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微醺散了宴席,刘达领着百十名衙役回了县衙,程铁口和李玉留下来休息。
安顿好二人,景泰和景林回了后院。
一进厅堂,景老汉招招手:“坐吧,今儿爹好悬酿成大错,若无县太爷咱们景家就绝户了,这一千两爹没脸收,老大留下吧,你娘也是这个意思”。
景泰叹了口气接过银票:“也好,那我给小五,她九百两都给我了,房契让写的她娘的名字,否则也怕老大住的不安心”。
景老汉点头道:“今天多亏小五机灵,还她吧,正好李家给了她五百两,再给她添三十晌地,日后招婿也有银子持家”
“我听爹的,明早去买”,丫头是个福星。
“县太爷怕是也吓的不轻,一会儿你让大儿媳妇跟他住一晚,才十八岁,人家母子也亲近亲近”,怪可怜的。
“爹,轮不上我们,景谷和常三去了,三个人挤一张床谁也不走”,景泰笑道:“您甭操心这了,回房休息吧”。
“也好,他们兄弟亲近亲近更好,那爹回去休息”,景老汉这才起身。
兄弟两个送爹回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谁不怕,这一天都吓的肝儿颤。
景苏和景宁也挤在景怡的床上住,谁也不敢回房。
早上醒来天光大亮,景氏穿戴整齐拎着火盆架进了景怡的房间,一见三个女儿挤在一起睡的正香,忙端进火盆子烘暖屋子。
一院子的人都起晚了,李玉领着景谷常三足睡到近中午三人才起床,景林送进四个火盆子:“大嫂让你们三个沐浴更衣,去去晦气”。
李玉笑着应下。
一院子的人都沐浴更衣,包括程铁口。
一人换了身新袍,吃过早饭已经是正午时,景谷憋不住的笑:“我太佩服刘班头了,昨天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
程铁口也笑:“我也一直心里发毛,这一沐浴万事大吉了,新袍可暖和”。
“我佩服小妹,要银子不要命,还能捡出龙衣来”,景田笑的前仰后合。
程铁口看了一眼景怡:“五小姐计算精准,临危不乱”。
“我佩服师爷,明知山有虎,偏向明知山”,常三咂摸咂摸嘴:“您怎么不怕?”
“好几百号人顾不得怕了,也怕”,程铁口饮了口茶:“临出发前我给自己和县太爷卜了一卦,吉,要不是五小姐提醒我一句,我还想抓呢。我跑下去刘达正徒手准备抓,我说县太爷让立斩,这小子才抽宝剑。好家伙一剑一头,第二条惊醒刚一出声又一剑斩头,那剑光恐怖剑锋奇芒,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斩龙剑,这小子深藏不露”。
景老汉叹了口气:“第一次听到龙吟声,太恐怖了”。
程师爷深以为然:“活久见,当时震的我整个人都是木的,也幸亏刘达一剑除了祸害,县太爷已经上了请功折子,您和五小姐也在其中”。
“实在是汗颜”,景老汉连连摆手。
众人再回想起来,又是一番感叹。
热闹一通,常三赶车送程铁口和李玉回了县衙,景泰将女儿叫进房间:“丫头,房子你娘留下,爹给你补一千两,李家又给了五百两,你怎么怎么安排?”
景怡看了一眼娘,景氏笑道:“爹娘听你的”。
景怡点了点头:“那您帮我凑到五十晌土地,再不买地。六百两您给大哥买金饰,日后他也要娶妻,李家给我也是给大哥,人家认识我是谁,您给哥买好的”。
景氏叹了口气:“难怪你大哥喜欢你,拎得清,那娘给你把地契合并,免得左一张右一张不好管理”。
工夫不大,景泰赶车,夫妻二人坐车出了院子,景怡又开始编花结子。
刚编了两个花结子,景云走进来,景怡放下丝线笑道:“大姐有事?”
“小妹,大嫂借你铺子挣了三十两银子,想让我陪她去金楼……姐上次没换成,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姐想都换了,常三早就让我换,连他家的一起换,样式太老了他不喜欢”,景云面色一讪:“姐没银子怕花冒”。
“我听懂了,那我跟您们去,正好我也去金楼转转”,取出自己的六十两碎银跟着走了出去。
三个人刚走近前院,景老夫人踮着脚出了房间:“小驴子你们要上街给祖母买两盒曹子糕”。
景怡忙点头应下。
出了院门巧贞笑道:“西城一条街也不错,几步路就到了,那里的金楼也是李家的,吃的用的都有卖的”。
话音未落后面跑出来四个人:景苏景宁、景田景秀:“嫂子我们也去”。
巧贞憋不住的笑:“好,还怕你们累呢,正好一起去逛街”。
七个人叽叽喳喳的往巷子口走,刚走到巷子口,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轿帘一挑,常婶子领着两个儿媳妇下了马车。
常大今年二十一岁,大儿媳妇二十,二儿媳妇十七,两个儿媳妇虽没有景云长的好看也都周正端庄,肤色略有些暗。二人一身湖蓝色的细布棉长裙,盘发,插了支木钗,戴了对木饰耳饰,手上拎着两匣子点心。
众人一见面各自见过礼,常婶子笑道:“知道你们新安了宅子,下午休工,带你两个嫂子过来认认亲”。
巧贞笑着拉过常婶子:“就知您跟两个嫂子要来,我们这不就到巷子口等您来了吗,外头冷,咱们回家说话”。
常大媳妇看了一眼景云笑道:“弟妹真好看,难怪小弟这么上心,他也是个老实的,一个院子里住了那么多年竟是个闷葫芦”。
十个人说说笑笑回了院子里。
进了一道门,常二媳妇四下打量一下:“弟妹,听说你祖母来了,我们俩个只带了两匣子点心有些失礼了”。
“祖母人挺好的,两个嫂子不必多心,都是自家人,什么失不失礼的”,巧贞亲和的将三人领进二道门。
一到前院儿常婶子叹了口气:“也是买的急,确实是有点儿小了”。
“七百两也不小了”,常大媳妇笑道:“咱们那院子值三千多两,自然是大些,到底是一分钱一分货”。
常氏看了一眼大儿媳妇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这丫头今儿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