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把二梁着实给吓到了,有些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地蜷身的许江舟。
“他,他怎么了?”
祁洵蹲在地上按着许江舟的肩膀,叫他的名字。
“是锁魂丹发作,小孩儿你把这些草塞在他的头下。”
说着,祁洵轻轻地半抱起许江舟,他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许江舟因为痛苦力气极大,在他怀里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他的伤口,撕扯的疼痛不断地从肩头的伤口处传来。
等二梁铺垫好稻草,许江舟已经疼昏过去了。
看着他满脸的汗水和紧蹙的双眉,二梁怯生生地问道:“锁魂丹是什么?”
祁洵轻叹了口气道:“一种制御人的丹药。”
“是谁给他吃的?”
祁洵不知该如何回他,便没再说话。
锁魂丹是他那时为了巩固地位所研制的,这种丹药只要脱离魔气七日后便会发作,终身无药可解,如今他被那渡生印外结界所伤,魔气全无,不仅如此,想来是也清了锁魂丹的魔气,才会四日便发作了。
他还保持着刚才抱着许江舟单膝跪地的姿势,心里五味杂陈,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早些恢复魔气。
许江舟醒来已经是傍晚了,见他醒了,祁洵给他端了碗水过来。
“多谢尊上。”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环视一周没见到二梁,便问他去哪了。
“出去玩了。”
许江舟哦了一声,捶了捶脑袋,那种痛真的深入骨髓,即便退去了还残留在骨子里一般。
他一下下捶着胳膊、腿,用调侃的语气和祁洵说:“尊上,咱们殿可以发展个卖药的副业,这做药的人手艺一绝,疼死我了。”
半晌祁洵都没搭话,许江舟就转头去看他。
往常许江舟说这种闲话,祁洵也不会理他,说多了就会给他一句“闭嘴”,但今日许江舟觉得祁洵有些奇怪。
“尊上,你咋了?因为那两个劫匪伤自尊了?”
祁洵原本正垂眸低头地想着事,听他这么一说,抬起头横眼去看他。
许江舟一看这样就对了,嘿嘿笑了一声道:“这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不丢人不丢人,丢的人也是青碧宗的人。”
“锁魂丹无药可解。”
“啊?我知道。”
许江舟被他这么没来由的一句说得有些发懵,有些不明所以。
“锁魂丹会随着你的生命加重,直到有一日你离不开临渊殿半步。”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里是少有的低落。
许江舟心里想,你们给我吃的时候不知道吗?搞得像我偷吃的一样。
“那就在临渊殿养老了。”
“你愿意?”
许江舟心里疯狂呐喊:我当然不愿意,不自由,毋宁死。
“我当然愿意,临渊殿有尊上,我愿意在这儿一辈子。”
祁洵抬眼看向许江舟,只见眼前的人眼底尽是光彩,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祁洵很是不自然的避开他的眼神,不再说话了。
许江舟还在想是不是自己表忠心有些过头了,赶紧起身道:“尊上,我出去找些吃的。”
他午后已经去假借搞街头艺术实则打听等人的,这锁魂丹一发作他一昏,就给耽误了。
“今日吃过饭了,你不要再去了。”
“您放心,我保证饿不着您。”
说罢,许江舟理了理衣服就往出门了。
他这一路都格外小心,生怕那两个混混再找上来,起冲突总归不是好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许江舟捡起一块石头刚起身就被人拉住了,他心里一惊,脑瓜门子已经开始冒汗了,声音带着颤抖问道:“谁,谁呀?”
“诶呀,许先生是我啊,春来茶馆的伙计,我家掌柜的找您。”
一回头,果然是春来茶馆的小伙计,许江舟惊魂未定拍着胸口,跟着他进了春来茶馆。
掌柜的一见许江舟进来了,立马迎了上来,跟他说今天的生意多好多好,聊了近半刻钟才说到正题。
“你说的那人,今天打我这儿路过了。”
“那人呢?”
许江舟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追问掌柜的,他真的不能再等了。
“她看你不在,就走了。”
“我的好掌柜,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掌柜见他这个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他的肩膀道:“逗你的,她说辰时过来,让我见到你务必将你留住。”
许江舟今天真是被吓得魂都快丢了,长舒一口气回拍掌柜的肩膀。
“你吓死我了。”
掌柜给许江舟上了茶点,他等着也闲来无事就又给他们说起故事,除了各国名着就是世界历史,店里这时候也没客人,就都围着他听故事。
第四个故事正好讲到结束,掌柜说的人就进来了。
“掌柜的,那人来了吗?”
许江舟听着熟悉的声音,几乎是扑到了来人的身边,要不是男女有别他都想抱着人哭一场。
“瑞露大人,您可算来了,我过得好苦啊。”
他边用哭腔说着,边掩面假装抹泪,一副小女儿家委屈的模样。
可瑞露回他的只有一句话:“尊上呢?”
回到破庙,瑞露立即放飞笺鸟,不多时,夏席清、紫金蛇带着霆霓和灵晔就出现了。
许江舟看着她们一样的流程,跪下认罪,然后询问身体情况。
看着人家主仆相见的感人场面,许江舟靠着门等着他们过来谢自己,但那边都准备回程了,也无一人说谢。
回到临渊殿,他更是直接被忘到了脑后。
直到一觉起来的第二天,他才见到夏席清,问了祁洵怎么样了。夏席清说已经在恢复修为了。
“此次还要多谢许公子,若不是你,尊上怕是不能如此顺利的回来。”
“应该做的,应该做的,只是,哎呀。”
他几度欲言又止,面上全是难色。
夏席清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物,立刻笑了一声,让他有话不妨直讲。
“尊上怕是怨我,这次中了仙门的计,责任在我,尊上也曾几度赶我离开。”
不料夏席清又是一笑,“许公子多心了,尊上这不就叫我请您过去,又准备了金银,应是对您的奖赏。”
许江舟一听立马精神就好了,忙催着夏席清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