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项骜就展开头脑风暴,拿着纸笔开写既符合实际情况、受众群体可以接受,同时又真有点作用的训练大纲。
直到中午,方案写废了好几版,在第五版终于觉着有点意思后,遂起身吃饭,准备下午搞定剩下的。
只是在这之前,食堂里八卦打断了思绪,他敏锐的听力不用刻意便发觉身后隔了一桌的地方有三个男生在聊昨夜的事:
“‘育人楼’那边有个女的,叫王娅迪,好像被强奸了。”
有人挑头后,这个“劲爆”的话题迅速引起了旁边两人的兴趣,其中一个道:
“我说早晨班里聊什么聊的这么有热闹,搞了半天是这个,看来知道的还是晚了。”
第三个则问:
“不是说她被救走了吗?被强奸这个你从哪儿听来的?”
“你懂个屁,这肯定是学校为了她的名声着想才这么说的,实际上哪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故事,干这事的据说还是惯犯,我估计有两下子,可能把王娅迪弄爽了,这才跟没事人似的,过了一晚上就来上学了。”
这话说完传来一阵猥琐的笑声,第二个搭话的接上道:
“又纹纹身又穿丝袜的,平时骚得很,可能真的很享受呢。”
“你们别在这儿胡说八道啊,她前男友也在咱们这边吃饭,别被听见了挨顿揍就老实了。”
“你都说了是前男友,那还管个屁事。”
剩下的话项骜没再听,水欢看着那眼神,道:
“这三个傻子是不是要倒霉了?”
“两个。”
话音未落人已经站起来了,同时抓住手里的餐盘转身便扔了出去。
带着土豆鸡块、糖醋排骨和肉汤的不锈钢盘体越过中间桌子,精准无误的拍在了挑起这个话题的男生脸上。
其所携带的冲击力,愣是将对方打的连脑袋带身子齐齐向后仰去直到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
紧随其后是一个调料盒,这是小炒区才有的配置,如同拉面馆里那样,放着盐、辣椒、味精等物。
这次砸到的是第二个,但他比身边中招的还惨,因为盒子并非是市面上那种常见的薄塑料,乃是有机玻璃做的,又厚又硬,以如此速度还是棱角处击中面门那感觉可想而知。
不仅如此,随着盒体的破裂,里面的盐粒和辣椒面和伤口接触,让痛感瞬间又上升了几个指数。
接下来项骜三步并两步闯到跟前,塌腰一手一个,拎住两人的衣领就往外面拖。
加起来少说二百五十斤的重量在这里如若无物。
待拖到门外的泔水桶前,将两个脑袋全按了进去。
浸到满头满脸尽是油污和食物残渣后才给拉出来甩到一遍地上,全程二者别说反抗,连半个字都没机会从嘴里蹦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正在饭点儿人满为患的食堂里当然不缺围观者,几乎所有在场的全都看了过来。
可以说此时没有谁还能淡定的继续手头的事而对发生了什么无动于衷。
项骜便趁着这个档口,提高嗓门手指全场厉声喝道:
“都给我听好了!昨天晚上,王娅迪被一个强奸犯盯上了,但她拼命反抗保护了自己,我又恰好路过打跑了那人,这就是事情的所有经过。
话,已经讲清楚了,谁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再敢嚼舌根子,谁便是和我过不去!惹恼了我,别说一中,我能让嘴贱的在常石待不下去!
还有,老子耳朵好得很,想躲在旮旯里放狗屁的也给我小心着点!”
这段演讲式的警告,分贝和气场可以用“声似洪钟,音如炸雷”来形容,所以不存在哪个没听清楚,即便是个聋子来了,也无法无动于衷。
在静默了几秒钟后,众人纷纷恢复行动,一切看似如常,但自这一刻起,一切关于王娅迪的传言,不管真的假的,不管对的错的,不管保守的还是夸张的,集体原地蒸发,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看着重新打了份饭,回到位置上若无其事继续吃的他,水欢道:
“其实看你发这么大的火儿,我也有点不高兴。”
“是因为同为女生被人污蔑的感同身受吗?”项骜头也不抬的问。
“不是,我是觉着你自己被造谣的时候却嘻嘻哈哈根本不在乎,到了她这儿反应这么激烈,就让我在想你是不是心里还有王娅迪的位置,还没有彻底把她忘了......”
这边闻言停下手中的筷子,抬头郑重道:
“除了性别不同对谣言的承受能力不同之外,我和她是好朋友,以前又有过那么一段,所以侮辱她就等于在侮辱我;你别多想,和位置、忘没忘什么的不挨着。”
“我想知道你俩认识的过程,保证不生气。”
“这个保证我可不敢信。”
“不,我能看得出你们之间哪怕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也应该有某种不同于爱情的东西,所以要听听细节,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那还是别找了,我坦白吧。”
“不是不相信我的保证吗?”
“因为我现在不说你以后肯定会找别人瞎打听,不如我自己来讲。”
“可要是我还生气怎么办?”
“我死皮赖脸的哄人功夫你可是见识过的。”
“嘿嘿,这次肯定不用,你放心。”
“好,我先组织一下语言,看看从什么地方就讲起合适。”
“再插一句:‘成才楼’这里人尽皆知没有敢胡咧咧的了,可‘育人楼’怎么办?难道你也要过去喊一嗓子吗?”
“那边有驼子、老杆他们在,不用我操心。”
“看来这边的‘好孩子’们对你的手段还是心存侥幸,不然也不会有刚才那档子事。”
“嗯。我和王娅迪是上初一认识的,那时候班级是小学打碎重组,又有一大批外面的学生冲着一中这块牌子来了,所以基本就是个新环境,而她当年也不是什么‘女校霸’,不过性格泼辣,又仗义执言,很快便成了一群小姐妹的头儿。
女生和男生一样,不同的小团体之间很容易有矛盾,然后搞摩擦,只是一般女生们不会大打出手,可王娅迪那个对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外面有个二十多岁的男朋友,不过不是啥有能耐的,单纯就是个烂混子,比‘五职专’的宋大头都不如的那种。
但是,年龄摆在这里,身上又纹龙画虎的,整天叼个烟在校门口晃荡,刚小升初的学生没几个不怕的。
所以仗着这个那女生便做事高调,身边跟着的马仔有一大帮,里面不少还是男生。
我没记错的话,当时都喊她‘升姐’,但具体叫什么升就不记得了。
王娅迪和这人从开学第一天便互相看不顺眼,后来因为上厕所的事终是把矛盾挑破了。”
“等一下,我有两个问题,初一的学生才十三四岁吧?二十多岁的男朋友?这是什么配置啊?还有怎么上个厕所也能打起来呢?”
“你上的小学非富即贵没机会接触这类人而已,其实很普遍的;有些混子什么本事都没有,钱钱没混出来,地位更没混出来,又没有一技之长没地方工作,还天天想着装逼,那装给谁呢?同龄的肯定不行,除非想被打死,于是只能给比自己小,并且小很多的小孩儿装。
找女朋友的道理也在其中,一个年龄段的谁看得上他们?只能趁着小女生啥也不懂时糊弄到手,有些傻姑娘还觉着跟上这种人是脸上特别有光的事,殊不知被糟蹋上几年等上了高中大学再回首时,一定会被当初的眼光恶心到的。
上厕所这个是因为当时那栋楼是个老楼,女厕很小,每一层的一共就四个坑位,但生源扩招了,所以供不应求。
男厕其实也是这种情况,不过男生可以在一条小便槽上横七竖八站上十来个一起尿,所以勉强够用,问题不算突出。
而王娅迪的小姐妹和那女的身边人正是为了争抢这个发生了口角,双方谁也不让,各自把大姐叫来撑腰。
结果话不投机当场动手,后者不是这堂堂迪姐的对手,被抓掉了一大溜头发,还被踢趴下骑在身上挨了好几个耳光,总之对方吃了大亏。
这女的自然不服,下午放学就把在门口接自己的混子男友找来了。
我当时往外走,正好看见这家伙堵住王娅迪骂骂咧咧的,最后一把她推倒。
然后那男的就撕王娅迪的衣服,还是身边女生的主意,好像是说要给扒光了给全校都看开。”
“这也太坏了啊,接着是不是你看不下去出手了?”
“差不多,我过去把他扯开,又把人拉起来,那烂人一看有管闲事的小孩,觉着等到一个千载难逢的装逼机会,便和我打了一架。”
“我感觉这个人不仅傻还瞎,你这样儿的哪里像随便能打过的‘小孩’?”
“初一嘛,和现在区别还是挺大的。”
“好吧好吧,你把他打成什么样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呢?”
“因为你说过,只有你打别人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