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厉听到蒋宇的咒骂低骂,回身接过指南针,
只见上面的指针,正在以诡异的状态飞快的旋转着,
“这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啊?”长往人聪明,但是胆子小,
小的时候,就经常听村里的老人说,
在这昆仑山上,最可怕的不是猛兽凶禽,
而是那些呲嘴獠牙的精怪、还有看不见的鬼魂。
传言,在山中丧命的遇难者,
都是被山神选中的祭品,
被山神留了命,化作冤魂在山里等待下一个祭品
“不会,”禄爻凝视着绿的发黑的潭水,
长往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禄爻幽幽的补了一句,
“已经过去那片区域了。”
长往吓得想要叫,但是生生的把就尖叫声咽下去了,
他怕真招来什么东西。
“老板娘,有没有我能念得驱鬼咒之类的,”
蒋宇默默的、往正憨头憨拔草玩的泽火身边挪了挪,
原来刚才经过树林的时候,
觉得有人拽自己的书包,不是错觉;
禄爻回身瞥了一眼企图连体婴的蒋宇,
“没事,它跟你闹着玩呢,”
“老板娘,您真幽默。”
蒋宇的心口猛然收紧,碍于自己伟岸的形象,
死死克制住想要跳到泽火身上的冲动。
“跟着泽火就没事。”禄爻交代一句,示意了泽火一下,
重新冲着深潭开始掐算起来,
黑得发亮的坤子站在禄爻腿侧,警惕的状态十分明显,
甚至可以透光光线,看到丝丝站立的毛发。
“来了。”
守在禄爻圣后的贺厉顺着她的声音看去,
只见平静的潭水上,划开一道水波,
迅速又寂静的朝着岸边游来,
看体型最少三米有余,
“唔…”
贺厉的手臂刚抬起来,还未触碰到禄爻,
刺骨的疼痛从背上传来,
俊朗的脸瞬间惨败,额间顿时也冒出细汗,
但他依旧咬牙,把禄爻从岸边拉回到自己怀中,
“吼吼吼!”
坤子迅猛的冲到禄爻面前,站在岸边朝着潭水狂吠,
低沉而有力的吼声,充斥着野兽的警告,
蒋宇立刻抽出腰间的武器,抬手举枪瞄准水面的动线,
“别开枪!”禄爻立刻制止,
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在不停颤抖,
一抬头,只见贺厉薄唇泛白,似乎正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贺厉!”禄爻招呼蒋宇,将贺厉扶到一旁坐下,
“吼!!!”
坤子的备战状态,把禄爻叫回到岸边,
水中的动线因为岸上的慌乱有短暂停留一瞬,
下一刻,便加速朝着岸边袭来,
坤子半个身子都已经冲到水里,张着大嘴时刻准备进攻,
“泽火!”
禄爻单手捏诀,一只手伸向身后,
泽火从背包中抽出一柄有小臂长的匕首,递到禄爻手中,
匕首是纯铁打造的,刀面上刻着看不懂的经文,
把手顶端用圆环拴卦着两个铃铛。
禄爻口中默念着什么,
坤子的吼叫声愈演愈烈,
寂静的山谷中,因为声声加满攻击性的犬吠,惊起鸟兽四散,
眼见潭中的生物,越靠越近,
“禄爻!”
瘫坐一旁的贺厉,挣扎着想要起身,
“天罡镇压、万物皆止。”禄爻低呵一声,下手利落的把匕首插入到面前的岸边,
水中的生物在匕首前停了下来,
因骤降猛停的趋势,溅起层层水花,
匕首上的铃铛也跟着剧烈的响动。
“师姐!”泽火两步上前,挡在禄爻身前,
也挡去了大部分水花,
“你修炼不易,我们如今到此地只为寻人,无意破坏这山中一草一物,你若见过,还劳烦告知我等,我等寻到后,自会立刻离开。”
禄爻冷清的声音,像雨滴拍打在平静的潭水上,
只见水面静了几秒后,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潭水下的生物便划水离开了。
“是、是大蛇!”长往颤颤巍巍的守在蒋宇和贺厉跟前,
探着脖子、眯着眼努力去看潭水,
“老板娘,二爷他…”蒋宇声音隐隐带着急切,
不同于往常受的明伤,二爷明明看起来很痛苦,
但是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他也没有办法。
“一会就没事了。”禄爻望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水面,
还有又变得懒洋洋的坤子,
弯腰拔出岸边的匕首,
带起一声清脆的铃声。
“好点了么?”禄爻把湿漉漉的匕首,在黑色冲锋衣袖子上蹭干,
蹲在贺厉身前,左右观察,
“好多了。”贺厉长舒口气,
脸色也不似刚才惨白,似乎恢复了几分精神,
“来的是蛟,应该是守护着这片区域,看我们来以为是入侵者,”禄爻从口袋里抽出根烟,递到贺厉跟前,
贺厉抬眼扫了下平静的水面,将唇边的烟含住,
禄爻自己也叼了根在嘴里,又拿着打火机把两个人的烟点燃,
长舒一口后,缓缓开口,
“传说: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你背上的烛九阴似蛇似龙,所以察觉到蛟的靠近,下意识的同类相斥。”
贺厉靠在枯树上抽烟,“怪不得,刚才好像有什么要冲出体内。”
“还好没有,”禄爻又变成了娇娇的调子,“不然我就守寡了。”
贺厉八字再硬,也是人,
当年让他刺上烛九阴,实属情况无奈,
这个纹身亦正亦邪,
正的是普通邪祟不敢近身,
邪的是,让本就戾气横生的贺厉,更加凌厉。
“不会让你守寡的。”贺厉猛抽了口烟,扣住禄爻的脖子,狠吻了一下。
一旁的蒋宇十分识相的扭过头,
虽然每天林蒙都会和自己磕cp,不过当面观看还是有些尴尬。
“登徒子。”禄爻推了下坚硬的肩膀,蹭了下唇角的湿润。
“没想到平日里娇滴滴的小玫瑰,还有这么凶悍的一面呢。”
贺厉提着禄爻的胳膊,两个人一同站起来,
幽黑的桃花眼,打量着禄爻还握在手里的匕首,
“这个,”禄爻轻晃下匕首,清脆的铃声在林中格外明显,
“纯铁打造,蛟最怕铁器。”
“我以为你只会算卦。”经过刚才那一遭,贺厉犹豫半晌,还是没有去碰这把匕首,
“山雷、泽火他们不会一辈子守在我身边。”
禄爻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用纸巾包裹起来,揣进兜里,
她小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只要会算卦,把每一卦算好就够了;
可是,后来师父出过一次事,外公的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
她才体会,站在病床前的手足无措,
自那之后,她每样都学,虽然学的不经,
但是一般情况,都可以应付得了。
“师姐,再往前面,就没路了。”泽火在岸边守了一会,确定没有其他状况后,
小跑到禄爻身边,
“不往前去了。”禄爻将匕首递给泽火,泽火手脚麻利的放回背包,
“啥意思?”长往也在附近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人经过的痕迹,
禄爻站在原地,冻得有些发红的指尖,飞快的掐算了一下,
上扬的狐狸眼带着笑意,看向身旁的修长身影,
“狗都会游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