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刑之人割下了一块薄薄的肉,本来下刀前他觉得不就是割几块肉吗?他自小就练,人肉与猪肉有何区别?
却没有想到就这一下,就让他用尽了身上的力气和心力,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落在了魏元禄刚被添的刀伤上面,让魏元禄本就疼的发抖的身体抖的愈发激烈!
行刑人的双手也跟着魏元禄抖了起来,他看着这不断冒出鲜血的刀口,不住的吸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而魏元禄的双眼坚定,竟然一声不吭,没有惨叫,也没有求饶,更没有求死,只是他的脸越来越发苍白……
在旁看着的士兵一开始也是不忍直视的,但是看了一眼那留下的鲜血,那胆子也大了,有许多人都叫嚣了起来,先是一句催促着:“接着割啊!继续下一刀啊!”
又紧接着一句:“那老倌!你倒是问他啊?问他小皇帝在哪?疼成这样了还能一声不吭!真看不出来是没根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一出全场哄然大笑起来,这笑声里含着无尽的羞辱。
那行刑的老倌都这双手,实在是下不去刀了,听见了这声没根的东西后,转头向那些士兵看去,眼神里满是警告。
那些士兵被他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此时的老倌看起来像是从阴司里出来的恶鬼一般唬人,因为他本来便是酷刑的掌刀人,比一般人要阴狠些,更不要说他在行刑中的样子了。
老倌又转头面向了魏元禄,言辞恳切的问着他:“魏公公,不如您就说了吧?小皇帝那里必然有人保护,您何必硬扛着呢?”老倌也不是一直用猪练手的,之前也动过刀,只是从未碰见过如此硬骨头的人。
魏元禄听了老倌的话,连眼都没有抬,他只是想用自己最后一点能力护着他的主子,他哑着嗓子咧了一下嘴:“老倌……你的刀顿了,手法也不太好……呵呵……”
“哎!”老倌叹了口气,他尽力了,确实是劝不动,他也不浪费自己的口舌了, 此生动刀的次数不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已然是超脱了所谓的硬气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是个人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无男儿身,却依然不失男儿气概。
他只能狠下心来操起了刀,一刀一顿问着魏元禄,而魏元禄回应他的只有默然,对生命,对自己生命与伤痛的默然,他的信念依然超出了身上的伤痛……
老倌第一次有了敬意,魏元禄让他肃然起敬,他的手也因这这丝敬意再次颤抖了起来,险些就握不住刀了,差点就掉了下去。
一刀接着一刀,一刀又接着一刀,那些士兵看的越发兴奋,喝彩声此起彼伏,却因为魏元禄的一声不吭归于了沉默,那些人的心情越发的复杂起来,逐渐变为了对魏元禄的同情与敬佩……
逐渐的场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原先叫嚣着问魏元禄的那人,也将头羞愧的低了下来。
场上只有一刀又一刀的削肉声,还有割一刀后的问话声:“小皇帝在哪呢?”
回应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老倌看着魏元禄的手臂,整个手臂的血肉几乎全无,透着森森白骨,感叹了一句:“魏公公……真……真的值得吗?”他问的声音虚的很,值不值得的,只有自己知道啊!
魏元禄看着老倌,苍白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个真心的笑容:“值得!”就是这两个字让魏元禄心甘情愿的为了轩辕文革献出生命。
所有人都被这两个字动容了,却各为其主,各司其职。
轩辕温梧看着大家的变化,再看着魏元禄的惨样,却没有丝毫的心软,只因为魏元禄不肯配合,就暴怒了起来:“你闪开,刀给本王!多什么话?”他一脚踹开了那老倌。
他接过了刀,一刀又一刀的发泄着,口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说不说?你说不说?”
他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深,他削的烦了还会往魏元禄的大腿上扎一刀,转着刀,发狠的问他:“说啊?”
“说不说,你说!”他越扎越疯狂,一次比一次狠。
而魏元禄依旧是一副默然且瞧不起他的模样。面上带着无比讥讽的笑。
这更加刺激了轩辕温梧的神经,他疯了一般的笑了起来,他加速的不断的挥着刀。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场面十分残忍,让许多汉子看着那飞溅出来的鲜血,都呕吐了起来,是恐惧,是震撼。
老倌看着轩辕温梧的疯狂模样,吓得不断的往后挪着,挪的速度太慢,又换了爬……
只是他刚爬了两下就被轩辕温梧薅了回来,将刀又递给了他:“继续!”轩辕温梧的眼神阴狠,表情扭曲,再加上魏元禄的血溅在了他脸上,显得犹如人间恶鬼一般。
老倌不得意颤巍巍的接过了刀,小心的向魏元禄的方向挪动,发现了此时的魏元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让他慌了起来,轩辕温梧可没没让魏元禄死啊……
他赶紧爬向轩辕温梧的方向,慌里慌张的求着轩辕温梧:“吝王,不,盛……盛王,魏公公要死了……怎……怎么办?”他是真的害怕了,怕这疯了的轩辕温梧要了他的命!
轩辕温梧此时用这一个小兵的衣裳擦着手上的鲜血,眼神阴郁的扫了一圈,找到了被吓的发抖的张宗孺,指了一下。
张宗孺看轩辕温梧指向他,缓缓的站了出来,只是完全没有听见是什么事情,吓得六神无主了已经。
那老倌一眼就知道了吗什么情况,赶紧跑向了张宗孺,向他说了个明白:“您来看看魏公公,魏公公像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老倌边和他说,边将他拉到了魏元禄的身边。
张宗孺看着鲜血淋漓,一些地方只见到森森白骨的魏元禄,手抖着要拉过魏元禄那只完好的手臂,帮他把脉,看看如何用药。
这时就听见了轩辕温梧阴着嗓子来了一句:“只要吊着他的命就好,死不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