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源、李秀娘、李崇文、李崇武等至亲,身着素服,头戴孝巾,日夜守在灵前,不时添上香火,默默垂泪。
前来吊唁的亲友、同僚络绎不绝,皆身着素色的丧服,神情肃穆地踏入府门,先在灵前上香行礼,而后与李家众人一一见礼,表达慰问之意。
大管家还安排了专门的账房先生,记录下各方送来的奠仪。
那些奠仪有银钱、有挽联、有祭品,每一份心意都被仔细登记在册,以待日后李家依礼回谢。
秦思源并没有怎么参与其中,不停的有传令兵前来汇报官军的动向。
终于,在知道官军离秦家庄只有五十里的时候,他知道该离开这里了,再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秦思源找到母亲,“母亲,孩子要回去了,府城还有大事需要孩儿处理”。
李秀娘一脸惊惶,官军即将前来攻打之事她已经知道。
她心急如焚,紧紧地抓住他那宽厚有力的手掌,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思源啊,此次官军来袭非同小可,你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呐”。
“倘若局势危急,实在难以应对,咱们便速速撤回卫所这里来,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秦思源看着母亲那满含忧虑与关切的眼神,心中不禁一暖,脸上却露出一抹从容不迫的笑容。
宽慰道:“母亲请放宽心,孩儿也算久经沙场,自然知晓其中凶险,但也有足够的能力应对”。
“您不必过于担忧,只需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即可。家中尚有年幼的弟弟妹妹们需要您悉心照料呢”。
李秀娘听了儿子这番话,稍稍心安了一些,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娘都明白,你尽管安心去处理事务便是”。
说罢,眼眶微微泛红,饱含深情地注视着秦思源。
秦思源深知此刻时间紧迫,不能再多做耽搁,于是轻轻地拥抱着母亲,感受着母亲怀抱中的温暖与慈爱。
稍顷,他松开双臂,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当他走到指挥使府门外时,只见常山明等一众官员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秦思源快步上前,对着众人抱拳施礼,郑重其事地说道:“各位兄弟,此番出征,不知何时方能归来”。
“我外公的后事就全权托付给诸位了,还望大家能够尽心操办,同时,诸位也要多加珍重,务必确保自身安全”。
“大人言重了!”常山明率先开口回应道,“我们定会尽心尽力办好老将军的后事,请大人放心前去征战”。
“愿大人此去旗开得胜、战无不胜,早日凯旋!”,其余众将纷纷附和,齐声高呼起来。
秦思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一个箭步跃上战马,手中缰绳一抖,胯下坐骑嘶鸣一声,扬蹄飞奔而去。
身后的骑兵队伍见状,亦迅速跟上,马蹄声响彻云霄,如一阵疾风般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经过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奔驰,大队骑兵犹如一阵狂风般,又重新回到了秦家庄。
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尾巴,那阵阵马蹄声,老远就能听见,打破了秦家庄原本的平静。
苏明哲、雷虎以及一众将领早已在大门口严阵以待,他们神情凝重又带着几分急切,目光紧紧地盯着骑兵队伍来的方向。
远远的,那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滚传来,越来越近,大队骑兵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众人见骑兵队伍到了,赶忙上前,一番见礼之后,便全都径直朝着书房走去,准备商议接下来的要事。
一进入书房,秦思源率先开口问道,“你们预计官军什么时候能到?”。
他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眼神中透着严肃与关切,毕竟官军的动向关乎着接下来的局势走向。
“后天”,林云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语气坚定地说道,“后天官军就能到府城,以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肯定会在离我们这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秦思源听后,立刻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仔细地查看起来。
他的手指沿着地图上的路线比划着,思索片刻后说道,“那就放他们过来”。
“我们就在秦家庄外和官军决一死战,让那些人隔江看着我们大败敌军,也好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决心也有能力守护这一方土地”。
秦思源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豪迈与决然。
“我等遵命”,众人听到这话,全都“唰”地一下站起来,齐声呼喝,声音在书房里回荡,彰显着他们的决心和士气。
秦思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雷虎,神色严肃地下达命令,“雷虎,传令下去,全军戴孝,为被官军害死的已故保宁卫前指挥使祭祀”。
“李指挥使为了守护这保宁府,付出了太多,如今遭此厄运,我们定要让他走得风风光光,也让将士们铭记这份仇恨,化作战斗的力量”。
“属下遵命”,雷虎马上站了出来,领命后便快步走出书房去传达命令了。
没一会儿,整个秦家庄就像是被一层素白的轻纱笼罩了一般,变成了素白的海洋。
府城里面很多地方同样如此,白色的布条挂满了大街小巷,人们的脸上也满是哀伤之色。
就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了李战林去世的消息,整个保宁府的氛围变得格外沉重压抑。
秦府的书房里,秦文蕴有些恹恹地坐在那里,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没能消散的震惊之色,对于李战林的死亡,他着实感到难以接受。
“父亲,李叔去世您要不要去一趟保宁卫所?”,秦天云看着父亲,轻声问道,眼中透着一丝犹豫,毕竟现在的局势很是复杂。
秦文蕴听了,缓缓地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不用去了,那个老家伙是两天前走的,现在才把消息传出来,明显就是不想让人去啊”。
“现在这情形,官军马上就要打来了,如果允许去吊唁,被强行留在府城里的那些权贵、地主、富商,起码得走大半,到时候局面可就不好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