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来的很快,单从席面就能看出陆江澈这面子还是很大的,菜色很是丰富,而且看得出应该都是当地特色。
杯子里的月照影香气四溢,许江舟不太爱喝茶,他总觉得有股子苦味儿。
但这茶喝时先是鼻腔被冷冽的茶香灌满,入口清香回甘,且有股淡淡的花香,这花香不喧宾夺主,和茶香相得益彰。
“吃完饭我们去泡温泉吧?”
陆江澈夹了一筷子绿叶菜,询问几人的意见。
但并未有人答他的话,那就只能挨个点名了。
“老许,去不?”
许江舟想拒绝,但是一旁吃得正香的虚晴猛地一抬头,催他道:“去去去,江舟去,好久没玩儿水了。”
“行吧。”
陆江澈扭头看向一旁的萧珺蓁,用眼神问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几个大男人邀人家去泡温泉也不大礼貌。
萧珺蓁抿了口茶,道:“我不去,别扰了雅兴。”
她没具体说是谁的雅兴,但在场的除了两个闷头吃饭的都知道怎么回事儿。
“也是哈,这天寒气冷的,要不我也不去了?”
许江舟抬眸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说来温泉结果你不泡了,你让我和祁洵鸳鸯浴啊?
但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继续吃饭,抽空还给他夹了块鸡肉。
陆江澈夹着那块肉,偷摸看了眼许江舟见他挂着假笑在看自己,一下就心虚了,咬了口鸡肉当时眼泪儿就下了。
“你给我夹的是姜!”
许江舟露出诡计得逞后的笑,“你不说天寒么,给你驱驱寒。”
吃完饭几人着实无聊,但这又是难得的闲散时光,也乐得自在。
许江舟和陆江澈是纯粹的闲人,反正在哪儿都是无事可做。
萧珺蓁过完了千照集墟的主线,也不急继续往下,在这儿也算歇歇脚。
唯一真的忙人就是祁洵,临渊殿一大摊子的事儿要忙,自从许江舟复活这些活儿他已经全部接回了自己手里。
不过和夏席清分开之前,他早就交代好了,还像之前一样各宫自治,最后汇总到他手里。
他们是在陆江澈房间吃的饭,原本是要到大厅去的,但他房间的炭火着实暖和,白云英也不在,就怎么自在怎么来了。
许江舟半靠在贵妃榻上和虚晴猜谜语,陆江澈不知道在扣着桌上的什么东西,萧珺蓁在桌前看手里的书卷,祁洵倚在门边看着许江舟。
谜语猜到许江舟实在没有新的了,正冥思苦想呢,忽然瞧见贵妃榻的小桌子下有个棋盘,便招呼陆江澈一起下棋。
萧珺蓁一抬头就见着这俩人在博弈,到了近前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下得也看不出谁输谁赢。
祁洵也过来观棋,人家下棋都围起来,这俩人怎么是数条线呢?
“你们这下得是什么棋?”
虽然观棋不能言语,但萧珺蓁着实忍不住便问出了声。
“五子棋,新玩法儿,他输了我教你嗷。”
陆江澈第三次五子成线,扔下棋子嚷声道:“换人换人,太菜了。”
许江舟当然不服,拉着他又来了几局,还是一样的结果。
“萧姑娘你来。”
说着便让位给她,自己盘腿坐到了里面。
萧珺蓁也不用学,看也看明白了,起初陆江澈还很嚣张,他是碾压许江舟,但到了萧珺蓁这儿被碾压的就是他了。
这回轮到萧珺蓁喊换人了,祁洵当仁不让替补上场。
几乎下满了棋盘也没分出个胜负,这俩都是好胜心强的,于是决定真真正正的下一盘。
俩人棋艺都很高,就是每走一步思考的时间太长了。
本来下棋是因为无聊,好么,现在更无聊了。
许江舟打了个哈欠和陆江澈说道:“这俩都是熬老头战术,柯洁来了都得走文化,不然等下完棋直接能办退休了。”
陆江澈无比赞同他的说法,俩人对视一眼,忽然陆江澈吼了许江舟一句。
“你瞅啥?”
“我瞅你咋滴?”
俩人一言不合隔着棋桌就开始动手,互相掐着对方的左摇右晃,最终如愿以偿碰翻了棋盘。
目的达成,俩人心里都舒畅了,观棋不语是真君子,但是没说折磨观众不能反抗啊?
陆江澈故作惋惜道:“诶呀你看看老许,这搞得,行了行了,泡温泉去吧,我和你和好了。”
说着俩人揽着肩膀就出去了,留下那俩人站在原地半天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知道他们要泡汤泉,流华给他们拿了浴巾放在一旁便退下了。
陆江澈大大方方脱完衣服,伴随着舒服的赞叹声就下了池子。
都是大男人也不好扭捏,许江舟也脱了个干净,先试探了下水温便也泡了进去。
他闭眼享受的时候,就听见一旁有人在撩水,一睁眼果然是祁洵。
祁洵褪去了半边衣衫,许江舟看见了他肩膀上的伤疤,许江舟记得是那次在玄修陵受的伤,只是不知道为何伤疤还在。
伤他的并不是神兵利器,他能受伤是因为你那时魔气被封印。
以他的修为重新生出一块皮肤不是问题,难不成是卧薪尝胆?时刻提醒自己别忘了和正派的仇?
也不对,祁洵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那是为什么呢?
这件事还没想明白,祁洵一转身许江舟看见了他腰后的又一道伤疤,足有一指宽,横贯整个后腰。
“你的伤?”
许江舟也没意识到自己问出了口,发觉时已经晚了。
祁洵没回他,默默进了水里坐在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
“在东海,被鲛人所伤。”
许江舟不记得他去过东海,更不知道那是祁洵为了求得沧月珠,闯了东海鲛人的禁地,险些命丧幽蓝如墨的海底。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事,但还是打心眼里的心疼,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江舟早就察觉了,就在千照集墟祁洵没认出他的时候,那不仅是失望,更是失落,心里空落落的疼。
自南空岛回来到镜花水月宫的一路上,许江舟都在有意无意的靠近祁洵,那不止是安全感,更是一种心里的满足。
仿佛在祁洵身边就算待在临渊殿也没什么不好的,就算天天吃临渊殿的食堂也行。
心里想着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朝着祁洵靠近,虽然是一点一点地挪动,但他自己发觉的时候,手已经碰到了祁洵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