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被山上的声音吸引了,许江舟竖起耳朵听着,但眼睛没离开过蓝轲。
姥姥个腿的,自己最恨的时候都没舍得打祁洵一下,他上来给打了,这是欺负家里没有大人了是不!
蓝轲同样看着许江舟,他眼底闪过一瞬的寒光,许江舟捕捉到他的敌意后,抬了抬手上的剑随时准备应敌。
两方都是敌不动我不动,一旁的蓝毓看样子是懒得动,自打蓝轲出来他的神情就没变过,二人虽是双生子但就是能一眼分辨出谁是谁。
许江舟也不知道是自己年纪大了还是怎么着,蓝轲一个细微的动作他没有捕捉到,等发觉人已经向山上跑去了。
他刚想追,却被祁洵伸手拦下了。
“山上不明,不能贸然追。”
这追也不是,干等着好像有点失了气势,许江舟叉着腰等夏军师拿主意。
“尊上,还是要追。”
末了,冲着叉腰的许江舟说了句“有江舟在,不用怕。”
许江舟当即清了清嗓子吸引注意力,随后又理了理身上的斗篷,回给夏席清一个“你懂我”的眼神。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分说就往山上追去,还未到坍塌的跟前,就已经感受到了扬尘,可见坍塌物的巨大。
倒塌的是山顶上的围墙,石头滚落了一地,但可以想见它“活着”时候的气势。
看不出有打斗的痕迹,倒像是自然倒塌的。
蓝轲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不过那些火团倒是都围了过来,照亮了院子。
这里甚至看不出生活的痕迹,屋子依旧是没有窗户,但是不像木箱了。
像是一口棺材,这是许江舟见到这个木屋的第一反应,处处透露着阴森可怖。
杨结烟没有近战的能力,就站在门外等着,许江舟让虚晴过去保护她,小家伙这回也很乐意。
以前这种事肯定要祁洵打头阵,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家里出了个“全村的希望”。
许江舟用剑砍断门栓,一脚踹开门。
爽!不讲礼貌太爽了!
开门的瞬间一股子阴寒之气瞬间扑面而来,祁洵上前一步挡在了许江舟的身前,他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了什么。
许江舟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他头皮现在得发麻一下。
祁洵抬手扔了一个火团进去,许江舟刚想让他注意山林防火,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下攥紧了祁洵的手臂。
外面昏暗看不太清屋子的全貌,这下火团一照,这里面足有二百余平,四周的墙壁肉眼可见的冒着寒气。
正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桌,两侧坐着十几人,但没有一个活人。
这些人不知是被冻死在这儿,还是事先摆好了姿势再被杀死,他们死状各异,有手舞足蹈似乎是正在跳舞的,有的举起一只手似是要夹菜,还有人正准备攻击对面的人。
因为寒气的缘故,这里并没有难闻的尸臭味儿,但这些尸体面目狰狞可怖,许江舟压根就不敢细瞧。
他想拉着祁洵退出来,这时却听见半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猛地回头就见那些火团正越聚越大,现在已有一个石墩子大小。
他还在纳闷这是什么,就见那火团飘飘晃晃朝着他们过来了。
许江舟下意识的看了眼祁洵,他面色凝重,刚想问怎么了,就见祁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几个人就眼看着那火团越聚越大,但都不敢有什么动作。
就在众人神经紧绷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块石子正中火团中央,霎时间火团似乎是被风吹散般左摇右晃起来。
眼见着火团竟散成无数星星般的光点,布满了整个天空。
祁洵眉心微微动了一下,顺势将身后的许江舟推进屋里。
蓝毓也紧随其后跟着祁洵进了屋内,许江舟心想自己还是太讲文明了,不然就应该让蓝毓以祁洵为圆心,以十里地为半径,径直离开。
方才在山腰祁洵受伤出来,他也赶过来查看,许江舟就没在意,眼下又靠了过来。
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症犯了??!
但这紧急时刻先放下私人恩怨。
许江舟想问祁洵怎么回事,就见他给了夏席清一个眼神,夏席清瞬间领会他的意思,符纸脱手而出打在了火团之上。
与此同时,火团稳定不少,他刚想回身去喊杨结烟,但那些光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意图,又重新聚集起数个火团来,旋即朝着几个方向飞去。
电光火石之间,祁洵一个法团打在火团之上,给夏席清争取到了时间。
许江舟见状,立刻以剑画阵阻挡了火团的去路,无奈火团只得再次融合试图冲破法阵。
夏席清赶到杨结烟身旁,虚晴早就做好了防御,见他来了才收起水盾。
几人都顺利进屋后,祁洵施展术法掩护许江舟撤退,数道法团打出二人才得以进入屋内。
夏席清早就在门上贴了符咒,那火团只得撞门但进不到门内。
“那是什么东西?”
许江舟一手扶着祁洵的手臂,一手拍着胸口平复着呼吸。
“是噬神萤虫。”
“我就说嘛,这要是萤火虫吗,这得是吃炸药长大的。”
夏席清加固着门上的符咒,解释道:“它们能吞噬人的魂魄精元,数量庞大无法杀死,只能抵挡。”
这山上照明不都是靠着噬神萤虫,这么危险,这不相当于用明火点瓦斯么?
“它们怎么突然就发疯了?”
祁洵又向屋内丢了几个火团,把许江舟护在远离尸体的一侧,牵着他的手往里走。
“丢过来的石头上有让它们暴躁的药物。”
杨结烟在他们身后解释道。
沿着长桌进到最里面,就只看见了一面墙,这里仿佛是个会客厅,客人就是这些死状各异的尸体。
左右看了一圈墙上也没见到有什么机关,忽然许江舟闻到了一股很淡的味道,方才还没有,应该是有火的原因那些味道也飘散开来了。
许江舟仔细顺着味道去闻,但手还紧紧攥着祁洵,这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都比十几具尸体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