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幽深的地下许江舟也不止一次到过,偏偏这个给人的压迫感最强。
这里的通道仅能供一人通过,且周遭的黑暗仿佛能吞噬光亮般,连几人的掌心焰都照不明。
许江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用手上的火隔着杨结烟去照前头的两人。
“他不会把咱几个卖了吧?”
“唯一一个人能买你的就在前面,他卖给谁去啊。”
夏席清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漫不经心地回他。
许江舟还真不服气,什么叫唯一的买家,他这款还是很抢手的好不好,别忘了他当年当“唐僧”的时候。
“我这都得提前二十年预售。”
“预售?”
“就是还没有我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想买了。”
夏席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不就是尊上么,你没出生时他已经是能娶亲的年纪了,童养媳。”
许江舟没想到话题能演变成这个走向,挠了挠下巴不知道怎么回他。
但是,祁洵年纪这么大了,自己是不是有点吃亏?
祁洵有五百岁了?他要是树就好了还能看看年轮,这人看牙能不能看出年纪?
不过老话说得好,他可以是五千岁,五百岁,只要不是五十岁就行。
这算高位霸道总裁爱上我吗?
还是腹黑魔尊强制爱?
好在还那儿大致翻了几本书,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贴切形容,这就是经常读书的好处啊,博览群书的重要性。
许江舟还研究为什么自己这故事情节有点扯的时候,忽然前方的杨结烟就停了下来,险些撞到。
夏席清比他聪明多了,拉开安全距离不说早就意识到前面的人停下了,稳稳站定问怎么了。
许江舟往前张望了一眼道:“到买家门口了吧。”
虚晴从帷帽探出小脑袋,也跟着他一块看,结果眼睛都快给瞪出来了还是啥也没看见。
杨结烟停下的位置离祁洵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别说昏暗无光就是大白天也未必能看清。
“他们不见了。”
她的话让许江舟起了一身白毛汗,要不说怎么看不清呢,原来是不见了,吓死了,还以为眼睛坏了呢。
不对,人没了?!
许江舟随手捡了块石子,抡圆了胳膊往前方扔去。
“你不怕打到尊上?”
“他要是能被石子击中,就该退位了。”
听得出来许江舟对方才祁洵台词还是很介意的。
石子滚落在地面后,前方依旧安静无声,人确实不见了。
许江舟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你们说卖祁洵是按斤呢,还是按个呢?”
虚情学着他的样子说道:“按斤吧,他的肉烤了好不好吃?”
两人齐刷刷看向他,把虚晴吓得一下又缩进了杨结烟的帷帽里。
这一人一蛇天天惦记烤了对方,也不知道谁能先吃上谁。
三人还是继续向前走,只不过许江舟提出要和杨结烟换个位置,前面的危险是未知的,她走在中间比较好。
可许江舟走到了祁洵他们消失的大概位置,却什么也没见着,他学着在木屋里蓝毓的模样前后左右踩了一遍,可也是无事发生。
许江舟一向自诩耐心十足,但眼下是真的有些恼火,人陪你演一出戏就得了,竟然还给拐走了。
也许是压抑的空间让人情绪波动,许江舟烦躁的叉着腰开始抖腿。
“他的修为不像是能凭空带走人的,许是尊上要走?”
那不就更让人生气了?许江舟抖腿的速度加快,但再快也没办法,眼下只能继续向前走。
又走了约有二百米,忽然窥见了一点光亮。
“呵,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许江舟嘀咕了一句,朝着那光亮走去。
走近后竟然发现那光亮之后似是有一片广袤的土地,但还看不真切。
等到真的走出黑暗的通道,许江舟兀自地笑了起来,桃花源呢?
这里就有几根干巴草,明显是个戈壁荒滩。
他又叉起腰,看着眼前的景象狐疑道:“这是幻境?”
这时夏席清也出来了,从地上抓起一把黄土,再松开任其从指缝流走。
“不像,这应当就是密道的终点。”
许江舟又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的黄土松软,每走一步就是一个脚印,风一吹就消失不见了。
“把这个密道炸了怎么样?”
夏席清和杨结烟不解地看着他,这人是什么时候疯的?
许江舟这话不是对着他俩说的,而是对着密道口上方山崖说的。
两人顺着许江舟的目光看上去,在不高的山崖上站着一个粗布麻衣的男人,他带着破旧的斗笠,但难以遮盖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
见被发现,男人脚下发力,从腰后抽出一柄板斧,冲着三人便杀了过来。
许江舟指尖轻快地敲着剑柄,正愁没地方发泄怒火呢。
他和夏席清对了个眼神,让他去保护杨结烟,她是辅助先保护好了得。
许江舟冲上去的时候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把剑是给自己的,那也肯定是神兵贵器,跟着自己连个名分都没有不太好。
于是当下就给起了个名字,就叫一二,这名字既没有倾注太多感情,又很实用。
要是有人约架,许江舟就和人家说我们数到三就打开,他直接喊一二,出奇制胜。
想到这儿许江舟就忍不住笑,这时候那刀疤脸也到了近前,许江舟一看他这脸就笑不出来了。
自己就是念叨念叨,这彪形大汉怎么还真来了?
许江舟第一下并没有想要刺中他,剑锋一转从他耳侧略过,直接斩断了大汉头顶的斗笠,许江舟又踢了一脚,直直地把斗笠踢进黄土中。
大汉见状板斧抡圆了就朝许江舟劈来,攻击力就这?也不知道让他埋伏在这儿的人是怎么想的?
嗷对了,信息还没更新,许江舟现在在外人眼里还是个文弱书生的形象。
那夏席清一个法师,带个辅助,带个累赘,打一个坦克,还真不太容易。
许江舟脑子里过了一遍游戏画面,手腕一转在大汉进攻的瞬间一剑封喉。
当然是点到为止,这可是重要的活口怎么能给杀了呢。
许江舟用剑抵在他的颈间,押到了夏席清面前,夏席清接过杨结烟递给他的药丸,捏着大汉的下巴塞了进去。
“这是不见灯,服下后如坠深渊,不见明灯。”
杨结烟语气轻柔一字字给他解释道。
大汉把脸一扭,恶狠狠说道:“就算死,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死是最易之事,只怕你现下是求死不能。”
夏席清的话说完大汉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吃了什么,明明有些慌乱,但眼里全是不屑,冷哼一声蔑视地看着三人,
杨结烟翻转指尖,催动不见灯,大汉 眉头瞬间拧成麻花,随后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面部狰狞身形不稳,但碍于许江舟的剑还是强撑着。
夏席清察觉他要自尽,一张符纸把他定住,这下就只能干忍着身上蚀骨钻心的疼了。
“我叫段英秀,是千照主座下的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