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舟只能看懂这上面写的都是药材,中医他可就不懂了,但还是想调侃祁洵两句。
他用祁洵给擦干净的手捏着药方,另一只小脏手就要去摸祁洵的脸,被人一手拿下,按在手心再次擦干净。
手被擦着,嘴也不闲着,“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也吃过这药?”
祁洵面上没有一丝别样的情绪,还是温温柔柔的给他擦着手,指尖指缝没一个落下的。
“我用不用吃这药,你不知么?你要是说不知,今晚我再让你知道知道。”
许江舟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这么一脸正经得说出这么涩涩的话。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白正宏那方面不行,那贺嫦的孩子是哪来的?
“要是四年前白正宏也有五十几了吧?吃这药不奇怪,但孩子是谁的?”
“这种事除了贺嫦,就只有白正宏最清楚了。”
他们把整间屋子都翻看了个遍,但除了药方就再无其他了。
许江舟把药方揣进怀里,临出门问祁洵确实这药方真的是治疗肾精亏虚的么?
“自然,修法之人这些自然知晓。
还是个全才,许江舟真想说一句: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走到一处拐角,许江舟想往左,祁洵要往右。
“你不觉得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地方,我们忽略了么?”
祁洵这么一说,许江舟还真想不起来哪被忽略了,因为基本上都没找到过,只能懵懵地摇头。
“郝良住的屋子。”
许江舟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么个地方给忘了呢,这郝公子肯定也绝非等闲之辈。
幸而庄上的丫鬟都放了大假,白云英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几人也不用隐藏着寻找,速度就快了很多。
这已经是第四次来这间房了,两人一个找东面一个找西面。
许江舟摸着枕头下面,忽然指尖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把钥匙。
这可就难了,这庄上的房间虽然没有上百,但要是一间间开下来,也得不少时候,而且也不一定就是山庄房间的。
许江舟继续在被褥下面摸着,这回可就没东西了。
他坐在床沿有些泄气,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要是直接审问白云英、越蓉也不合规矩,问白正宏估计也问不出个什么。
这点积极性全被打压在这儿了。
他就这么想着,忽地眼睛瞥见床架子缝儿里似乎夹着什么东西,他伸手拿了下来,是一封信被折成小块塞在里面。
信的内容写的很隐晦,但多次提及多年前的事,大致是叫郝良来嘉草山庄解决一下多年前的事。
落款竟然是贺嫦,日期是七日前。
死了四年的贺嫦在七天前给郝良写了封邀请信,邀请他来干嘛?送死?
别说这事儿还真诡异,真有厉鬼索命那意思。
祁洵那边也有了收获,他在郝良的包里发现了几个骰子。
再去看他的手,指尖都是茧子,的确是常拿骰盅的人。
一个茶商,还是一个赌鬼?
几人汇集到一起把各自的发现都说了,萧珺蓁那边跟着白云英,自从她和越蓉说完话后,她就在书房里忙活着。
陆江澈跟着越蓉,他试探过她,虽说看不出武功多高,但她有一点就是很灵活,能轻松躲过陆江澈从房上扔出的雪团。
事情仿佛有了头绪,但再继续下去的可能性不大了,许江舟提议道:“看来我们要找庄主聊聊了。”
萧珺蓁很赞同他的想法,直接起身往外走,“这叫审问。”
白云英一见几人来,热情地招呼几人坐下,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
萧珺蓁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她这人有什么必须说出来。
“茶就不喝了,白庄主请问您为何将您父亲囚禁起来?”
闻言白云英倒茶的手顿了一下,但还是面带微笑继续斟茶。
“萧小姐那里的话,我父亲早就死了。”
“你以为你毁了他的容,割了他的舌头,就没人认得出来他了?用不用找几个你们庄上真的老主顾来认认?
对了,真的主顾,郝良怕不行吧?那你的嫂子呢?不是贺嫦的那位。”
白云英浅笑了一下,坐回书桌后面。
“我知道你们也是修仙之人,何必掺和这档子事呢?别扰了诸位清修。”
萧珺蓁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原本温暖的屋子有了冷气的介入,骤然冷了几分,她靠在窗边眼睛瞄着白云英。
“既修了仙道,自然要管世间不平之事,你父亲的确该死,但你兄长嫂子,孩子何辜?”
白云英不气反笑,可笑着笑着脸就冷了下来,眼神也有些阴郁。
“何辜?”
她冷哼一声,长长抒了一口气。
“那越蓉又何辜?贺嫦和白松澜这对奸夫淫夫,她为了当上正妻,竟,竟找了个男人来毁越蓉名声。
白松澜借此由头,休了她。”
许江舟在一旁问道:“那男人是郝良?”
“是,是我们以贺嫦的名义叫他来的。
他是赌徒,知道贺嫦已死还敢来,他以为我和白松澜他们是一伙的,想借此敲诈我一笔,呵,他也是穷疯了。”
陆江澈抿了口茶,道:“所以白正宏和贺嫦真的有奸情?”
白云英摇了摇头,眸子明亮,没有丝毫胆怯看着陆江澈。
“谁叫他名声太好,我只是让下人说了几句闲话,白松澜就信了。”
“朱闽的死与你们无关?”
听见许江舟的话,她又转头看向许江舟,此时的白云英和第一次见面时别无二样,神色也没有丝毫改变。
应该在她心里这并不是件错事吧。
“无关,是郝良想谋财,失手杀死了他。”
白云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索性竹筒倒豆子说个清楚。
四年前之事就如方才所说那样,白松澜与贺嫦共谋,以通奸之名休了越蓉,吞了她的嫁妆。
越蓉娘家将她拒之门外,母亲为此上吊自尽,越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也因此身败名裂。
彼时白云英早已长大成人,只等时机为母报仇。
于是便有了这一出离间计,并大获全胜。
杀死郝良是她们的最后一步,当年郝良做完诬陷越蓉偷情之事后便销声匿迹。
她们知道白松澜给了他一大笔钱,就算他挥霍无度也足够花一段时日。
但也就是这段日子,让白云英和越蓉失去了他的消息。
直到一个月前,郝良在临县现身,白云英便给他写去了信,约他到嘉草山庄。
至此最后一个仇人死去,二人大仇得报。
白云英说完的同时,流华来禀报说官府的人已经到了。
三人齐齐把目光看向了那位正义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