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月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了,骨碌碌地滚下桌子,滚落在地上,
李琳麻利地起身,去追赶那支笔,却一直追到墙角才把那支笔捉住。
她利落地转身回到阮四月身边,
“四月,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叫你小曾老板了,听说,你连姓名都恢复成了姓曾的?曾慧玲?”
阮四月接过那笔,
“你们哪里听到的谣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似的,我怎么就不知道?”
“谣言?都说无风不起浪,如果真的没有这回事,应该传不起这个话来吧。
四月,你怕什么,如果是真的,你这养父变亲爹 ,你可就真是曾家千金了啊。
我们可得恭喜你。”
阮四月愕然,无风不起浪,
她是从阮青梅那里听了一嘴,阮青梅也不过是怀疑,
连曾祥云自己都没有承认过,怎么就传到这小工厂来了呢?
“琳姐,如果都说无风不起浪,那这世界上,还会存在谣言这个词吗?
这件事绝对是谣言,麻烦你们不要再议论了,不信谣不传谣。”
“好好,收到收到,不过这事,还用得我传吗?
我可能都是整个工厂里最后知道的一人了。
对了,我们以后还叫你四月吗?你的新名可是有些土啊,慧玲,这什么名,跟我妈那一代似的。
曾大老板一家人怪不会取名的,居然没有请测字先生来取名。”
李琳笑道。
其实,移户口的时候,阮四月很厌弃这个慧玲的名字的,
但是,一来,和曾家姐姐曾美玲是排在一起的,
二来,这个名字,是曾家老太太当年取的,也是她心心念念一辈子的,便 没有改。
但阮四月在工作上生活上,还是喜欢别人以四月这个名字称呼她。
“不用改,我叫四月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习惯了。
改名字,只是改身份证上的名字,生活中,我还是叫四月。
再说我,我也不是老板,我也和你们一样都是打工的。”
阮四月听到这个传言,想来曾强也已经听说了,
刚才在曾强办公室里,他似乎很淡定的没有提起这回事,好像并没有听到这股风声似的。
阮四月起身又重新走到曾强的办公室。
“你刚走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要工作吗?”
阮四月懒懒地坐在沙发,以慵懒的姿势靠在靠背椅上了,
她突然觉得心里很是疲惫。
连日 来的奔波与生活发生的剧烈变化让她的心似乎没有一刻真的悠闲轻松。
经过阮青梅的提醒,加上工厂里的风言风语,她对这个传言是半信半疑,
但是于她而言,她并不希望这是真的。
私生女的身份,她不想承受。
她宁可自己不过是一对贫困夫妻生的孩子养不起送人,也不愿意当曾大老板的私生女。
因为,这件事,直接证明她的亲生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哥,那些传言,你听说了吗?”
果然,她猜 对了,曾强不但听说了,而且早就听说了,他神色淡定,
“四月,你也听说了?”
阮四月点头,
“这种谣言,源头在哪里,你作为老板也不管一下嘛?”
曾强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说,
“源头?这种事去哪里找源头?
现在,我们这边小厂和那边大厂人员来往挺多的,有些人,也会从这里调到那边去上班,
看着这小工厂才几十人,甚至连着大厂那边几百上千人呢。
这种谣言的源头想找起来谈何容易。
更重要的是,这事,也许根本不是谣言。”
“不是谣言?”
阮四月再次被震惊了。
这世界,哪里有不透风的墙,也许一直都有这风声在,
阮四月突然再度心疼死去的曾老太太。
也许也早已传到她的耳朵里呢。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这个家庭里,受伤害最大的无疑是曾老太太。
阮四月激动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跳到了曾强的办公桌前,
“哥,你都知道些什么?”
曾强把目光从电脑里抬出头来,
“四月,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一直很默契地配合着父亲演戏罢了。
我也不想让这事暴露,让母亲伤心,有时候,人这一辈子,难得糊涂倒是聪明的事。当年,”
“算了,四月,这事,你还是亲自去问父亲吧。”
“哥,那,我亲妈你也知道?”
阮四月心里大为震惊,原来,曾强并未被蒙在鼓里。
只是学会了演戏而已。
难怪,曾强知道她就是自己丢失的妹妹后,对她那么好,很多自然的亲情流露,让阮四月都很意外,
一个母亲为丢失的养女伤心她能理解,毕竟一个孩子几年的生活一般都是母亲照顾的。
但曾强一个大老爷们对一个丢失多年的养妹那么上心,她还是平生第一看到。
“我当然知道,只是,四月,你亲妈,你还是不问的好。”
“为什么是不问的好?她死了?”
“没有。”曾强摇头。
“那到底怎么样了?”
曾强看着阮四月的眼睛,“你确定要知道吗?”
“哥,你能不能不要磨叽,我当然要知道,谁不想知道自己的来时路。”
“呃,算了吧”
“哥,你知道,爸天天忙,实话说,我和他都不怎么熟,让我怎么问呢,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好吗?”
阮四月第一次发现,怎么曾强的性格也是这么磨磨叽叽的。
“四月,你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后悔的。”
“即使后悔,我也想知道真相。”
阮四月目光坚毅。
“你妈她还在牢里,应该快要出来了。”
曾强的一句话,让阮四月从心灵到身体都一个激灵。
“这么多年了,她还在坐牢,犯了什么大罪了?”
“四月,她生了你,也没有养你,还犯下了大罪,她的事,你就当不知道不好吗?”
“坐了这么多年牢,想来确实犯罪不小。”阮四月心里思忖着。
但是,此时,她心中的妈妈似乎依然很难和罪犯联系到一起。
她还是想知道妈妈的情况。
“哥,就算她是罪犯,她也给我了一条生命,我也不能就这么听到她的情况,却当没有听到吧?”
“很多事,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当年我还小,你还是找父亲去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