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恢复了原来的整洁,血腥气也在浓郁的熏香下消散。
胤禛握着余莺儿的手坐在御座上,看向下首请罪的一众兄弟、妃嫔,眼神冰冷。
“朕之大清,贪生怕死之辈多矣。尔等罚俸三年,回府闭门思过,违者依抗旨不遵论处。”
“皇后操持节宴却引狼入室,今将宫权交由玥贵妃掌管。此外,每人各降一级,回宫禁足三月,静思己过。”
“甄氏大不敬,降为庶人,念其与沈氏、安氏姐妹情深,特允三人同居碎玉轩。”
刺杀是胤禛一手策划,趋利避害亦是人的本能,可这不代表他会允许旁人保全自己忽视他的生死。
他是皇帝,纵然今日在场之人皆亡于凶徒之手,护卫他是他们分内之事!
听完胤禛的惩处,余莺儿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鲜血是多么美妙的东西,区区系统的禁制太弱了。
不是她的能力影响,再如何明哲保身为了九族也不会人人坐视胤禛遇刺。
身陷囹圄,孤立无援才能看清“真心”啊!
太后的毒药让她厌恶,否则从始至终装成别人也是一件趣事。自食恶果是她为姑侄俩选好的结局。
胤禛浑然不知可怕的未来在靠近,憋着一肚子气赶回了皇宫。
余莺儿可不是体贴人的性子,丢下疑似内心受创的胤禛,独自回到了燕喜堂。喝着兰娜端来的热奶茶解酒,又听花棠唱了几首小曲,愉快地一夜安眠。
次日在朝堂上发泄了怒火的胤禛一回养心殿天塌了!他恁大一个莺儿离家出走了!
“焦进,贵妃人呢?”胤禛甩着珠串,面前的燕喜堂空荡荡,是遭了哪路的“贼”吗?
“回皇上,玥贵妃一早搬去了承乾宫,奴才也才得了信。”承乾宫贵妃生辰前就修整好了,按理说贵妃搬家无可厚非。
“朕昨日生气莺儿是不是误会了?”
胤禛抬步出了燕喜堂就要追去承乾宫,走到殿门边又停了下来,“封侯的圣旨应快到靖安侯手上了,等他进宫谢恩,朕带上他一起。”
“贵妃娘娘能见到靖安侯定然高兴。”虽然贵妃高兴了也多半不会搬回来,燕喜堂空空如也不就说明了这点。
焦进第六次送上茶水,盼来盼去的靖安侯终于踏入了养心殿。
“微臣余乔参见皇上。”
余乔接到圣旨时慌得不行,救驾之功不是好得的,莺儿再厉害,做父亲的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岳父快快请起,一家人无须多礼。莺儿不仅于朕有救命之恩,更是朕心悦之人。”
胤禛上前扶起了余乔,说着就抓着人的胳膊朝外走去。他心中惶惶,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岳父,莺儿的宫室离养心殿有段路,我们坐轿辇过去。”
余乔糊里糊涂地上辇下辇,站在承乾宫门外还迷茫着。
皇宫不是行宫,这紫禁城不是最重规矩的地方?他身为外男能随意出入后宫吗?
胤禛若是知晓老丈人的想法,必要赞句心性纯朴。规矩是约束常人的,而非创造规矩的人。
眼下他催促焦进跑着进殿通报,自己拉上怔愣的老丈人,“岳父,我们到了,也不晓得莺儿睡没睡回笼觉。”
“……”余乔实在想不到说什么,任由胤禛拉着迈过了宫门。
“皇上,贵妃娘娘正在用早膳,只说请您和靖安侯一齐用膳。”焦进腿脚利索,两头跑都不耽误事。
“不巧朕未用早膳,料想岳父也是。”
余乔那句“微臣已在家中用过就不进内搅扰”被迫止于嘴边,一路微垂着头直至落座才细致察看女儿有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