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疏月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家。
垂着头沮丧着脸打开房间,她母亲姜雪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堆着五六盒高级化妆品。
“哎哟,我的乖女儿回来啦!”她手上正拿着一瓶精华液,“快过来,你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没心情,要看你自己看。”姜疏月脸色就像她母亲欠了她几百万似的,“你一天就知道花钱,你能不能像其他人的父母一样,关心关心你女儿。”
”哎哟哟,老天有眼!”姜雪睛扯起一副市侩大妈的嗓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妈呢?我的乖女儿。”在她的眼中,她的女儿就是聚宝盆。
她们今天所有的财富、享受都来自于女儿,不管女儿什么样的脸色,她都是可以容忍的,“这哪里是我花钱买的,这是你干妈专门派人送过来的。”
她妖艳的扭着身子,站起来,把手上的精华液朝女儿举起,”你看,你干妈对咱们多好啊!上次咱们就提了一下,她就记住了,只要有好多东西,就忘不了咱们。”
她脸上放着光,眼中仿佛看着一堆金子,“瞎,我的乖乖,刘亚梅说,一盒就是一二十万呢?来,宝贝,你快过来试试呀!”
“要试你试,别理我。”姜疏月一点也不给她母亲面子,“你的眼里永远都只有钱。”
姜雪晴的脸被女儿说得一阵青一阵白,终于看出女儿的不悦,“哎哟,我的好月月,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告诉妈妈,妈妈去给你出气。”
姜疏月在门口粗暴的把鞋子脱掉一甩,套上拖鞋,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往卧室里走。
“哎哟,你这是?”姜雪晴小心翼翼地放下精华液,走过去,拉住女儿的手,把她往沙发拖,“来,妈妈看看,是谁惹我们月月生气了?”
“我们月月这么乖的女儿,谁这么可恶?”姜雪晴拉着女儿,眼里充满着疼爱。
姜疏月一听她母亲的话,本来已经平复下去的心痛又涌上来,眼泪如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抱着她父母大哭起来。
苦得 肝肠寸断,惊天动地。
“哎哟,我的老天爷呀,别哭,别哭!”姜雪晴看见女儿哭,眼泪也跟着下来,“是哪个
挨千刀的欺负我们月月,妈妈给你报仇。”
自从姜疏月三岁,她离婚后,她们母女俩就相依为命。
她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不甘于寂寞的人,姜疏月的父亲太老实,没有本事,怎么能容得下她这尊大庙,在生下姜疏月的弟弟不到一岁,她提就出了离婚。
姜疏月判给了她,儿子判给了姜疏月的父亲,她带着姜疏月改名跟了自己姓,来到东城市区的一个小山村安营扎寨。
她得再拼搏一下把,准备给姜疏月找个有钱的继父,两母女好享受荣华富贵。
找来找去,不是他嫌别人长得丑又没钱;就是稍微有钱的人嫌她结过婚还带个拖油瓶。
一拖就是七八年,眼看年龄越拖越大,她无望地以为此生再没有翻船的机会时。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姜疏月十岁那一年,她让姜疏月去后山的洞里取一点她们过冬用的马铃薯出来。
结果姜疏月发现了乔墨琛这个大贵人。
她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受了点伤,却给她们换来了一身的荣华富贵。
乔氏夫妇认姜疏月作了干女儿,从此她们母女就搭上了乔家这一条豪华大船。
房子是乔家给的,疏月的学校、学费都是乔家给办的,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乔家还花钱给她开了鲜花、水果铺子,凡是乔氏集团要用的鲜花、水果全部都从她的铺子里进,这是明摆着给她送钱。
她就把儿子接过来,让儿子帮着自己来打理鲜花、水果店。
疏月毕业后,不用她说,付诗韵就打招呼让姜疏月去了乔墨琛的秘书室。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让女儿受过委屈,记得有一次初中时,疏月被一个男同学欺负,墨琛直接上去就把人给揍了一顿,后来还弄得对方住了一段时间的院。
乔家夫妇还直接找到对方家长,要求给说法。从此疏月再也没有人敢欺负。
她们母女也顺利地进入东城的富人圈子里,凡是她们喜欢的,付诗韵从来都是毫不吝啬满足她们。
这不,上次她就去乔家提了一下这个化妆品,据说是乔氏美容公司最新研究出来的,很多贵太太拿着钱都还要提前一个月预约,付诗韵就先派人给她们母女送来几盒。
她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擦干眼泪,又把姜疏月推开面对自己,再抽出一张纸,给女儿擦脸,“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了?快告诉妈妈。”
擦湿了又去抽一张,继续给她擦,“你不要只是哭,好不好?”
“是不是哪个男的欺负你了。”她把纸丢进垃圾桶,“我这就给墨琛打电话,给诗韵打电话,看他有多大的胆子!”
说完,一手扶着姜疏月,一手去拿电话。
姜疏月的哭声嘎然顿住,伸手把她的电话抢过来,“打什么打?是成茵茵的事情。”
“成茵茵欺负你了?”姜雪晴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她能欺负你?”那意思凭她的经验,只有女儿欺负成茵茵的份。
“不是啦!”姜疏月瘪着嘴,伸手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一张纸,挤着鼻涕,啪一声,将纸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又抽一张擦眼睛。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快说呀!”姜雪晴看着着急,“你这是要把你妈的胃口都吊到嗓子上了。”
“我感觉墨琛对成茵茵有一点动心了。”姜疏月低垂着眉,“他以前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他说过,他和成茵茵是商业联姻,不可能对她有一丝感情的。”
她两只手绞着纸巾,把纸巾绞成了麻花,恨不得将干爽的纸巾绞出水来。
“妈,自从他们订婚后,我发现墨琛总是在维护成茵茵。”她抬起哭得有些红肿的眼,“如果墨琛要是喜欢上了成茵茵,那我要怎么办?”
“哎哟,不会的,不会的。”姜雪晴安慰着女儿,“你和墨琛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他身边就只有你。”
“这点你妈还是有信心的。不要胡思乱想。”
“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能不胡思乱想吗?”姜疏月逮着已扭不动的纸巾,使劲的扯着,“我原想,只要墨琛不喜欢他,哪怕他们结婚后,我也有办法让他们分开。”
“现在却离我的想法越来越远。”一抹抹的过往如镜头一样在姜疏月脑海中闪过,她灵光一闪,“不过,我感到成茵茵也好奇怪,和我以前认识的她简直变了一个人。”
“怎么会变了一个人。”姜雪晴摸着女儿的脑袋,眼神中透着肯定,“别胡思乱想了,墨琛是你的,跑都跑不掉。”
“性格是天生就成的,再变也变不到哪里去。”
姜疏月听了,脸上的难过一扫而光,代之而起的是惊喜,“妈,是真的吗?这么说,现在的这个会不会不是成茵茵呢?”
“???”姜雪晴感觉女儿一定是被气糊涂了。
“很有可能。”姜疏月为自己这个发现感到特别兴奋,“妈,我给你说啊!以前的成茵茵傲娇、 一堆的公主病,不喜欢吃甜食,坐有坐姿、站有站姿,英语水平烂得一踏胡涂。说话娇嗲嗲的,不屑与一般人为伍。”
“最重要的是,天生就不爱运动。”
“现在这个,都是反着来的。”她站起来,在茶几前来回走着,“除非她不是成茵茵,要不然,她就是在演戏,再好的演员,也有露馅的时候。”
“妈,我一定要在他们结婚之前,揭露她的真面目。”
姜雪晴几欲开口,又忍住了,一听女儿要让他们结不成婚,她一下着急,“傻丫头,你就别折腾了,反正她又活不长。你干嘛要去堵缺口。”
“什么?活不长,是什么意思?”
姜雪晴遂把刘亚梅告诉她的关于诅咒的事告诉了她,并叫她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成家知道。
让她不要担心,等他们结了婚后,成茵茵走了后,乔墨琛自然就是她的。
“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傻闺女,这是乔家的秘密。你二婶专门打了招呼,凡正墨琛以后是你的就成,你知道那么多干嘛。”
姜疏月胸口的血窟窿慢慢开始修复得如奔跑的马蹄般节奏有律。
洗漱完,躺在床上,她越想越有可能,此成茵茵非彼成茵茵,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出真相,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