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念姝如今得的是美人的位份,是后宫之中的娘娘!”沈念娇唯恐祁氏不怒。
祁蓉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娘娘个屁!就凭她也配当这后宫娘娘?哼!不过是靠着几分姿色和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罢了!”说完,母亲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几晃,
“我担心的是你,娇娇,这几日就要进宫了,要是让旁人知道,我们沈家还有这出闹剧,不得给人笑话死。都说宫里有人帮衬好,可她这算什么?”
沈念娇笑道:“女儿要进的是东宫,与她恐怕连面都见不着,不要紧的。”
“就是怕人说三道四,丢了你的脸面,不过话说回来,”祁氏喝了几口茶,总算是平缓了些,“你说那小贱人哪里来的本事,怎么搭上宫里的人了?昨日不是还要死要活的离家出走,怎么转眼就进宫了?”
沈念娇勾了勾唇,两手捏着她的肩头:“那就要问问父亲了,他昨日回来后可曾和母亲说过什么?”
“能说什么?他只和自己大女儿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一个字都不和我透露。”祁蓉越想越气。
沈近溪到底有什么不能和自己说,非要和苏氏的女儿讲。
这家到底谁是主母?
院子里轰然一声,把母女俩吓了一跳。
原来是张妈从外头进来,走的太急,一跟头摔到了花圃边。
“张妈,不是我说你,你也是老人了,做事怎么还那么毛糙。”
张妈顾不得头上还在流血,兴奋的上前汇报:“夫人,小姐,你们猜为何岚院死活不肯提老四去哪儿 的事?”
祁蓉没好气的抬了抬眼皮子:“别老四的喊了,人家现在可是娘娘了。”
“哼,偷过人的贱货还有脸做娘娘。”张妈撇了撇嘴。
祁蓉一惊:“此话怎讲?”
张妈脸上的血已经顺着脸颊往下淌了,祁蓉觉得恶心,但又想知道后续,随手就将自己的帕子丢了过去,“把脸擦擦说。”
“哎,谢谢夫人。”张妈胡乱抹了把脸,说道,“那个薛公子,曾上岚院去过。”
“什么?”祁蓉一拍桌子,“你说那厮来过我们沈家?”
“是是,还不止一次,每回都去了岚院。”
“你是说他和老四早就有了首尾?”
沈念娇故做惊讶道:“母亲,这问题可不小啊,岚院可是住着两位姨娘和两位小姐,这薛永一个外男……”
祁蓉眼睛瞪的老大,目光在掠过女儿时,猛的恍然大悟:“整个岚院都留不得了,走,找老爷去。”
胸口这恶气必定要有地方发泄。
她早就看岚院不爽了。
苏氏遗留下来的祸根总算可以去除了。
柳姨娘因为晕厥着还没有醒来,张妈便先将芳姨娘还有沈念佳拉到了沈近溪的书房中。
沈近溪已经听张妈等人将薛永的事说了一遍了,脸色阴沉,随时都可能爆发怒气。
“老爷,夫人,这……是为何?”
芳姨娘心中其实已经大致猜测到了所发生之事。
回想起那一晚,大小姐亲自替自己的女儿疗伤之时所说过的话语,每一个字她都深深地铭记在了心间。
离开院子时,她反复与女儿达成一致的约定——无论如何,也绝对不可以承认隔壁房间里所发生的那些丑事。
芳姨娘啊虽然论起姿色来确实比不上柳姨娘那般娇艳动人,但她性格温柔婉约,还通晓诗书礼仪,行为举止端庄大方,就连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
平日里,每当沈近溪或者吴夫人偶尔身体抱恙、略有病症出现的时候,芳姨娘总是毫不犹豫地第一个挺身而出,尽心尽力地去照料关怀他们二人。
正因为如此种种,沈近溪看在过去的情分之上,说话的时候并未太过苛责严厉。
“你可认识薛永,薛公子?”
芳姨娘一听这话,心下顿时凉了大半截子,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如今却瞬间化作泡影。
她抬起头,再去看主母祁氏的目光,那目光中满是狠戾与嘲讽,像是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在她的心口。
芳姨娘心中惊慌不已,暗暗猜测祁氏定是从哪里查明了岚院发生的事,否则怎会如此笃定,眼神里满是算计与得意。
即便如此,芳姨娘深知自己绝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便是万劫不复。
她心中念头急转,片刻后,只听“咚”的一声,她重重地跪了下去,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恐与委屈。
她抬眼看向老爷,哭诉道:“老爷,莲儿与佳佳平日里只待在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能认识谁?老爷此话问得叫莲儿情何以堪,又该如何应答?”
沈近溪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我就是询问一下,看看你是否认识此人而已......”
“老爷都亲自开口问话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兜圈子呢?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别以为掉几滴眼泪就能蒙混过关,这招对我可不管用!”祁氏看不下去了,呵斥道。
这些个姨娘平日里就惯会用各种手段来迷惑老爷,今天可不能让她们得逞!
“还有那薛永,难道还用得着老爷特意提醒吗?他可是经常往你们岚院里跑啊,难不成你对此一无所知?”
“何人竟胆大到上过我们岚院,老爷,妾身真的不知?”
“不知?呵呵,那你问老五,她为何要和老四吵闹,最后还动了手,不就是为了那个男人?”
芳姨娘大惊:“夫人,冤枉啊,佳佳不过是和姝儿拌嘴,她才12岁,两人怎可为外男起争执?”
祁氏冷哼:“到底是读过几年书,会辩几嘴,我们要是没点证据,还真被你给糊弄过去了,张妈。”
“哎,老奴在,”张妈上前,仗着主子们在身后,故意拿着腔调,道:“府中有人在院子捡到此男子衣带,上面绣有永和姝两字。”
沈近溪再次看到那恶心玩意,紧闭着眼睛转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