗弃在空荡的街上,显得少有,他便无事也好随手拾起,好奇地将它打开着看了,见写的一些字儿,句句行行:
渺渺星空
我一点都不迷茫
因为我知道
最明最亮的那两颗
是你的眼睛
茫茫人海
我一点都不迷失
因为我知道
最甜最美的那一张
是你的笑脸
有一种距离
一种爱
你是仙女
我是牛郎
有一种永恒
一种幸福
你近在早晚
我近在眉睫
即看了念了,自好生感慨,由他容易想这村中人家,有着如此缠绵情爱,痴心恋事,且不知是谁,很是伤惜怀叹了。更一时耽的几下,待要走开着,抬头眼见顺红正迎面前来,他好开口问道:
“二哥,你不是上微微家去么?”
“我因相亲的事情传开着,由微微也好知道了,丢人不是?”顺红也好停下回了,好说无脸再见苏微微。
“由你还好早晚上的柳千三婶家里,凑着呆着在一处。”楚楚因和他不失早晚看在眼里,好趁着问了:“不是柳千三婶还好给你找对象,好介绍别的女人呢?”
“我不上柳千三婶家里,和她好聊好聚,还上哪去?”
顺红还好一口地说了,而且显然无心思话多,更和他能够劝了,说道:
“你跟镇上的王玉儿好,长久早晚来往,即使不说,别人不知道,我也还是看得出来。如果你和她真的有心,想着要好,也好光明正大,能够正经成的一对,又要不然,像我一样,反而后悔莫及,难再回头呢!”
言下由楚楚听着还好无话,他好自顾去了,一头走开着。
过来到的晚上,楚楚好想着早往王玉儿家,不再迟了。上门一番等下,和王玉儿好容易见着迟迟归来,他迎着也好问了,开口说道:
“我因晚饭吃早了,想着还好早早地往你家来了。却没想你还是迟了,晚了才回来,还好上的哪儿呢?”
“不是你还好和我好找了?”王玉儿还好小心地和他问了。
“我知道你迟早会回来。”楚楚好说只是一心和她好等。
“我说过你和我不用等,也不用找。”
王玉儿终好不多两句,一边要紧掏钥匙开门,和他领进家里。入来由她还好赶着洗换,一头顾往浴室,楚楚自在卧房里和她等着,待细理一番。王玉儿好容易洗理浴罢,犹搓着沾水的头发一面前来,和他眼看迎着无话,好开口使了,说道:
“这看晚了,好什么不说,还好熄灯睡了。”
楚楚也好听了,和她看往床上,能够将灯熄了,接着好卧。王玉儿显然躺没要睡,黑暗中和他寻话问了:
“看没一声儿,不是心里想的什么?”
“你累了,好静静地歇着睡了。”楚楚好说还好和她能够安静入睡。
“有段时间和你没要紧赶着回来聚了。”王玉儿未免又说:“可是和我变了,也好不急呢?”
“我们结婚吧?”楚楚却也好和她能够开得口:“好做夫妻!”
“你怎么又和我急起来了?”王玉儿自然好出口相问了。
“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而不是可有可无的一朝一夕。”楚楚好不住地说了:“而且无论多忙多晚,我都和你能够等着、守着。”
“你觉得我不应该太晚回来,而且不顾及你的感受呢?”王玉儿听说又问。
“我只是觉得,这样下去,难免迟早会变。”楚楚好说是不无担心。
“你不信任我呢?”王玉儿好再问了。
“我为我自己不能够让你疲惫的心好好地停靠下来,而愧疚和难受。”楚楚还好说感到不安和自责。
“我明白你的心情。”王玉儿好且接着说道:“由我自己一天到晚地顾忙着做事,经常迟归,晚了回来,你难免会有想法,更加对我有什么误会。”
“可我连想找你,都无处去。”楚楚终究无奈着说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玉儿又好小心地问了:“你不会认为我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你不知道一个人苦苦等待的滋味。”楚楚苦于一肚子要倾了吐了。
“由你苦等不下——”
王玉儿还好心虚,和他容易又问:
“你不是怀疑我,还好跟着、盯着我呢?”
“我才不是那种小人!”楚楚好说不至于为人晦暗,还好光明磊落。
“既是没事,还想着要不要睡了?”
王玉儿明显好不再说,和他带劝了。楚楚于是也好无话,且和她能够偎依倚的一对,静待入睡。却王玉儿终有事在心,更加言及之下,哪里就成的好睡了?因难免好觉私自之事已难掩,长久被有所察觉,给发现了,少不得难安难寝。更躺不及长了,两人任多着难耐,显犹辗转,王玉儿还好开的口,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不少的委屈,而且我一时无法答应和你做夫妻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有哪里不好了——以后就不来了吧?”
又楚楚哪想她出口言绝,一时听着已是心里咯噔一下,脑门轰然作响,一片空白,仔细感觉一团混乱,有如眼前的漆黑,难理难辨得清。因和她哪里还说了?还怕直截表明了,再难好的一对,他便不再吭声儿,默默地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