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陛下竟派人袭杀我大将军府?!那……那我娘他们现在如何了?”
李存勖猛地瞪大双眼,死死地揪住眼前护卫的衣领,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声音因愤怒与焦急而变得沙哑且高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来。
“不……不晓得,小的拼了命逃出来时,大管家他……他已然惨遭毒手,没了气息。”
那护卫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停地颤抖,话语也说得磕磕绊绊,牙齿相互碰撞,发出“咯咯”的声响。
李存勖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瞬间呆住了,眼神空洞而茫然,仿若灵魂被抽离了身体。
片刻之后,他的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不受控制地向后缓缓退了数步。
若不是身旁亲卫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搀扶,他定然会直直地跌倒在地,摔得狼狈不堪。
此时,周围站满了一位又一位银刀卫的将领。
这本是除夕之夜,李存勖满怀欣喜地筹备了这场盛大的酒宴,想要与银刀卫的众将士们共度佳节,可谁能料到,酒宴尚未开始,竟迎来了如此灭顶之灾般的噩耗。
“少将军,您千万要冷静啊!”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陛下怎么会无缘无故对大将军下手呢?”
……
一众银刀卫将领纷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劝慰着,神色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但李存勖仿若失聪一般,对这些话语充耳不闻。
突然,他猛地举起右拳,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捶打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紧接着,他“唰”地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高高举过头顶,那锋利的刀刃在灯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他此刻沸腾的杀意。
“我李家世代忠良,我爷爷为大夏出生入死,拼尽全力击退齐国的屡次进犯,足足十数次啊,为我大夏争得三州二十七城的广袤疆土。
我父亲更是紧随先帝左右,鞍前马后数十年,立下的汗马功劳不计其数。
可如今,陛下竟然这般对待我李家!”
李存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扭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双目通红似火。
“如此昏庸无道的君主,我李存勖今日反了他,又有何不可!”
李存勖怒吼着,脖子上的青筋如同一条条粗壮的蚯蚓,清晰可见。
“少将军,万万不可冲动啊!”
一名将领神色慌张地冲上前去,伸出双手试图阻拦李存勖那失控的举动,脸上写满了担忧。
另一名副将也赶忙上前劝慰道:“少将军,此事或许另有隐情,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挑拨,致使陛下对大将军产生了误会。”
李存勖猛地转过头来,怒目圆睁地瞪着他,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其吞噬:
“陛下已然屠戮我李家满门,你们却还在这里跟我说是误会!?难道非要等到这杀戮降临到你们自己头上,你们才肯奋起反抗吗?”
这二人被李存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垂下头,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最先开口的那名将领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犹豫与挣扎,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君令如山,不可不为啊。陛下他……或许真的是事出有因。”
李存勖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只见他身形一闪,手中长刀裹挟着呼呼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名将领劈了过去。
那将领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锋利的刀刃划过脖颈,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瞬间喷洒了李存勖一脸。
李存勖却仿若未觉,任由那温热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与尘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诡异的暗红色。
随后,李存勖转过头,冷冷地看向另一名副将,眼神中透着森冷的寒意,仿若在看一个死人:“你也要阻止我吗?”
那名副将被李存勖这充满杀意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身形猛地一怔,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
他深知此刻若是说错一句话,便会落得与刚刚那名将领同样的下场。
短暂的犹豫之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说道:
“愿……愿追随少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的话音刚落,营帐中那些早已被李存勖暗中收买的将领们纷纷拔出武器,高高举起,齐声附和道:
“愿誓死追随少将军!”
一时间,营帐内呼声雷动,气氛热烈而紧张。
见大半将领都已表明态度,归顺于李存勖,那些原本还心存犹豫、摇摆不定的将领们,在这大势所趋之下,也赶忙认清了局势。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与妥协,便也纷纷跟着附和起来,生怕自己成为那被孤立的少数。
李存勖环顾四周,冷漠的看着这些或真心或假意追随自己的将领们,心中五味杂陈。
但此刻,他已没有退路。
李存勖深吸一口气,用手背擦去脸上的血迹,然后高高举起长刀,大声喊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与这昏君决一死战!为我李家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决一死战!”
营帐内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夜的宁静彻底撕碎。
八千银刀卫开始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