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窦漪房把宫里把守得密不透风,刘盈帮她把宫外把守得严严实实,怎么刘启的护卫就成功闯入宣室殿报信了呢。
刘恒能多活几天,现在还能因为不是回光返照而醒了都该谢谢她。
但是薄巧慧到底反手拉了栗妙人一把:“既然消息能传进宣室殿,看来今天有望见到父皇,咱们两个人微言轻,还是得太后出马。”
栗妙人深以为然,赶紧先招手让人去建章宫找薄太后,拽着薄巧慧手松开了,脚步也慢了下来。
薄太后在屡次去宣室殿看儿子,都只能看个在层层幔帐里点头摇头的人影,不是没有硬闯的办法的。
只是她迷茫了,闯进去,知道刘恒确实已经病入膏肓又怎么样呢?
薄太后越查探下去,知道的薄巧慧给她编的故事越完整,就越迷茫,窦漪房为了吕后肝脑涂地,那刘武不是她的恒儿的血脉,难道刘启就一定是吗?
她都知道窦长君就是本该早死的刘盈了,那惠帝所谓的早死会不会也是阴谋呢?
也许在代国,吕后就埋下了后手,吕后深知刘盈没什么出息,索性在各国都和吕氏联姻,打算遍布吕家血脉,让刘盈假死去亲自上第二道保险,亲自传播吕氏血脉了呢。
当然,薄太后心里也在拒绝这个可能性,她可是很相信自己儿子的万人迷特质的,那可是迷倒了多少细作啊。
窦漪房不可能不爱刘恒,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不行动了,说不定就是忠义难两全。
她觉得窦漪房对吕后忠心不二,打算等刘恒死后将江山还给吕氏的可能性,都比窦漪房有了她儿子这么完美的男人还琵琶别抱,怀别人的孩子的可能性大。
所以就算刘启真的是她的亲孙子,那刘启也是窦漪房的血脉啊,不管是谁登上皇位,大汉都是落在窦漪房手上,以后窦漪房再想怎么做还不是她说了算。
按照窦漪房对刘启那个不上心的样子,就算窦漪房让刘盈重新登位,都不是不可能啊。
不然,召唤刘武回京,为什么就非要让窦长君也跟着回来了呢。
薄太后这个时候就很苦恼薄家无人可用了,手里没兵,她不能把窦漪房怎么样啊。
连薄巧慧都被魔怔的薄太后叫过去,一天三遍的让太医诊脉,希望突然蹦出个重孙子,好当争位的筹码了。
不能把窦漪房怎么样的薄太后开始频频怀念刘尊这个绝对是刘恒血脉且与窦漪房无关的孙子。
并且去跟被罚守在椒房殿的周亚夫这个刘尊的亲舅舅道明一切了,寻求周亚夫的帮助了。
薄太后还以为周亚夫好歹是当过将军的,说不定还有些人脉可以来里应外合呢,可是周亚夫就一直不给个准话。
周亚夫虽然老在暗戳戳地搞事,但是总是会臣服于窦漪房的善良,下不了手,于是事情就这么拖着。
不过,薄巧慧坚持认为周亚夫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什么都做不了才拖着的。
等刘启遇刺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薄太后自然心惊肉跳,直奔宣室殿而去。
生怕窦漪房杀了她孙子,今天就是她儿子命丧之时。
薄巧慧和栗妙人扶着薄太后进宣室殿的时候,今天的刘恒总算能见风了,都让大家看到真面目了。
薄太后终于看到自己儿子还活着,连忙上前就想告状:“皇帝,你不知道这段时日,你这个好皇后……”
话没说完,刺杀刘启的凶手和自称皇后舅母的凶手养母被押进来了。
凶手一抬头,是窦漪房反应最大,后退了好几步,开始害怕地叫“慎儿”。
薄巧慧状似无意:“慎儿?这凶手像慎夫人?”
栗妙人自觉自己情报惊人,从刘武那里开始对慎夫人的调查是门清,立马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栗妙人一指王娡:“你就是慎夫人和吕禄的长女,梁王的姐姐!父皇,求父皇做主啊,梁王宫内外勾结,为了皇位谋害太子啊!”
王娡从她的第一任养母口中,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慎儿的,但是她一直不知道是哪个慎儿,今天已经万念俱灰了,突然发现在这世上还有个亲弟弟。
刘盈是刚刚从巡查的军队处,知道太子的护卫进宫了,还带进去几个陌生人,立马拉着小屁孩刘武也赶往了宣室殿,一来就是姐弟身世大揭秘。
气氛这么凝重的时候,只有沈碧君还在为她的性命担忧:“云汐,真的是你啊云汐。我是你舅母啊,你快让人放了我!”
薄太后方才一直觉得沈碧君这张脸眼熟,但是实在没想起来,但是这句“云汐”一出,她就火速记忆回笼。
这也多亏了最近她总是怀念她的大孙子刘尊,连带着有那么一丢丢想起周子冉。
薄太后气得发抖:“好啊,当日你说她不是你的舅母,当着哀家的面杀了她。如今她还好好的活着,还养着吕氏的血脉,窦漪房,你有什么话可说?
恒儿,如今看来,尊儿必定是窦漪房所害啊。她是吕雉的细作,一直埋伏在你身边,要毁了你啊。她连和你的亲生儿子都不在乎,只想让吕氏的血脉登上皇位。”
刘恒最在乎的就是和窦漪房的信任问题和窦漪房到底爱不爱他了,看着窦漪房半晌,嘴唇微动:“漪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我就信。”
窦漪房依然想避而不谈:“陛下,你说过永不相问。臣妾只有一句话,臣妾没有想害你。”
薄巧慧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的眼神噼里啪啦,觉得老年玛丽苏的恋爱真的很伤眼睛。
刘恒又将目光投向刘盈:“那,弟弟,真的是弟弟吗,还是哥哥呢?”
刘盈自然一切听窦漪房指挥:“陛下,无论是兄是弟,总归是亲人。”
刘恒看着两个人那默契的样子,喷出一口血,眼看着就要归西,到底还是挺住了,并且严令所有人都离开,先将太子从少陵原接回来再行商议。
不管窦漪房再怎么想留下来,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也不管薄太后是多么想留下来告状,反正一群人都被赶出了宣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