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古色古香、热闹非凡的酒楼缓缓走出之后,一辆装饰华丽且带有鲜明钟离家标志的马车,静静地停驻在众人眼前。
只见车夫动作娴熟地将马蹬放置于车下,并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车厢的门。
站在一旁的钟离睿渊微微躬身,面带微笑向身旁之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请上车吧。”
然而,乔晏殊并未急着登上马车,反倒是转过身去,温柔地牵起了方小柒略显紧张的小手,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呢,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的。”
听到这话,钟离睿渊脸上原本淡淡的笑容不禁又增添了几分,但与此同时,心中却是暗自思忖起来:瑞王此举究竟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呢?还是真心想要为小柒撑腰壮胆呢?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一般在脑海中瞬间闪过,不过很快他就不再纠结于此,紧接着也踏上了马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两刻钟左右,马车终于平稳地停了下来。车夫如之前那般迅速地下了车,再次熟练地放好马蹬并轻轻打开了车门。
钟离睿渊率先走下车来,身姿挺拔,气宇轩昂。而乔晏殊则紧紧握着方小柒的手,不慌不忙地跟随着一同走下了马车。
此时的方小柒正试图用力将自己被紧握的手抽回,可谁知乔晏殊不仅没有松手,反而越握越紧。
在他眼中,自己只不过是牵着心爱女子的手罢了,甚至都未曾像其他情侣那样亲昵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如此这般再平常不过的行为,实在无需大惊小怪。
抬眼望去,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映入眼帘,“钟离府”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高高悬挂在府门之上,熠熠生辉,彰显出钟离家在朝堂中的显赫地位与深厚底蕴。
方小柒的脑海中突然如闪电般地划过一连串的画面:阳光明媚的午后,一个扎着双髻、四五岁模样的可爱小女孩正欢快地朝着大门口飞奔而来。
她那粉嫩的小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爹爹回来啦!爹爹回来啦!给小柒带什么好吃的了呀?”声音清脆悦耳,仿佛能穿透云霄。
一个儒雅的男人蹲下身将小女孩抱了起来,“你个馋丫头,爹爹给你买了酥饼回来。”
见方小柒站在原地不动,乔晏殊注意到方小柒正直勾勾地盯着门口发呆。她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的嘴唇紧紧抿着,似乎正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乔晏殊心中一紧,连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柒?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
听到乔晏殊的询问,方小柒缓缓转过头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头疼......疼得厉害......”话音未落,她便用手捂住了脑袋,眉头紧皱成一团。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大门内传来。紧接着,一名身着素色衣衫的美貌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身姿婀娜,步履优雅,宛如仙子下凡一般。只见她面带微笑,正要开口对刚刚进门的人说话,却在看到方小柒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女子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口中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道:“夫人,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方小柒一抬眼瞧见那女子,不知怎地,一颗心瞬间慌乱得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大……大人……我……”她结结巴巴地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如失去支撑般软软地瘫倒在地。
乔晏殊见状,脸色骤变,匆忙伸手将其扶住,焦急地呼喊:“小柒!快去请大夫来!”
一旁的钟离睿渊也是大惊失色,满脸慌张地凑上前去,“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找府医过来!”钟离睿渊冲着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怒喝一声。
那女人显然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轻,声音都颤抖得变了调,连忙应道:“是,来人呐,赶紧去把金大夫请来!”
话音未落,只见乔晏殊毫不犹豫地抱起方小柒,迈开大步急匆匆地朝着门内走去。而钟离睿渊则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跑在前面引路,很快就将他们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就在此时,府医正一路小跑着从另一个方向赶来。他刚刚准备行礼问安,却被心急如焚的钟离睿渊猛地一把拉住,“别啰嗦了,先看看病人要紧!”
府医从未见过自家老爷如此失态着急的模样,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迅速定下心神,手忙脚乱地走到床边,坐下来开始为昏迷不醒的方小柒仔细诊脉。
“她怎么样了?”乔晏殊满脸关切地看着府医,见其缓缓收回手后,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府医面色凝重,捋了捋胡须,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这位姑娘一时气血攻心晕了过去。据老夫诊断,她头部以前曾遭受过重创,以至于脑子里存有淤血。”
“方才情绪过于激动,导致血块的位置发生了移动,这才引发了头痛之症。此外,依目前状况来看,她应当已经丧失了受伤之前的大部分记忆。”
听到这里,乔晏殊与钟离睿渊不禁对视一眼,两人心中皆是疑惑重重,暗自思忖究竟遭遇过何等惨烈的重创,竟至于失忆如此严重。
乔晏殊眉头紧皱,一脸不耐地催促道:“快说,该如何医治?”
府医被他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但还是赶忙应声道:“回公子,当务之急,需先用金针度穴之法,以助淤血散开。而后,再为她开具一些活血化瘀的汤药,每日按时服用,假以时日,或可慢慢恢复。”
说着,府医便一边解释,一边手脚麻利地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所需之物。
尽管他并不认得乔晏殊,但瞧着此人通身散发出来的贵气,心知定非等闲之辈,故而不敢有丝毫懈怠,对于所提问题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的记忆还能恢复吗?”钟离睿渊有些紧张的问道。
“血块散了,还是会恢复一些记忆的。”府医一边下针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