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幺深以为然,“是有点儿怪,他那眼神儿好像渴了。你看他喉结上下动啊动。”
“刘姨,再倒杯水。”
洞幺话音一落,宫渊恰好开口了。
他的视线也终于从墨非白……的锁骨窝上收了回去。
该死,该死啊,他在对着一个瘦巴巴的傻子乱想什么的,他也真是饿了。
宫渊属于是毒到心中鄙夷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起码也得养得有肉点儿再说啊。
宫渊腿残疾着,手上倒是利索,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剥了一小盘的虾山堆到了墨非白面前。
就连墨非白都忍不住暗自感慨了一声,这该死的男人还真是身残志坚啊(不是)。
看到墨非白吃的狼吞虎咽满嘴流油,宫渊觉得心情大好。
可是一想到墨非白刚刚说过的今天之前,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虾,又觉得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愤怒。
“你说好多年没有吃过虾,是不是因为你的后妈?”
他跟墨非白在某些程度上,也算是同病相怜,比如,都有一个继母。
可墨非白的这个继母,恐怕只会比他的那个更无所顾忌,也更气人。
他自己的那个继母,也就是宫行远的妈,他虽然厌恶至极,可那个女人好歹还有个先来后到。
她的确是在他母亲死后,才进了宫家门的。
可墨非白的那个继母,就不是了。
这从他继母所生的孩子墨雪兰,竟然是比墨非白还要大一岁的姐姐,就可以看出端倪。
一般人可能不理解,继母生的孩子,怎么可能比前一个妻子的孩子还要大呢?
但偏偏墨非白的爸爸墨建国就是办了这种恶心事。
他在自己的妻子还在的时候,就劈腿,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偷偷生下了墨雪兰。
妻子一无所知,第二年才有了墨非白,这就造成了,继母的孩子,竟然反过来比原配的还大。
因为墨非白的继母,就是个毫无疑问的小三上位。
听到宫渊的问话,墨非白含着虾一愣,接着猛烈摇头,“不不不,不是,他们不让我跟别人说他们欺负我!我说了她会更加狠狠地打我的!”
宫渊气得拳头都硬了,“他们还打你?”
墨非白咬着唇,“他们有时候会很生气很生气,非白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生气,他们生气的时候,就会打非白,他们说,打了非白就能开心了。”
咔嚓,宫渊手里的筷子竟然因为太过用力而断裂了。
他的胸膛一时之间起伏不定,显然是动了怒气,他平复片刻,才咬牙道,“这个他们,也包括墨雪兰,是吗?”
那个他曾经的未婚妻。
墨家挤破头也想跟宫家联姻,攀上他的女人。
只是,两年前他出了车祸,墨家对他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墨雪兰那个女人更是转投了他弟弟宫行远的怀抱。
墨非白咬唇点了点头,“姐姐也打过几次,不过她力气小,不算疼,嘿嘿!”
“你这个傻子!”
宫渊脸色已经铁青,看到墨非白那傻乎乎的笑容,更是心脏都抽抽了一下。
这傻子,这是受欺负受习惯了吗,别人打骂他,他还因为什么“不疼”乐呵呵的。
他现在突然无比庆幸那个墨雪兰琵琶别抱了。
否则要是那样一个女人来到他身边,光是膈应就够他膈应一辈子的。
还是这小傻子可爱,也招人疼啊。
宫渊心思一动,朝着对面的墨非白招了招手,“来,到我身边来。”
墨非白心中讶异,但也不敢表现,身为一个“傻子”他能做的似乎就是乖乖走过去。
“怎么啦?”
墨非白走到他旁边,模样局促,眼神懵懂小心。
“过来。”
宫渊抬手拉住了他的手,竟然直接将他往自己怀里拽。
墨非白心中一个咯噔,本能地想躲开,可是,他要怎么躲?
宫渊的力道不小,甚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
墨非白暗暗咬了咬牙,一闭眼,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又费劲力气牵出一个有点儿不自然的傻笑,“坐在这里吗,好奇怪哦。”
救命!
他到底是在干什么啊,好想逃!
这个宫渊也真是,疯了吗,莫名其妙要拉他在腿上坐!
墨非白拼了老命的在心里自我安慰,说不定宫渊是下半身全瘫痪的,他没有感觉!
对,宫渊的大腿一定没有感觉,他就当这是个两条腿形状的凳子。
厨房门口,刘姨刚端着一碗热汤出来,一抬眼看到两个人的姿势,吓得转头就钻了回去!
哎呦呦,造孽呦,她怎么出来的这么不是时候,没打扰到大少爷和少夫人恩爱吧?
“大少爷!您再不吃饭,饭就要凉了。”
可是,这栋房子里,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刘姨一样知道回避,像刘姨一样有眼色。
客厅门外,胡叔突然急匆匆走了进来,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个人,姿势恭敬却语气直白,“大少爷,晚饭过后,谢医生还要上门来给您做康复治疗呢。”
“我不做。”
宫渊被他打断,心情不好,“我的腿就是这样了。再做也都是瞎折腾,什么用都没有,以后都不做了。”
“大少爷,你可不能说气话啊,”胡叔叹了口气,“谢医生说了,就算不能站起来,也能慢慢恢复一些知觉啊。”
宫渊烦躁了,“我说了不做就是不做!非白,跟我去卧室。”
墨非白沉眸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宫渊,他不知道宫渊刚才让他坐在腿上究竟是要做什么。
但现在看起来,宫渊好像有点儿自暴自弃啊,他这是连康复也不想做了?
怪不得原剧情中,写到宫渊的后来,好像是就此沉寂了。
曾经的天之骄子逐渐被世人遗忘,更被宫家遗忘。
男主宫行远成了那个用原文来说,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商业巨贵。
难道,宫渊真的就是再也没有站起来吗,这样一个男人,真是可惜了。
“墨非白,听到没有,跟我走。”
宫渊见墨非白站起来却愣着不动,反手又拉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