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花先是一愣，随即喜极而泣：“永娃儿！你可算回来了！小颂在里屋，刚才还说肚子有点疼……”
游永丢下行李就要往里冲，却被王秀花一把拉住：“别急，接生婆刚到，正在给她检查呢！”
正说着，里屋突然传来姬小颂一声痛呼。
那声音像刀子一样扎在游永心上，他再也顾不得阻拦，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小颂！”
屋内，姬小颂正半靠在炕上，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
看见游永，她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永……永哥？”她终于挤出两个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游永扑到炕前，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接生婆王大娘在一旁笑眯眯地说：“回来得正好！小颂这是见红了，估计今天就能生！”
姬小颂刚要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手指猛地攥紧了游永的手腕：“啊！又来了......”
游永被妻子突如其来的力道惊到了，这哪像个孕妇的手劲？
但他顾不上多想，连忙扶住她：“深呼吸，对，就像我们训练时那样......”
“你……你们训练……啊！……跟生孩子……能一样吗！”姬小颂疼得话都说不连贯，却还不忘怼他。
屋外，王秀花已经忙活开了：“老头子！快去套车！建军！把准备好的包袱拿来！晓梅！热水烧好了没有？”
整个姬家顿时像上了发条一样运转起来。
姬铁柱赶着驴车停到院门口，周晓梅抱着准备好的婴儿衣物和尿布，姬建军则把早就预备好的厚棉被铺在车上。
“去医院！”游永当机立断，“县医院条件好！”
他弯腰就要抱姬小颂，却被接生婆拦住：“别急！先看看宫口开了多少......”
一番检查后，王大娘点点头：“是快了，但还得等会儿。现在送医院正合适！”
游永小心翼翼地把妻子抱起来，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姬小颂蜷缩在他怀里，阵痛来时忍不住咬住嘴唇，生生把一声痛呼咽了回去。
“疼就喊出来，”游永心疼地说，“别忍着......”
姬小颂摇摇头，额头抵在他胸前：“没……没事......我能忍住......”
游永不知道的是，以姬小颂的修为，本可以轻松化解分娩之痛。
但为了不暴露，她只能硬生生承受着，只在实在忍不住时悄悄运转一丝灵力缓解。
驴车在土路上颠簸前行，每一次颠簸都让姬小颂眉头紧皱。
游永把她搂得更紧，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痛苦。
“永哥......”姬小颂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想好了！”游永连忙说，“老大叫卫国，老二叫卫民......”
“又是男孩名......”姬小颂虚弱地笑了笑，“万一是闺女呢？”
“那……那就叫......”
“安安和康康......”姬小颂轻声说，“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好！都听你的！”游永忙不迭地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政委说我提副营长了！以后津贴更多，能给你们更好的生活！”
姬小颂欣慰地笑了，但笑容很快又被一阵剧痛打断。
她死死抓住游永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快了快了！”王大娘看了看情况，“再加把劲！”
驴车终于驶进县医院大门。
早已接到电话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迎上来，迅速将姬小颂送进产房。
“家属在外面等！”护士拦住了想跟进去的游永。
产房的门关上了，游永像困兽一样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王秀花和姬铁柱随后赶到，三人坐在长椅上，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痛呼声，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会没事的，”王秀花安慰女婿，“小颂身子骨好着呢......”
游永双手抱头，声音哽咽：“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多......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突然，产房里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紧接着是护士惊喜的喊声：“第一个出来了！是个小子！”
游永猛地站起来，眼泪夺眶而出：“我有儿子了！”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第二声啼哭又响起来：“又是个小子！”
“双胞胎？”王秀花惊喜地拍手。
然而惊喜还在继续。
几分钟后，第三声、第四声啼哭相继响起：“天爷啊！四个！两男两女！”
走廊里顿时炸开了锅。
四胞胎！
这在县医院历史上都是罕见的！
虽然之前就知道姬小颂是怀了四胞胎，但真的生出来之后这才有了实际的惊喜。
产房门终于打开，护士抱着两个襁褓走出来：“恭喜，两儿两女，母子平安！”
游永颤抖着接过孩子，看着那两张红扑扑的小脸，泪水模糊了视线。
另外两个孩子也被抱出来，王秀花和姬铁柱一人一个，笑得合不拢嘴。
还有一个孩子，被周晓梅抱着。
“我媳妇呢？”游永急切地问。
“马上推出来，”护士笑着说，“姬医生真坚强，一声没吭就把四个孩子生下来了。”
确实，以姬小颂的修为，本可以轻松无痛分娩。
但为了不引人怀疑，她还是适当表现出了一些痛苦，只是比普通产妇克制得多。
当姬小颂被推出来时，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还算好。
看见游永抱着两个孩子站在床边，她露出疲惫而幸福的笑容：“都……都好好的？”
“都好！都好！”游永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在她身边，“两儿两女，你太厉害了......”
姬小颂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小脸，眼中满是柔情。
游永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声音哽咽：“小颂，谢谢你......”
病房里很快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医护人员。
四胞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医院，连院长都亲自来道贺。
“不愧是军嫂啊，”院长感慨地说，“生四胞胎都能这么坚强！”
游永一直握着妻子的手，片刻不愿松开。
直到护士来赶人，说产妇需要休息，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病房。
走廊里，王秀花和姬铁柱还沉浸在喜悦中，正商量着要给孩子们准备什么礼物。
游永走到窗前，望着初升的太阳，心中满是感慨。
这次回来，他不仅当上了爸爸，还升了副营长。
但比起这些，最让他感恩的是妻子平安无事，四个孩子健康可爱。
“永哥......”病房里传来姬小颂虚弱的声音。
游永立刻转身回去：“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姬小颂摇摇头，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杯。
游永连忙扶她起来喝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孩子们的名字......”姬小颂喝完水，轻声说，“就按你说的，卫国、卫民、安安、康康......”
游永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握住妻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