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员们,此刻皆已历经一番酷刑折磨,
对于他们这些向来被娇惯的躯体而言,此番痛苦无疑是前所未有的。
几个官员跪伏在地,双腿颤抖,面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颤声乞求道:“我招,我全都招!”
玄武冷眼旁观着这几人的懦弱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向一旁端坐的文书轻轻示意,沉声道:
“好,既然你们愿意招供,那便说来听听。
这些年里,你们所搜刮的银两究竟藏于何处?莫非都进了你们自己的腰包?”
京兆尹的司录参军闻声,更是吓得浑身一颤,声音细若蚊蚋,却仍勉强挤出一丝话来:
“大人明鉴,小的是负责记录与管理财务,但所收回的利钱,
除去捕快们应得的份额之外,其余皆已悉数上交,绝无半点私吞啊。”
“哦?那你究竟将那些财物交给了何人?”玄武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那司录参军闻言,眼神闪烁,偷偷朝京兆府尹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声音微颤道:“都已悉数上交给京兆府尹大人了。”
玄武闻此,眸光瞬间变得凌厉如刃,他猛地一转视线,死死盯着京兆府尹孙伏伽,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我们这位孙大人私下里的家底颇为丰厚啊!”
京兆府尹孙伏伽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辩解道:
“我身为长安城的管理者之一,岂能容你这般无端指责?
你既无皇命在手,便无权对我用刑,如今更是妄图污蔑我的清白,
此等行径,我定要上告朝廷,讨个公道!”
玄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言道:“我乃身负皇命之锦衣卫,其权责之重,
陛下已于朝堂之上昭告天下。对你施以刑罚,乃至取你性命,
亦是职责所在,无需他人置喙,更无人会为你仗义执言。”
“呵,”对方冷哼一声,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我身为朝廷命官,纵有错失,
自有吏部、刑部依法裁断,何时轮到你这锦衣卫插手?
即便你从我这儿逼出了口供,那也是屈打成招,毫无实证可依!”
“不,大人似乎有所误解。在锦衣卫的权责之内,一旦口供在手,
我即有权即刻施行刑罚,无需经由吏部或刑部插手,此乃陛下特赐之权。”
玄武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孙伏伽闻言,脸色骤变,愤慨难平:“陛下怎可如此糊涂,竟颁发此等诏令!
我要面圣陈情,你们锦衣卫如何能保证行事公正无私?”
正当孙伏伽还在徒劳无功地争辩之时,牢门轰然开启,李夜的身影径直踏入,打断了室内的争执。
李夜缓缓步入,步伐沉稳,声音低沉而坚定:“吾乃能确保公正之人。”
昏暗的光线中,孙伏伽视线模糊,不禁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言罢,他一步步靠近,虽未明言身份,但那气势已足以让人心生敬畏,“我大唐楚王,问你,是否可以保证呢?”
孙伏伽抬眼一瞥李夜的容颜,心中便已明了,再多言辞辩解皆是徒劳,遂默默垂首,沉默不语。
李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炬,直刺孙伏伽心底:
“孙大人,若要免受皮肉之苦,还是坦诚相告为好。
且不说长安城内的店铺摊位数量之多,每日所收之钱必是一笔巨款,你孙大人,真觉得自己能独吞得下吗?
莫非,要我亲自派人去你府邸搜查一番,看看能否搜出这等巨额银两?”
此言一出,孙伏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仿佛被冬日寒风穿透,浑身寒意直冒。
东方宇在一旁悠悠开口,语带机锋:“孙大人,如今已有人指证,所有不义之财皆已落入你手,
如此看来,即便是直接抄家问罪,亦算师出有名,想来不日之后,孙大人便能在这阴冷之地,与全家老少团聚。
你所承受之苦楚,怕是要一一转嫁到他们身上了。
那笔巨款的去向,我誓要查个水落石出!”
孙伏伽闻言,脸色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犹如白纸一般,他颤抖着身躯,艰难地爬到李夜脚边,
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求:“楚王殿下,我孙伏伽恳求您,这一切皆是我一人之过,
与我家人无关,请您大发慈悲,饶过他们吧!”
李夜缓缓蹲下身来,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悲悯,轻声道:
“孙大人啊,想当年你高中状元,是何等的风光无限,本该是青云直上,前途似锦。
可为何,你却要踏上这条歧途,行此错步呢?
你我都清楚,你乃贫寒出身,深知百姓生活之艰辛,每一粒米、每一尺布都来之不易。
可你,怎还忍心去搜刮那民脂民膏,让百姓雪上加霜?
这样吧,我且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救赎的机会。
只要你今日能坦诚相告,将你背后那人指认出来,
我便承诺,定会设法护你家人周全,安全离开这是非之地,长安之外,自有他们的一片天地。”
孙伏伽闻言,身躯微微一颤,低垂的头颅下,眼神闪烁不定,似是在权衡着利弊,考量着得失。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我招!”
东方宇闻言,脚步一顿,旋即疾步向前,目光炯炯道:“且直接道来!”
孙伏伽见状,低语道:“我背后之人,乃是王珪王大人!”
东方宇一听这名字,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心中暗自思量:此人着实棘手。
他不仅是李世民身边的顾问,更是身居谏议大夫之职,这官职虽算不得显赫,
但他背后的身份才是关键——太原王家之人。
这太原王家,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与朝廷本就暗潮汹涌,关系微妙。
此刻,若是贸然将其拿下,岂不是在陛下心头添堵?
朝廷与这些世家大族的博弈已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更大的动荡。
李夜一闻此名,心中便生了几分棘手之感,随即追问道:“孙大人,可曾留有确凿证据?”
孙伏伽神色笃定,答道:“每笔银两上缴,我皆详实记录,那账簿便藏于我书房的密室之中。”
李夜闻言,目光瞬间投向东方,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东方,你即刻遣人前去,将那账簿取回,随后径直送往宫中,呈于陛下御览,一切听凭陛下裁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