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凡听到汪文羽这么说,马上想起卓玛来,他问梅朵:“你要在东莞逗留几天。”
梅朵翘嘴道:“我千里迢迢过来看你们两口子,屁股还没有坐热,你就要赶我走啊!”
虽然是专程探望蒋凡,但她也不忘把汪文羽带上,眼界不同,待人接物上,梅朵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蒋凡虽然躺着不方便,还是摆了摆手,解释道:“你误会了,如果你能多留两天,我希望你能去看下卓玛,她十分想你。”
梅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考虑了很久,还是选择了坦诚:“我知道说出真实原因,你们两口子都可能瞧不起我,但还是不想骗你们。
我也特别想卓玛,这一次过来也考虑过见她,可是我们见面,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借题发挥说我有一个风尘中的朋友,不但对我的事业有影响,还会影响卓玛的生活,那就得不偿失。
别说卓玛,就是探望你,我都不敢明目张胆,就怕引来口舌。”
梅朵还在陈述,蒋凡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她刚说完,蒋凡就接茬道:“不好意思,是我自讨没趣,还误以为自己交到一个大明星的朋友。”
汪文羽看到情况不对,马上阻止道:“这样阴阳怪气地做什么,你能不能站在梅朵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人言可畏,她已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外界的关注。
我没有轻视卓玛的意思,只是摆事实讲道理,风尘之路本来就是见不到光的事,如果外界知道朵朵与卓玛关系,还可能诬陷朵朵也有过风尘从业经历,她现在的一切都毁了。
人的一生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卓玛选择踏入风尘那一刻,就注定已经断送了舞台梦。
你也知道,朵朵能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心血,为了一次见面,就断送了她的一切,就是你所谓的情谊吗?
真正的友情在心里,不是一个形式,朋友之间不但需要理解,更需要懂得,我相信卓玛能理解朵朵。”
蒋凡听完汪文羽的声讨,心里的不满也平复下来,才发现梅朵已经泪流满脸,尴尬道:“梅朵,我为刚才的话道歉。”
汪文羽看到蒋凡已经道歉,也给他找台阶道:“朵朵知道你嘴巴贱,不会这么小气。”
梅朵轻声对汪文羽说了声“谢谢”,才从挎包里掏出一封信来,放在蒋凡的床头边道:“这是我在酒店里写给卓玛的信,请你帮忙转交给她,想对她的话都写在信里。”
“别生气了嘛,我已经道歉,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用‘请’这个字。”蒋凡说完撇了一眼信封,看到是鼓鼓的,还伸手摸了一下,继续道:“这么厚一封,到底写的什么内容,你们不会是同志,全是写些肉麻的情话吧。”
汪文羽看到蒋凡想缓和尴尬,可平时利索的贱嘴也不利索了,开的玩笑也不好笑,圆场道:“朵朵不是外人,如果她真生气,我还在这里,她是不会让你转交信件的。”
梅朵擦干眼泪,转身和汪文羽来了一个深情的拥抱,然后对蒋凡微笑道:“我性取向正常,没有同性恋这个爱好,信中我与卓玛有一个约定,但不是现在,如果她还认我这个闺蜜,我们肯定有相见的一天。”
蒋凡看到梅朵的心情已经稳定,再次解释道:“卓玛现在想做的事情,也是在帮我,我不希望任何人轻视她,所以才误解了你。”
梅朵点头道:“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她刚背叛友情的时候,我真的恨她,事情过后我才冷静下来,想起我们的过往,确定她不是一个见财起意的人,所以才想到寻找她。”
三人聊到黎明,汪文羽对梅朵道:“你助理离开之前叮嘱我,天亮之前你一定离开这里,可别误会我赶你啊!”
梅朵起身道:“你们两口子是什么人,我比一般人都了解,还用解释吗?相信我们能做一生一世的朋友。”
她戴上太阳帽和墨镜,武装以后才走出病房,汪文羽把她送到医院大门口,两人依依惜别。
梅朵目送汪文羽走进住院部,才转身离开。
她没有急于回酒店,而是打了一辆的士来到威远海边,坐在曾经与蒋凡一起坐过的礁石上,回想起离开虎门前一夜,两人一起的情景,还有离别前那一次深吻,眼泪再次充盈了她的眼眶。
汪文羽回到病房,看到蒋凡手里拽着梅朵留下的信件发呆,调侃道:“是不是想私拆别人的信件,偷窥别人的隐私。”
蒋凡苦笑了一下道:“这点礼貌你男人还是有,我只是在想,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散了。”
“累死了”,汪文羽来到陪护床上躺下,继续道:“你不是在想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而是因为朵朵有了现在的成就,你在同情卓玛。”
蒋凡轻轻点了点头道:“梅朵的歌声优雅而浑厚,卓玛的歌声铿锵有力,应该属于各有所长,两个同为川音出来的学子,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汪文羽也感叹道:“刚才我说卓玛做出了选择,就必须接受选择的结果,话虽然残酷,但也是事实。
有些话,我不好当着朵朵的面说,怕她替卓玛难过,总归来说,都是美色惹的祸,朵朵当时没有遇到你,长时间待在这个城市,很大可能也难逃男人的魔爪。”
“相逢是缘,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如果把卓玛和梅朵两人的生活轨迹对换一下,梅带今天还在东莞吗?”
蒋凡说完,才发现汪文羽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却没有一点睡意,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这样的友情已经渐行渐远,只能成为追忆,我这样不清不楚的身份,以后还是少联系为好。”
心里是这样提醒自己,脑海里却回忆着与梅朵的点点滴滴,心里既有甜蜜,也有遗憾。
蒋英来到病房,看到蒋凡眼眶发青,两只眼睛还睁得溜圆,考虑到汪文羽还在睡觉,轻声质问道:“昨天晚上又没有睡觉?”
蒋凡看到蒋英的眼神里有些怒意,放大音量狡辩道:“睡了一会,被尿憋醒了,文羽刚帮我松弛下来,你就回来了。”
他本想吵醒汪文羽,替自己解围。
睡梦中的汪文羽听到蒋凡说被尿憋醒,眼睛都不想睁,还是坐起身道:“我马上给你拿夜壶。”
蒋英横着蒋凡,讽刺道:“文羽在睡梦中都能给拿尿壶?”
蒋凡看到谎言败露,狡辩道:“我不是被尿憋醒,而是撒到床上不好意思说,现在已经用身体焐干了。”
“还在打胡乱说,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不是想吼你,而是担心你的身体。”蒋英知道蒋凡胆怯是因为在乎自己的感受,语气也缓和下来。
汪文羽赶紧圆场道:“姐,他昨天晚上早早就睡了,我可以作证。”
蒋英故作嫌弃地白了汪文羽一眼道:“挂就一双黑眼圈,还早睡。就你把他宠得没有一点样子,以后有得你受的,这两天你也辛苦,我给你端了一份饺子过来,现在还是热的,赶紧吃了。”
汪文羽接过蒋英手里的饭盒,玩笑道:“口是心非,你宠他也没有一点底线,我们属于一丘之貉。”
蒋英纠正道:“你是有文化的人,一丘之貉能用到这个地方吧。”
“我用在这个地方表示亲近,这就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的地方。”
蒋英岔开话题道:“我没有文化,和你探讨不了什么博大精深,刚才是不是有人来探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