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下,仿佛也在为这丰收的日子镀上一层银辉,预示着红星大队往后的日子,会如这夜般宁静又富足。
大伙怀揣着对明日的期许,进入甜美的梦乡,梦里尽是漫山遍野的山货与肥硕的野猪。
在这没有娱乐消遣的时代,众人吃饱喝足了,白日的忙碌,和此刻吃饱了的满足相拥,让很多人的困意早早的找上门来。
当然有人早早睡的,也同样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还需要继续工作或者是因为心里面的事情,在等待着夜晚的来临好动作的。
吃过了晚饭,大队部里头,红星大队的几个干部又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主要的会议目标,就是明天狩猎队还要不要进深山?
因着今天遇到了野猪群,虽然大家有惊无险的,把这七八头大大小小的野猪给一网打尽,还给队里赚了一笔不小的外快。
可是今天在跟野猪干架的时候,没有个准头,有的野猪当场就是捅到了大动脉流了一地的猪血。
就怕这血腥味引来了更加凶猛的猎物像狼群之类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会要人命的。
红星大队这里几个干部为了明天要不要继续狩猎的事情,有几个人的意见各不相同,最后谁都没说服谁,就等着明天看情况。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今天白天拉了整整六头大野猪,进了公社引起了注意,他们明天要不要进深山继续狩猎,已经有人帮他们做了决定了。
月上中天的夜晚,在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红星大队的小林子里,有几人鬼鬼祟祟的,手上提着个菜篮子上面盖着个布,里面放着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藏着的贡品,朝着林子里头的小庙堂走去。
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细碎银斑,那几人脚步匆匆又小心翼翼,不时警惕张望,生怕弄出响动引人察觉。
领头的是吴大妹,她紧攥菜篮,手心沁汗,布下藏着的是她偷偷藏在家里面的香烛。
李大嘴,口是心非,虽然嘴硬的说着不能封建迷信,可是天一黑,等大家都睡了,还是忍不住的偷偷的装上了这两天找到的野果子和香烛,就准备去林子里面拜拜。
这不正巧了吗,三人都是这个心思,还没到林子路口呢,在半道上几人就碰到了,各自吓得个半死,三人面面相觑,愣在当场,好半晌,李大嘴才压着嗓子嗔怪道:“你们俩咋也这般鬼祟,吓我一跳!”
吴大妹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白了李大嘴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鬼祟,那你现在是在干啥?傍晚我们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还说我们封建迷信要不得。”
李大嘴被说的脸上一红,不过她可没觉得自己有错,这本来就是上头说的封建迷信不该做的事,被人抓到了那可是犯错误要批斗的。
如果不是被她们两个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的自己心里面发毛,她也不会在这半夜不睡觉的往这林子里跑。
这时,一直跟在吴大妹后面,没说话的刘氏开了口:“不要吵啦,咱们既然都碰上了,就赶紧过去吧,别到时候引人注意就不好了。”李大嘴和吴大妹两人听了这话,也不再争执。
三人便又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朝着林子里头的小庙堂继续前行。
夜愈发深了,四周静谧得只听见她们自己轻轻的脚步声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偶尔有夜鸟被惊起,扑棱棱扇动翅膀的声音,若是那胆子小的,这时候都能吓得晕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那小庙堂前,月光洒在庙堂顶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有些清冷。
吴大妹轻轻揭开篮子上的布,拿出香烛,手却还在微微颤抖着,费了好大劲连续划了几根火柴才把香烛点燃。
火苗跳跃着,映照着三人满是紧张与期待的脸庞,那光影在地面上晃来晃去,仿佛也透着几分不安。
“大仙呐,今日咱可遭了邪乎事儿,平白无故摔跟头,求您庇佑,别让祸事再缠咱。”吴大妹闭眼合十,喃喃低语,声音带着颤音,其她人也跟着附和,磕头如捣蒜。
此时,一阵夜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似有莫名低语穿梭其间,几人吓得一哆嗦,脸色煞白。
“快走,莫要惊扰大仙太久。”刘氏低呼,几人匆忙起身,收拾残迹,逃窜般离开,身影很快没入夜色,只剩小庙堂烛火孤明,似在窥视这荒诞又急切的祈愿。
三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林子,心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像极了好像后面有鬼追似的,脚步慌乱得没了分寸。
夜风冷飕飕地灌进衣领,可额头上的汗珠却滚落不停,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可吓死我了,刚刚那风,跟有魂儿似的,呜呜咽咽。”吴大妹喘着粗气,声音打着哆嗦,一手还死死揪着衣角。
李大嘴强装镇定,可那发白的嘴唇和颤抖的双腿出卖了她,“别、别瞎说,就是风罢了,咱赶紧回,别再撞上啥事儿。”
刘氏在旁,不时回头张望,总怕有啥“不干净”的东西追来,嘴里念叨着:“但愿大仙真听见咱祈愿,护着咱周全咯。”
月光洒在回村路上,本应是宁静诗意,此刻却添几分阴森,每一处阴影都似藏着未知恐惧,三人专挑亮处疾走,脚下石子绊得人踉跄,也顾不上喊疼。
知青点里,夏岚喝完了斑鸠汤,就着烛光看了会书,就早早的入睡了此时正在梦里睡得香甜。
如果她知道因为白天想给那几人一点小小的教训,把她们给吓的疑神疑鬼还半夜不睡觉去拜大仙,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次日清晨,薄雾笼罩大地,红星大队如往常般苏醒。
清晨的薄雾在暖阳轻抚下渐渐散去,红星大队的社员们陆续走出家门,开启新一天的劳作。
今天要分人手出来去挑水淋菜,挑水淋菜的工分和去山里采摘山货差不多,可是去山里上工,时不时的还可以顺手给自己薅点羊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