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许江舟手里的斗笠都给吓飞了,人冒了一脑门子汗。
祁洵忍着笑眼疾手快接过飞落的斗笠,顺势拿着给许江舟扇起风来。
笑意盈盈地说道:“怎么你要做衣服?”
许江舟眼睛左右瞟了一下,没看见二梁,就尬笑了两声,“是啊,听说这家衣服做的挺好的。”
祁洵手上没停,另一只手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许江舟衣袖。
“是不错,许公子身上穿的衣裳很像他家裁制的。”
“可能很多人都像吧。”
祁洵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很有可能,前几日和我对决之人,也穿着这样裁制的衣裳。”
许江舟惊讶,“夜里你也能看清?”
他虽然是小声的吐槽,但还是被祁洵听了个清楚,歪着头故作不解地问道:“许公子,怎知是夜里?”
这话聊到这儿就没办法继续了,许江舟赶忙转移话题。
“他们家不是有个小学徒么,怎么不见人?”
祁洵故作惊讶地先生停下手里的斗笠,惊慌的看了看四周,像是要说什么大秘密一样凑近许江舟。
“听说他师父杀人他是帮凶,我路见不平送去官府了。”
“什么?”
许江舟惊恐地看着祁洵,但立刻反应过来他这是吓自己呢,祁洵怎么可能把二梁送去官府。
见自己已经暴露,许江舟也不装了,拿回斗笠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是江舟和我说的,让我照顾照顾这孩子。”
祁洵一脸:你继续装,缓缓点头。
“那他去哪了?”
“里面啊。”
许江舟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再次朝里面看去,果然看见师娘就坐在店里,二梁背对着门口应该是在和虚晴说话。
挂就是挂,这是主动装备,被动完全不起作用,一个障眼法就把他给糊弄过去了。
许江舟又恼又气,恼自己蠢到家了,气祁洵捉弄自己。
他没好气的斜眼瞪了一眼祁洵,转身进了裁缝铺。
师娘见有人来了刚想说不营业,一看书许江舟赶忙给他让座倒水。
“您不用忙了,有办法了么?”
师娘摇头,许江舟安慰了她几句,起身去看二梁和虚晴。
能听见他们在商量着什么,可一走近虚晴立即不说话了,怒气冲冲地瞪着许江舟。
还是躲远点儿吧,这地方可没有解蛇毒的血清。
祁洵站在门口看着,脸上是压不住的笑,许江舟这个真真假假的戏法还就得虚晴治他,反正自己是没办法。
“他和你的螣蛇说什么呢?”
再装这好奇心是掩盖不住的,祁洵就等着他来问呢。
祁洵抱着胳膊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一个孩子一条蛇能研究出什么来?许江舟想不出来,研究水淹官府,还是劈山救父?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二梁才走过来,和他师娘耳语了几句,就往外走。
许江舟跟着他,祁洵跟着许江舟,三人一蛇到了官府门口。
刚想问他来这儿做什么,二梁就让他们等在此处,他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直到太阳偏西,他才出来,而且是神采奕奕的出来。
许江舟问他怎么样了,二梁眉飞色舞地和他说知县是如何如何被他说服,如何如何帮他师父翻案。
事情解决的这样顺利?许江舟心还是悬着。
见他蹙着眉,祁洵提议找家饭馆坐下来慢慢说。
坐在包厢里,看着坐在自己最远距离的虚晴,埋着脑袋吃的高兴,许江舟便问二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梁把嘴里的菜咽下去,放下筷子给许江舟讲述前因后果。
他师父的儿子七年前给那位夫人送衣服,衣服有些宽松,他儿子就想拿出针线稍微缝制标记,那夫人只顾着扭动身体让丫鬟看哪里不妥,这一不小心针就扎到了她,
夫人面上没有怒气,转身就诬陷他儿子偷窃钱财,他儿子气不过辩解了几句。
那夫人竟叫家丁按着人,她拿着针在他身上死命的扎。
可她还是不解气,又叫人在他儿子回家的路上埋伏,将人捆住扔进了河里给淹死了。
许江舟皱着眉听完二梁的讲述,小孩子忍着泪喝了口茶。
“那捆人的绳子还是师父店里送衣服用的捆绳。”
“人真的是你师父杀的。”
“是,师父早就想杀了她了,要不是上次虚晴来了,还真没法子。”
虚晴做的很简单,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丫鬟检查完衣服后把针放进去,施法冻住夫人的穴位,让她感不到疼痛,等针上的毒素发作,就成功了。
至于知县那儿嘛,任谁见到似龙的生物,都会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吧。
那夫人作恶不少,神仙惩罚也是情理之中。
许江舟称赞虚晴还真是有本事,虚晴也不理他,闷头吃饭,默默地把眼前的菜往许江舟这边推。
“你不是爱吃这嘛,给你。”
许江舟也不顾自己角色扮演的沉浸,赶紧夹了一大筷子菜,两口吃完,这菜要是不吃,虚晴都能把他给冻起来。
给个台阶就赶紧下吧。
这种时候偏偏有人火上浇油,祁洵给许江舟夹了一筷子菜,笑呵呵地说道:“这个也是你爱吃的。”
马甲这就算掉了?许江舟不允许,他自己不承认就绝不算!!!!
一顿除了许江舟都高兴的饭吃完了,虚晴悠哉悠哉地盘在二梁脑袋上,圆滚滚的肚子让许江舟又一次惊讶,还没黄鳝大的小东西,怎么能吃那么多。
二梁和虚晴都是孩子心性,更能聊到一起,末了,二梁还热情地邀请虚晴到自己家做客。
还没等许江舟阻止,祁洵就开口了。
“这么久也去你家,是该看看,也免得我担忧。”
许江舟直撇嘴,心里吐槽:oKoK,你这一句是绝杀,你别担忧了,去看吧看吧,仨活爹。
二梁和虚晴兴高采烈地往家的方向跑,许江舟垂头丧气地走在最后。
祁洵也跟着他慢下脚步走在他身侧,“与二梁而言,此刻便是人生最幸。”
“有家,有亲人,自然是最幸。”
祁洵眸光微动,嘴角挂起浅笑,“也是我最幸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