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如宝石,几缕洁白的云丝轻轻飘荡,阳光慷慨地洒落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上,为每一片树叶都镶上了金边。
杨过凝望眼前的木牌久久无神,良久后,他终于动了,聚气并以二指,在粗糙的墓碑上缓缓刻起字来: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
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不是宋体,却是只属于那个时代的简体字。
“爹,儿子走了,我要去追回龙儿,追回您的儿媳。”
直至半旬后,杨过才终于赶到蔡州,此时的他形如乞丐,撑着一根自制的拐杖好不容易才穿越两国边境,不是他不想找马骑,是真没有,被元廷大军走过的地方就像是蝗虫过境般。
何况杨过一路上都极为小心,他刻意没走大道就是怕碰到元廷高手,好在像他这般难民、乞丐模样的人不少见,要不然杨过都怀疑自己进不了蔡州城。
毕竟丐帮是站在了元廷的对立面,元廷虽不可能将这些乞丐全赶尽杀绝,但似蔡州这等两国边境还是把控的很严的。
为此杨过进城还出了一钱碎银,没钱就把你当乞丐论处,连城门也不让你进,有钱自然是不同了,难民逃难身上自是带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杨过先找了间客栈洗漱一番,让客栈伙计替他买了两套换洗的新衣裳。
等他换好衣裳吃饱喝足,叫伙计请的郎中也来了,郎中替他针灸一番,骨折之处又各贴了两剂膏药,并叮嘱他好生修养两月。
休养两月自是不可能,杨过第二日就租了辆马车火急火燎的赶往了关洛之地。
五日后,许州地界,官道旁的一家酒肆里正是热闹非凡。
十几辆骡车依次停在官道旁,每辆骡车旁都站着一个精壮汉子提刀戒备,一杆青旗在空中迎风飘扬,上面绣着几个显眼大字——青凤镖局。
“听说王爷的大军要撤了?总镖头,您看我们何时可以南下?”
“早就该撤了,他娘的!咱们镖局往南走一趟赚的是一人一两金子,现在呢,还有多少油水捞?”
总镖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悠悠的夹着花生米,嘴里冷笑道:“呵呵,你们两个家伙不就是少去了几趟青楼吗,天天在这怨天怨地的。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回鞑子可算吃了大亏了。”
“是嘛?我只听说郭靖郭大侠当上了武林盟主。”
“可惜玄慈方丈未去,不然空性大师也不会被元廷宗师给杀了。”
“行了行了,这点破事都说了几天了,总镖头,你别理这群憨货,快给我们讲讲那些鞑子是怎么吃亏的。”
“据说是郭大侠两个自不量力的徒弟想要刺杀忽必烈,结果还用说吗?这不是找死嘛。
郭大侠别无他法,下达上任盟主的第一令,号召各派英雄共保襄阳,他自己则领部分高手一是救那武家兄弟,二嘛自是找寻时机刺杀忽必烈。”
“好!郭大侠果然高义!”众人皆赞,举起酒碗共饮一杯。
“话说忽必烈设下重重陷阱相邀入营,郭大侠和丘处机道长两人单刀赴会,其余高手分而潜入营中……但听轰隆一声巨响,没想到那武修文身上绑的绳子连着地下埋的震天雷,郭大侠为了救他身受重伤……而后独留那欧阳锋一人鏖战八大宗师,嵩山派的天门道长被暗箭射杀,杨过为救郭大侠几人甘愿殿后舍生取义。”
“噗~咳咳……”
“哎哟少侠,俺家的酒好喝您也慢着点喝啊。”
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一个手脚上都缠着细布受了伤的年轻人被酒给呛着了,酒肆小二连忙过去拍着这人的脊背,替他抚顺了。
好喝个屁,我草了,小爷我怎么就舍生取义了?
杨过真是有口难言,只能嘴上说着没事没事把小二糊弄走了,便继续侧耳听着。
“就是那位号称宗师之下第一人的天外剑仙?”
说话这人抽刀一把拍在桌上,摇头骂道:“这些挨千刀的鞑子!老子还未见过那招天外飞仙呢!”
“老骨棒,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我刚刚说了武修文这边有郭大侠几人相救,大哥武敦儒那边可还没提呢。
这武当宋远桥、张松溪、俞莲舟三侠也没闲着,他们本打算趁乱救人,却不料军中还藏有日月神教的十大长老,这十人全是一流好手,眼见三侠被其突袭,藏在暗中的衡山派掌门莫大终于出手了,他使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当场杀掉魔教一人。
与此同时少林空闻大师、大理丞相朱子柳也及时赶来助阵,三侠危机顿解,魔教十大长老转眼之间便成了九大长老,这九人已生退意,三侠见此飞身便想救那武敦儒,剑劈绳结,震天雷被机关触发弹于半空,空闻方丈看出端倪,当先一掌轰出,三四个震天雷便被他轰到了别处。
众人见状纷逃,三侠虽成功救人,却被震天雷所伤。
几人自知再晚一步非得身陷其中,于是趁着漫天尘土向外突围,和赶来救驾的元廷骑兵碰个正着,血战一场,空闻方丈几人为护三侠也皆有负伤。
正此时,却见不远处喊杀声阵阵,鞑子骑兵被杀得人仰马翻!你们猜是谁来了?”
总镖头将酒碗一扫而空,他第一次有说话说冒烟的感觉。
“谁来了?哎呀快说啊总镖头,你怎么也学起说书的那一套了!”镖局听客们听至兴头,一个个只急得停杯投箸,抓耳挠腮。
“咳~却说前方喊杀声高亢,原是那明教教主杨逍带领天鹰教青龙坛的人到了,在他之左,是那华山派的首徒——令狐冲,在他之右,是那峨眉派的首徒丁敏君,全真教的首徒赵志敬,这三人各领了华山派、峨眉派、全真教的精锐弟子前来搭救,拼死杀将出去,当真是当得起忠义无双四字。”
“那欧阳锋与杨过呢?”
“五毒教的蓝教主说杨过一定未死,呵呵,连我也觉得他一定未死。”总镖头举碗轻笑。
那叫老棒骨的汉子连忙上前替他斟满酒,急道:“老大,咋了,那杨过最后咋样了?”
“反正没死,因为欧阳锋于万军中突破大宗师了。”
“什么!我滴乖乖隆地咚哦~”
“总镖头你开什么玩笑!”
“老大,西毒真成大宗师了?”
镖局里的不少人都吓得站了起来,有大宗师护他,那杨过想死也死不成了不是。
杨过在旁静静听完,喝酒吃菜未发一言,他知道镖局的消息应该大致无差,这年头大小镖局在各地都有驻地,一般通过信鸽和走镖传递各处消息。
正逢乱世,行走江湖,天下哪个商行里没有各大镖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