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
“我跟他?”
丞相方鸿和将军段青的声音同时响起,接着对视一眼,又双双冷哼一声,朝着相反方向别开了头。
墨非白对此视而不见,“对。去过之后,你们就来御书房回禀,退朝。”
“退朝!”
随着墨非白大手一挥,墨非白已经起身下了台阶,朝着后殿走去。
谁知刚刚离开了金銮殿,就有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了过来,在他面前跪下了,“回禀皇上,并肩王祁随正在御书房外等候。”
墨非白步子一顿,“祁随?他不是——”
哼,不是装病么,怎么,不装了?
还主动跑进宫里来了?
墨非白心中是有些急迫地想要见到这个祁随一面的,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为皇帝,之前却吃的闭门羹,顿时脸都绷紧了,“朕乏了,让他先候着吧。”
不等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为难,身后的小贵子就低声道,“皇上,祁随地位不一般,皇上还是不宜与他闹僵啊,要不,我们还是见见吧?”
墨非白叹了口气,“怎么,朕要见他的时候他可以不见朕,他要见朕的时候,朕就必须要见他?”
到底他是皇帝,还是祁随是皇帝了。
小贵子一脸为难,“这……”
小贵子不敢接这个话,可是墨非白却觉得他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就是真让他说对了。
看来原主这个皇帝当的真不是一般的被动。
“罢了,摆驾御书房。”
墨非白也知道这事恐怕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否则说不定连皇位都不保了,只是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让他头痛。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随口呢喃了一句,“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时常觉得乏力,有时还头晕一下。”
小贵子担忧地看了看他的脸色,“要不,等下让奴才去传个太医来瞧瞧吧?”
墨非白点了点头,“也好。”
御书房门外,果然,一身挺拔如松,蟒袍凛冽的男人就站立在门口。
他的侧脸正映在晨光里,平添了几分冷厉,长发一丝不苟,一如它的主人。
看着这张跟第一个世界的季天逸一样冷峻的面孔,墨非白的步子微微一顿,该不会真是他吧?
“皇上。”
听到脚步声,祁随转过了身来,一双深邃的眼睛落在了墨非白的脸上,接着微微躬了一下身,“臣祁随参见皇上。”
他并不像墨非白以为的那样,因为手握大权,就倨傲冷漠,反而行礼时十分到位。
祁随明明是有特权的,不用每天上朝,甚至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大门,哪怕只是大门。
否则,也不会在墨非白还在上朝的时候,他就能进来这里等了。
还有,不用下跪磕头。
可明明有这些特权,祁随仍旧躬身行礼,脸上也并没有墨非白以为的敷衍。
这让墨非白前阵子在他那里吃过闭门羹的恼火暗暗消散了许多,“王爷的病,好了?”
接着不等祁随回答,就看向了御书房门口的太监,“王爷大病初愈,你们怎么让王爷站在门外等?还不请王爷入内。”
祁随神色一动,“无妨。臣今日来,是向皇上告罪的。”
墨非白一边往里去,一边诧异,“告罪?”
这可是奇了,之前这个都敢找借口把他这个皇帝拒之门外,不肯见他的并肩王,还能告罪?
怕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祁随跟在他身后进了御书房,“臣之前偶感小恙,不知皇上驾到,失了礼数,是后来许多日,才知道那日竟是皇上去过,臣,已经把那胆敢把皇上拒之门外的恶怒处置了。”
还没走到桌子前的墨非白听着他的话,顿时脊背一凉,猛地转身,“祁随,你——”
他就说,这个人怎么可能告罪,原来是把当日的事,推给了一个无辜的家奴!
听他这话的意思,恐怕那家奴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那他今日来他的御书房,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让自己看到他的狠辣无情,让他这个皇帝也要老实点吗?
还是就单纯为了说一句那天,不是他想避而不见?
他图什么!
哪怕不止一次觉得这可能是自家男人,尤其是见过依旧这样觉得,可此时的墨非白也没有了再去探究祁随的心思。
他一手撑在了御书房的桌子上,闭了闭眼,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祁随,你想说什么?”
祁随缓缓上前,竟然朝着他伸出了一只手,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带着让墨非白极力想要躲避的锐光,“臣只是想说,臣以后再也不会不见皇上了。皇上想见臣,臣日日留在宫中都可以。”
“好了。”
就在那只手快要触碰到自己脸颊的最后一刹那,墨非白只觉得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近乎一种本能地,他朝着旁边不着痕迹地挪了一步,快速绕到了桌子后面,坐下了,眼睛不再去看祁随,“既然当日之事另有误会,你又何罪之有。王爷身体初愈,还是快快回府中再休养两日吧。”
祁随眯了眯眼,望着自己摸空了的指尖,意味不明地沉了沉声音,“皇上怕是还记恨臣避而不见吧,怎么对臣的态度,都变了一些?”
他再次上前一步,逼近了桌子对面,与墨非白隔着桌子对视,“皇上,难不成是听了什么人的谗言,对臣有了成见?是方鸿,还是段青?又或者——”
他微微一顿,继而冷笑,“听说皇上,竟然让一个戎国质子住在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