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清凌凌地挂在天上,一朵笨重的云挪啊挪啊,替她遮住了人间的风霜。
春柳背着自家娘娘脚下生风,这小体格子她背三个都不带喘气的。当妃子头上戴的都抵得上娘娘一半重了。
要说一路不遇上巡逻的侍卫那是不可能的,隔着宫墙春柳扔出腰牌,自报了家门。
华妃娘娘夜里睡不着出来散散心,有什么问题吗?没有,这绝对没有问题。有问题就去找年大将军谈。
豪横的春柳顺利从墙头翻进了承乾宫,她还没忘记先和春竹通个气,问问淑妃娘娘有没有睡下。
年世兰就是真喝醉了,这一通折腾人也清醒了。她看着两个拎不清谁是主子的奴才,险些冷笑出声。
她就算光明正大走进陵容的寝殿,她难道还能赶她出来吗?
“你先把娘娘放下来,等我看过淑妃再送娘娘进屋。”春竹看向醉糊涂的娘娘,决定还是问过淑妃再说。
“不必这么麻烦,你在前面带路,我跟在你身后不就成了。”
要不是春竹不住在淑妃的寝殿旁,又怕吓到淑妃,她就自己去了。春柳看了眼闭着眼睛快睡着的娘娘,这样子能和淑妃说啥?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陵容确实还没睡,她娘送来的信很少提到安比槐,不是在宴会上看到对方,她是真快忘了这个被年羹尧收拾过的爹了。
胤禛玩笑着和她提过要破格给她爹爵位,陵容自是一口回绝了。没成想一个靠完妻子靠女儿的废物成了什么狗屁三等侯。
她因为林秀不能弄死安比槐已经忍了又忍,人不出现在她眼前也就随他去了。胤禛为挑起年世兰和她争锋相对真是无所不用极其啊!
“淑妃娘娘,您就寝了吗?”
“春竹,你怎么来了?”宝鹊听见声响推开门,“春竹,华妃娘娘!”今晚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请华妃进来吧。”
宝鹊这声“华妃娘娘”着实不小,陵容不是聋子,当然听得十分清楚。
春柳来时气势满满,这会听到淑妃娘娘的声音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背上的娘娘怎地就变沉了。
“淑妃娘娘,娘娘吃醉酒闹着要见您,奴婢没法子只好带娘娘来承乾宫。劳您劝劝娘娘,这一月娘娘清瘦了许多。”
“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了,奴婢告退。”
迎着陵容惊讶的目光,春柳把年世兰往床榻上一放,脚底抹油一溜烟就出了寝殿还不忘拉上傻站着的宝鹊。
年世兰从哪里找来的宫女,让八个月身孕的她和醉鬼共处一室,她有个三长两短,华妃娘娘纵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真醉了?”
陵容坐在床沿,伸出手在年世兰面前挥了挥,见她阖着眼不知是睡是醒,正要收回就被她抓住了手。
“陵容,容容,你不要走……”
幸亏年世兰散了发髻,不然往她胸前一扑腾,她怕是要重伤了。
“年世兰,酒醒了就坐好。”陵容可不惯着她,往边上坐了坐。
暖意一走,年世兰其实不算很清醒的脑袋更迷糊了,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陵容,心里的委屈是直往外冒啊!
她听话地坐好,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陵容。一双眼睛红红的,脸上也带着醉酒的红晕,一张美人面的杀伤力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