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在于弹药,每条防线消耗的各型弹药都不低,反复交替掩护中需要的燃料也不少。二团的后勤连已经跑断了腿也供应不上这样快速的消耗。
比如现在,七营的所有车载迫击炮炮弹和抛射式布雷索都已消耗殆尽,方斌命令迫击炮连和布雷车去预定补给点补给弹药。不光是迫击炮,步战车的40毫米机炮,各车的车载武器站所剩弹药也不多了。
吕芳婷拉动机炮炮栓,最后一格炮弹开始装填,她有五秒钟的时间报告情况:主炮弹药最后100发!
方斌抬头问道:同轴重机枪弹药剩余多少?
吕芳婷看了眼显示器,回道:270发!顾老师,快点装填!
顾文东打开身边的弹药仓,翻找了一番只找出两箱重机枪子弹,他一边把弹链链接到一起,一边喊道:最后100发!
六个被蓝色闪电环绕的光团从车阵中飞出,它们的速度并不快,慢慢悠悠的撞进了尸群。没有爆炸,没有浓烟,所有接触到光团或者不幸出现在它们前进路线上的活尸都被瞬间溶解成骨灰!
如一块被熔化燃烧的铁掉入了冰块中一般。
那是刚刚被编入七营的车载双联等离子炮!
这种车载双联等离子炮采用“45式”步战车的底牌,后面的装甲乘员舱被一整块巨大的电池和液氮冷却液罐所替代,用于给等离子炮充能和冷却。
方斌在城防工事上见过等离子炮,也见过开炮的效果视频,但亲眼所见还是头一次。
威力确实巨大,但射速很低,也很不稳定。
这玩意儿需要大量的电力充能,需要大量的液氮冷却,最高射速也才三分钟一次。
装甲车厢里那块巨大的电池也只够它发射五次。
它还有一个超载模式,等离子团的威力会大大提升,它的射速也可以提高。代价也很简单,就是把整台步战车炸上天。
所以自打编入七营,方斌就没敢用过这玩意儿。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要遵守操作规定,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没有曲射火炮,没有雷区,自杀式无人机一直没有得到补充,方斌手里能打的牌不剩什么了。
可距离王旭要求的坚持最少三小时还剩一半。
想来后面的六营八营都差不多。
自己还要多坚持一会儿,几分钟就好。
方斌推开指挥台,从舱壁的武器架上抓起一支单兵火箭筒,爬上了装甲指挥车的车顶。
尸群还有三公里,正好是单兵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的打击范围。
无需命令,方斌打出的第一发单兵火箭弹就是命令,各车的成员纷纷爬上车顶。
顾文东把一发无后坐力炮弹塞进炮膛,拍了拍方斌的头盔。
方斌的身体一震,炮弹飞出炮膛,尸群中闪出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吕芳婷看向单腿跪在炮塔旁的方斌:老公,尸群距离1000米。
方斌打开通讯频道:所有车辆转向,尸群距离500米时以二十公里时速向后撤离,步兵在距离300米时开火。尸群的速度已经减慢,不要慌,尽量拖延它们!
活尸也是一种碳基生物,无论怎么变异,它们也无法逃脱不了物理定律。
不停顿的追逐了将近五十公里后,尸群的体力也在逐渐衰竭。
他顿了顿,补充道:所有用光车载武器站弹药的辅助车辆,可脱离阵型自行前往后方补给点等待主力集结。
尸群越来越近,七营终于打光了最后一发火箭弹,连重机枪也为了节约弹药开始了点射。
步战车里的步兵纷纷爬上车顶,准备用步枪迎敌。
他们手中的激光步枪有效杀伤距离是1500米,方斌要求300米开火时为了保证最大命中率。
方斌把激光步枪从背后的磁力锁上解开,打开保险,嗡嗡声开始响起,那是步枪正在充能。
他看了看步枪上的电池残量显示,是绿色的,那就是可以发射150次。
装甲炮塔的顶盖打开,吕芳婷从里面探出半身,她也拿着一支激光步枪。
不用说,炮塔的40毫米机炮和重机枪都没有了弹药。
六个光团再次出现,撞向了尸群。
方斌偏头看向那三辆双联等离子炮车,一股股白色的烟雾笼罩了它们的炮塔,那是液氮在进行冷却。
第三次发射,车载电池还能发射两次。
说真的,这东西的威力确实很大,虽然无人机还没有传回击杀统计,不过光凭目视观察,这三辆炮车的一次齐射就远远超过了营里其他普通化学能武器。
在等离子团自行消耗光所有能量之前,没有什么能阻挡它的前进。
脚下的“青牛”指挥车开始慢慢加速,方斌深呼吸了几下,把激光步枪举起,枪口瞄向越来越近的尸群,头盔内的辅助瞄准计算机迅速标记出最近的目标。
方斌慢慢呼出一口气,然后扣动了扳机。
那架绘有红星八一的无人机飞得歪歪扭扭好像随时会坠毁一般,但还是倔强的飞在前面引导着车队的前进方向。
尸群已经被突然出现的一支军队吸引了注意力,不再追逐他们这支车队。
生死的压力消失,胸口的疼痛再次出现,安娜又吐了两口血。
没有药物,甚至连医生都没有,最后一名医生在车队冲出营地时没有来得及登车,在被活尸扑倒后拉爆了身上的手榴弹。
天知道奥列格那个老兽医从哪弄到的手榴弹,愿他的灵魂安息。
不过安娜现在已经不太担心自己的伤势,前面就是华夏军队,华夏和自己的祖国关系一直很好,他们所有人都会得到庇护,热气腾腾的饭菜,安全的住所。自己的伤势肯定会得到良好的医治,就好像在莫斯科时给自己治疗手臂的那个华夏军医。
上帝啊,他可真帅气。
如果是和平年代,安娜会和他一起在涅瓦河旁散步,会和他在阿尔巴特大街上喝着咖啡,如果他能送给自己一束花,那就更完美了。
安娜的手在机械的装填着弹匣,脸上泛着病态的红。
驾驶员也在不停的咳嗽,能听得出,他的健康情况也很糟糕。
尽管他们的车队以全速冲过了沿途的辐射区,但每个人都受过超量的辐射。
所有能找到的防辐射服和抗辐射药剂都给了孩子们,他们这些成年人只能硬挺着。
现在,所有的磨难都得到了回报,希望就在前方,那些强悍的华夏军队会庇护他们的。
“最后五公里,前方就是华夏军队实控区!”
无人机传来的喊话让安娜更安心了。
车队进入了一道由集装箱和废弃车辆堆砌而成的简陋防线,无人机引导着他们停在了一处空地,这里停着一整支华夏军队。
来自大毛国的幸存者们离开几乎散架的破烂车辆,被集中到了空地中间。
所有人都被缴械,无论是步枪手枪,还是匕首,哪怕是一个铁片都不被允许保留。
这和安娜的幻想有些区别,不过那些穿着全覆盖式外骨骼装甲的华夏士兵还算礼貌,所有的缴械都是他们的要求,并没有主动上前暴力抢夺武器。
一名高大的华夏军官走出队列,来到他们面前,外骨骼装甲的扩音阵列发出的声音是纯正的莫斯科口音。
这不意味着这名军官会说斯拉夫语,同步翻译系统二十年前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了。
“不久前,一支和你们同样来自大毛国的幸存者,在哪怕是明知我们的身份情况下,依然袭击了一支我们的侦查小队。”
“他们劫掠了侦察小队的武器装备和车辆,杀死了所有战士。”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对所有来自大毛国的幸存者保持谨慎。”
“我向各位保证,所有幸存者都会得到足够的食物和干净的饮水,还有医疗帮助。”
“前提是,你们不会把枪口和刀子对准为你们提供帮助的华夏军人。”
“我们会为你们提供一切基于人道主义的庇护,前提是遵守我们的纪律。”
“如果没有异议和问题,那就请所有伤者和患病者接受军医的初步检查和处理。”
“稍后,我们将把大家转运到后方的基地,这里很快就会变成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