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舟拖着二十几岁年轻的身体,剩下半条命撑到了万兴郡。
这让他再一次怀念现代社会,飞机高铁,人类的福音啊。
春来茶馆的掌柜告诉他们万兴郡的黑市在一家名叫醉月楼的后面,俩人进了城就开始找这家醉月楼。
许江舟秉承着人长一张嘴,不懂就问的原则,问路人,“大哥,麻烦问一下,您知道醉月楼在什么方向么?”
“醉月楼?听口音,二位不是本地人吧?”
“是,我们是从外地过来的,想去醉月楼,还劳烦大哥指个路。”
这位路人大哥看衣着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听他这么恳切地问,强压下嘴角的笑说道:“过了前面的街,向东再走两条街就到了。”
说罢,路人大哥神秘地微微一笑,挥一挥衣袖走了。
许江舟有些纳闷这大哥热情归热情,但是这笑得也太开怀了,直到见到了醉月楼的真身,他才知道大哥笑得收敛了。
醉月楼外墙上悬挂着色彩缤纷的彩绸,门口的石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两侧摆放着几盆精心修剪的花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二楼有姑娘挥动着手帕招呼往来的行人,一楼门口的姑娘更是热情似火。
许江舟尴尬地看了祁洵一眼,低声道:“怪不得那哥们儿笑得那么开心,我要是知道有人千里迢迢来找青楼,我也得笑。”
茶馆掌柜只说黑市危险,没想到是这么个危险法儿。
这种地方也是分种类的,有的只是吟诗作对,再者轻歌曼舞,但看眼下的情景,醉月楼应该在它们之外。
许江舟和祁洵站在醉月楼的门口,两人的装束与气质显然与常客不同,看神色这俩人不像是来醉月楼寻欢作乐的,倒像是来查封醉月楼的。
门口的老鸨凭借多年工作经验,立刻察觉到了这边的两位潜在客户。
她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迅速迎上前来,试图用她那涂满脂粉的手去牵许江舟的手,以示亲昵。
但奈何许江舟身边的“保镖”不是凡人,一个侧身就巧妙地挡在了许江舟和老鸨之间,阻止了老鸨的接触。
“我们要去黑市。”祁洵直截了当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老鸨听到这话,脸上已经挂着标志性的笑容,“哟,二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去这黑市不难,就在我这醉月楼后。”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在两人身上打量,老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狡黠,似乎在说,你们既然来了,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许江舟和祁洵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个老鸨可能是他们进入黑市的关键,人在矮檐下,两米高也得低头。
“那我们怎么能进去呢?”
老鸨眼神在二人身上乱飘,胭脂味儿浓得有些呛人。
“既然来了醉月楼,那不得看看我们醉月楼的姑娘么?”
这要是打打杀杀俩人还能搞出点名堂来,眼下这种情况就像孙悟空师徒四人到了女儿国,想走,通关文牒在人家手里,不走更不成,还有西经要取。
早知道带萧珺蓁来了,要是这姐们儿在,现在估计已经找到假死药了。
许江舟看了眼祁洵,后者抿着嘴,牵着许江舟的手往里走。
一踏入醉月楼的门槛,许江舟和祁洵立刻被一群热情的姑娘包围。
这些姑娘们身着华丽的服饰,脸上带着浓妆,她们的笑声和娇嗔声此起彼伏,试图吸引这两位与众不同的客人的注意。
“公子,第一次来醉月楼么?”
“两位公子要看奴家新学的舞么?”
“有陈年好酒,公子来喝几杯。”
一群花枝招展,巧笑大方的姑娘围着他们,甚至有几位已经上手拽着他们的衣角,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带。
这哪里是进了女儿国,明明是掉进了盘丝洞,两个八戒已经被拉扯得头晕眼花,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一个来自深山老林,哪里见过这场面。
俩人尽量控制着局面,目光在楼内快速扫过,一楼的桌子有不少已经坐满了客人。
楼内的布局开阔,二楼的栏杆后面,是一排排紧闭的门,都不像是暗门的样子。
许江舟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楼梯下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门上,那个门半掩着,似乎并不常被人使用。
他心中一动,猜测那可能就是通往黑市的秘密通道,他向祁洵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默契地开始慢慢向那个方向移动,尽量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但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白天客人并不多,再加上老鸨眼睛就差长在他们身上了,稍微一动那群姑娘立刻就又跟了上来。
这么耗下去不是问题,花钱倒是不怕,就怕财色两空。
许江舟灵机小动,有了个馊主意,他默默看了眼祁洵,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姑娘们,我们上楼怎么样?”
说着话但许江舟是脚下一点不动地方,甚至还推了祁洵一把,这回轮到祁洵死死拽着许江舟的袖子了。
可他不但不走还往后撤了一步,背着那扇小门,一只手背在身后,只留祁洵一个人在前面对热情的姑娘。
但也只是片刻时间,许江舟冲老鸨喊了声上些好酒好菜,随后就在姑娘们的簇拥下上了楼。
进雅间的时候,许江舟低声在祁洵耳边说道:“我让虚晴去探路了,咱俩舍生取义吧。”
姑娘们高高兴兴地进屋,有钱赚不说还是两个彬彬有礼样貌俊美的公子,这可比那些丑陋油腻油腻,只会动手动脚的男人好多了。
许江舟感叹他们俩绝对可以评选世上最讲义气的人了,为了帮朋友现在不惜到如此境地。
更可怜的是祁洵,纵横修仙界几百年,如今净要出卖色相,要是换做从前早就......不对,换做从前他也不会帮这个忙。
果然啊,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祁洵这个胎投的有点憋屈。
许江舟把凳子往祁洵的方向挪了挪,俩人几乎肩膀挨着肩膀,局促的像两只鹌鹑。
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许江舟嘶了一声,道:“我讲个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