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袋子残肢代表的意义已经很明显了。
农婷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颤抖着嘴唇说道:
“完……完了,这肯定是鬼打墙!”
风星雨却表现得异常镇定,他迅速地将手中的袋子重新仔细地绑紧了一遍,然后转头看向农婷秋,语气沉稳地说:
“来,帮个忙,在这袋子旁边围上几个大石块,一会儿再看看情况。”
农婷秋不知道这样有什么用,只是盲目的跟着风星雨,在袋子四周堆起了好几块硕大的巨石,将袋子围了起来。
风星雨摆完,看着有些分散的队伍,又重新说了几遍安稳军心的话,让众人稍稍定下心神,继续向前清扫。
但结果不出众人所料,十几分钟之后,那毛骨悚然的一幕再次出现,那个被重新紧了一遍的麻袋又一次出现在了街边!
而更让人惊恐的是,那些围着袋子放置的大石头,居然也原封不动地矗立在那里。
这下子,所有人都彻底慌乱了起来,颜茗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更是吓得尖叫出声:
“完了!完了啊!真的是鬼打墙!我们走不出去了!”
风星雨坚定地摇了摇头,大声喝止道:
“大家先别慌!保持冷静!如果这里真的是鬼打墙,那按照常理来说,我们这一路清扫过来,应该会碰到各种各样不同的垃圾才对,我可以很确定,石头旁边的那些垃圾绝对跟之前的不一样!”
颜茗满脸惊慌失措,眼眶里闪烁着泪花,带着明显的哭腔喊道:
“就算这些垃圾不一样那又能怎样?这满满一袋子的残肢肯定就是你的呀。”
杜成把手里的扫把往地上一顿,对颜茗的话有些不满意:“呸,你才掉了一地的胳膊腿呢。”
颜茗的话被噎了一下,有些气恼:“现在说这种话有意思吗!这一袋子残肢肯定就是说明我们现在鬼打墙了啊,就算垃圾不一样,也只能表明咱们只不过是在同一条道路上,扫了两回不一样的垃圾罢了。”
黄义也害怕,但是看颜茗的样子,感觉她的情绪有些失去控制了,想要上前安抚,可颜茗此时已经有些受惊了,根本不给黄义触碰她的机会,不停的向后躲去。
杜成看着颜茗的样子,忽然目光一扫,看到了路边的路桩,激动的一拍手:
“有路标的啊,我们每走过一个路桩就看一下,不就能确定我们有没有鬼打墙了吗!”
“路标?”黄义眼睛一亮,这个想法确实可行,臧方方也有些激动:
“对啊,路标可以作为参照物,我们每走过一个路桩就标记一下,看看是否重复经过同一个路桩就行了嘛!”
众人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唯独风星雨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杜成本想征求一下风星雨的意见再做决定,没想到其他人已经兴冲冲的重新出发了,两人便也只能跟上。
杜成小声的问风星雨:“你是觉得哪里不妥吗。”
风星雨有些迷茫:
“不,我觉得你说的没问题,但是我还是想不通,消失的杯子、活过来的人偶、漫天的藤蔓、还有地上的残肢,到底有什么共同点啊?”
杜成又用力挥了一下大笤帚,擦了擦汗说道:
“感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没伤害我们,哈哈。”
听着杜成的话,风星雨更迷茫了。
众人最开始还有些心慌,但直到下一个蛇皮袋边的路标数字还是在正常往上增加时,众人心中终于勉强相信了,自己不是在原地徘徊。
顾侬有些不放心,又继续带头扫了几百米,在确定了路标都正常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这次的噩梦都是些吓唬人的招式,看样子我们出去是十拿九稳了!”
杜成最忌讳半场开香槟,斜着看了一眼顾侬:
“等你找到铃铛再说这句话吧,最起码最起码,你先搞清楚为什么身边会不停出现同一个麻袋再说。”
杜成的一盆冷水浇在顾侬头上,顾侬的笑容僵在脸上,干笑了两下说道:
“你说得对,是得小心些的。”
臧方方不屑的冷笑一声,众人知道两人已经决裂,竟然没人回话,全都沉默了下来。
四周的寂静被打破的,只有他们清扫时扫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风声吹动藤蔓造成的轻响。
漆黑的世界吞噬了一切光明,只有巨大的人形巨物列在两旁,眼中散发的微弱光线给众人提供照明,却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路两旁十几米高的人形路灯,穿着藤蔓做的长袍矗立在那里,仿佛在默默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往前打扫,时间和空间的感觉都变模糊了。
虽然路标显示他们并非在原地打转,但那些不断重复出现的麻袋和周围的诡异环境始终让农婷秋感到不安。
农婷秋想问问风星雨几点了,却凑近后却先听到风星雨的喃喃自语:
“有些不对劲啊……”
“怎么了?”杜成注意到风星雨的异样,停下手里的动作,低声问道。
风星雨指着又出现了的蛇皮袋: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这一路上想看路标的时候,都得从路标上的缠着的藤蔓上扯开一个缝隙才行,为什么一路上的每个路标,全都缠满了藤蔓啊……”
魏旋和葛彤不解的问:“嗯?现在马路两边,还有路灯上,全都是藤蔓啊,路标上有藤蔓有什么好奇怪的?”
从第一次看到路灯开始,风星雨心中的不安就一直压在心口,望向装着残肢的蛇皮袋旁的路标,来到黄义身边:
“你做的那个匕首我用一下。”
众人放下扫把之类的工具,跟随风星雨回到刚一分钟前经过的路桩边,看着他用匕首伸进藤蔓里,但是铁片做的太薄了,藤蔓又太粗,他还没力气,半分钟过去了,只割开了一根。
农婷秋不知道风星雨为什么要折腾这个,但看着风星雨的样子实在是着急,走上前来用力撕扯藤蔓,黄义也上前帮忙。
藤蔓缠的着实有些结实,之前众人看编码,都是扯开藤蔓的缝隙看的,根本没想着在这上边浪费力气。
很快两人就感觉到不对劲起来,农婷秋和黄义的四只手上沾满了藤蔓上的汁水,而且扯得时间越久,汁水明显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粘稠。
农婷秋和黄义还没说什么,顾侬先一步有些惊慌捂着鼻子后退起来。
但不用顾侬说什么,在黄义和农婷秋发狠般用力扯开藤蔓之后,所有人都心都凉了大半。
路标的上半部分像是被砸碎后丢弃了,能看到的只有下半根石柱,而这半根石柱,被举在一只手指细长到犹如长脚蜘蛛一般的枯手上。
枯手的手指上沾满鲜血,而剩下的半根石柱的四面上,被这只手用鲜血写满了整齐而鲜红的路标编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