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城山,云霆哪里都看不到司浅,才想起来当初她为了压制体内的怨气,好像把自己关在了山上的石洞中。
走上山,石洞的门紧闭,云霆轻轻敲了敲,可里面并没有任何人的声音回复。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不在?
突然堵住石洞的石壁动了起来。
里面发着诡异的光芒,看样子,司浅就在里面。
云霆走了进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司浅痛苦的躺在地上,空中还悬着那把星辰剑,从星辰剑身上还在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灵息磁场。
云霆刚想伸手,星辰剑营造的一股特殊的磁场就将他震开。
与此同时,耳边还响起一道空灵的声音:“这是属于继承者的考验,汝无权干涉。”
“继承者!什么继承者!浅浅不早就是星辰剑的主人了吗!”
“她的确是星辰剑的主人,可她却还没得到我的认可。这位继承者的内心藏着好深的悲伤,这样的人,心境最是不堪一击。任何人只要发现她的弱点,以此威胁,必会一击即中。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我的承认”空灵的声音平平淡淡,云霆并听不出它声音中的情感。
它究竟是敌是友。
***
司浅只感觉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骤然袭来,硬生生地将她的灵魂从身体里撕扯开来。她眼睁睁地看着云霆不顾一切地闯入这片危险之地,心中焦急万分,想要伸手去推开他。然而此刻的星辰剑已然失去了控制,变得极度狂暴与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对云霆造成致命的伤害。
可是让司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星辰剑的剑灵竟然如此毫不留情、直截了当地将隐藏在她内心深处最可怕的噩梦给揭露了出来。
无尽的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自己的逞强好胜,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正是由于自己的鲁莽和自负,才导致如今这般无法挽回的局面。
就在这时,司浅的魂魄突然间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迅速地被拉回到刚刚下山时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少女,充满着朝气与自信,但同时也带着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
眼前浮现出那个被怨魂附身的可怜女孩,司浅竭尽全力想要将其神志挽救回来。尽管最终她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但令人痛心疾首的是,那女孩的身体早就已经完全被怨魂所掌控。只见那女孩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那把散发着阵阵寒意的冰冷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刺去。
“不!!!”司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中饱含着绝望与悔恨。
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不断流淌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真不该逞强啊!是我害死了你,是我的罪过,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是我啊!”
心中的痛苦如同万箭穿心般难以忍受。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她那苍白而憔悴的脸颊不断滑落。
一遍又一遍,她不停地重复着这些话,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梦魇。每说一句,心中的痛苦便如同被万箭穿心一般,刺痛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犹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令她几近崩溃。
被再一次带回这噩梦之中,司浅失去了理智,此时的她,只有一个想法,去救她,救她!只要再快一步,再快一步,只差一点点,就差了一点点,自己就能把她从地狱拉回人间。
拯救她!
不能再看着悲剧发生!
可是……司浅却每一次都失败在女孩自杀的上一秒。
在一次次目睹女孩自杀的景象中,司浅的精神被逐渐摧残,灵魂被消磨,肉体也逐渐失去了活力。
看着躺在地上的司浅脸色越发的苍白,云霆再也等不了。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我?”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不屑,“我不过是帮她重现了那个梦境,一遍又一遍……是她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灵魂消磨,才会变成这样。”
“你!”
云霆气急了,抽出口袋中自己绘制的符纸,“符·破!”
“哦?你竟然……也修习了玄术?爆破符的确强悍,你绘制的纹样也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以你现在的灵力,根本无法调用这张符的全部威力,以你现在的实力……想打破我的禁制,几乎是妄想!”
“老实看着吧,她可是罗酆阁阁主,她的灵魂即便消磨,也不会死,毕竟在这世上,已经再也没人能像她这样,超越世界的常识了。”
“可我也同样说过,我不会再留她一个人!我会保护她,尽我所能,哪怕要献上我的生命!”云霆大声喊道。
剑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云霆。
这个凡人居然妄图凭借自己脆弱不堪的肉体去对抗威震上古时期的神剑——星辰剑!
要知道,星辰剑所营造出来的并非普通的结界,而是一种强大无比、令人胆寒的禁制。这种禁制坚不可摧,一旦察觉到外界存在丝毫威胁,便会毫不留情地发动猛烈攻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直至将所有可能带来危险的因素彻底消灭,它才会善罢甘休。而在这广袤无垠的世间,到底怎样的人物才能被认定为毫无威胁可言呢?答案不言而喻,唯有失去生命气息的死人方能满足这一条件。
在星辰剑禁制那排山倒海般的凌厉攻势之下,云霆已然命悬一线,几近殒命。然而,即便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他依旧咬紧牙关,艰难地向前爬行着,一步又一步,坚定地朝着司浅所在的方向挪动。
每前进一寸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但他心中那份执着的信念却始终未曾动摇分毫。
星辰剑的剑灵凝视着这个顽强不屈的身影,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震撼。它从未遇见过如此坚韧不拔之人,这份百折不挠的精神风貌竟让它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另外一个身影——那位亲手铸造它的伟大匠人。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剑灵已经记不清具体是何时何地了,但它清晰地记得,当初的自己尚未拥有如今这般完美的剑身形态,只是一团混沌未开的原始材料。但就在那个人日复一日、不辞辛劳地反复锤炼打磨之中,它逐渐萌生出了最初的灵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