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成亲那天她明明没有落红,你们早就……孩子不是我的……”
孙治瞪大眼睛,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着,仿佛失魂落魄一般。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
乔晏殊看着孙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但同时也感到无比愤怒。
他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这次声音比每次都要响:“无知!你妻子本是农户之女,经常干些体力活,没有落红是很正常的事。而你却因为这个事情,亲手杀了她,还将你亲骨肉活生生的……”
乔晏殊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看似老实憨厚的人,竟然会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妻子。
乔晏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情绪,继续说道:“你不仅杀害了你的妻子,在她昏迷的时候还侵害了她,嫁祸于人。这一切都是你犯下的罪行,你必须为此负责!”
听到乔晏殊的话,孙治浑身一震,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孙治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他咬了咬嘴唇,缓缓说道:“大人,其实我并没有侵害她。那天傍晚,她回来时神色慌张,裙摆上都是灰尘,我还发现她见了红。”
“当时我气不打一处来,将我娘打发走后,我便回屋质问她,是不是跟抛弃她的那个男人厮混去了。但她矢口否认,说她被人侵害了,担心孩子有问题。”
孙治的话音刚落,整个公堂上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孙治。
乔晏殊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思忖道:“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看来这件案子远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得多。”
“她让我偷偷去请郎中,说不想将来孩子被人指指点点的活着。我当时没有信她的话,以为她担心自己的丑事被人知道才让我偷偷去找郎中……”
孙治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湿润的痕迹。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痛苦。
“我又心疼她,又觉得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答应她去找郎中,但需要入夜后再去,我让她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孙治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在回忆那个夜晚的情景。他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悔恨,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心痛。
“可我一想到那孩子可能不是我的,她还那么在乎,我便失去了理智,我见父母屋里的烛火熄了,便出了屋。”
孙治的表情扭曲起来,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大腿,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随手拿起院子的那块磨刀石,进屋看着背对着我的绢娘,后面裙摆上的污渍,她又用手护着自己的肚子,我便一狠心砸向了她的后脑。她当时还转头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之后便昏厥过去了。”
孙治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仿佛他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脸上露出一副绝望的神情。
“后来我将她扛到平时杀猪刮毛的大锅边,用杀猪刀剖开了她的肚子,将胎儿取了出来。”孙治面无表情地说着,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当时她疼醒了过来,她那惊恐失望的眼神我一直也忘不掉,我就冷冷的看着她,直到她……”孙治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乔晏殊听着孙治的叙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伤。他强忍着情绪,问道:“她说没说是什么人侵害了她?”乔晏殊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是顺天府的府尹,他需要了解案件的真相。
“是他!”孙治的手指向贾殿武,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你……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贾殿武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喝多了……”贾殿武涕泗横流,他的身体颤抖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那天在药铺被老板骂了,下工后我便想着找个地方喝一口,刚从酒馆出来便看见了回来的绢娘,我便上前与她搭话,她为了躲我,走进了巷子的后面,我便跟了进去。”
“我见前后无人,想到她本该是我的妻子,现在却成了一个屠夫的妻子,便将她拉到了一处空地,她一开始拼命挣扎,后来她突然就老实了,任由我所为。”
贾殿武边说边用眼睛瞄着乔晏殊。
“我警告她不许将事情说出去,我便没有回家,而是回了药铺,将第二天的活,夜里都干了,还将手指扎掉了。”
“那你的断指是怎么出现在孙家的?”乔晏殊想到方小柒将断指拿给自己被那味道熏吐的画面来。
“昨天早上,我见他家院门开着,便丢进了那个木桶里……”贾殿武说完低下了头。
“孙治说说你是怎么分尸的吧?”乔晏殊觉得当官真累。
“我见绢娘没了呼吸,又想到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就想着送给他亲爹,跑去了贾家丢进了院子里的坛子里。”
“后来,我想绢娘不能这样白死了,便砍了她的头和四肢,将身体送去了贾家,泡在了他家水缸里。将剁骨刀和铡刀放在了后院。”
“我知道张家的那个院子一直没有人住,便想着将头和四肢放在那里,伪装成第一现场,我还用猪尿泡装了一血,洒在了地上。但不知道装尸体的袋子破了个洞,绢娘的头掉了出去我也不知道。”
“那个时候又没有时间去找,天也快亮了,爹娘也要起来了,我担心他们起疑,便急匆匆回去杀猪了,可一转头绢娘的心和肝便不见了,我以为是被我丢进了脏水桶里,谁知道是我娘当成了猪的,送给了邻居。”
孙治说完这一切后,瞬间如同一锅热油倒进了冷水。
听审的人大多数跑到一旁吐了起来,王氏也在其中。
方小柒在后面听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辈子都不成亲,男人都靠不住。
孙治嘴上说着在乎绢娘,却因为疑心生暗鬼便亲手杀了绢娘。贾殿武觉得自己也是爱绢娘的,可处处伤害她。
就在方小柒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乔晏殊已经拍板定案了。
孙治三天后菜市口斩首,贾殿武关入大牢送去西山矿上劳动改造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