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三字,却如巨石入水,再度激起千层浪。
场内惊叹声、议论声交织一片,众人纷纷感慨这场竞价之战,已然陷入白热化的胶着,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而林凡站在一旁,暗自攥紧了拳头,心中的狂喜如暗流涌动,面上却还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紧张与期待,静待这场“竞价”高潮迭起。
富商此刻全然没了往昔在商场上的潇洒与矜持,整个人仿若被胜负欲点燃的火药桶,濒临失控。
他的头发因频繁抬手挠抓而凌乱不堪,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耷拉在额前,衬得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愈发狰狞。
脸颊涨得紫红,恰似熟透过头、随时要爆开的果实,脖颈处青筋暴起,蜿蜒扭曲得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皮肤下剧烈跳动。
上身那件原本笔挺讲究的衬衫,此刻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汗渍在领口、胸口处晕开大片污渍,西装外套被他狠狠甩落在地,名贵皮鞋也因不断跺脚、挪动,沾满了灰尘与石屑。
“八十五万!”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那声音恰似一道炸雷,震得旁人耳朵嗡嗡作响,惊得围观众人不自觉往后缩了缩身子。
这吼声里,既有对翡翠志在必得的执念,也藏着即将触碰到极限的绝望与不甘,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耗尽全身力气才艰难挤出。
其实,富商心底清楚,这个价格已然逼近他给自己划定的底线。
每一次加价,都像在割肉,是在动摇他生意场上资金流转的根基。
在喊出这数字时,他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咔咔作响,身子微微颤抖,好似在与内心的挣扎做最后抗衡。
如果此番还拿不下这块翡翠,那他便打算决然放弃。
虽心有不舍、满是遗憾,但多年在商海沉浮铸就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因一时意气,让自己陷入太深困境。
老者依旧神色平静如初,像是超脱于这场疯狂竞价之外的旁观者。
可那深邃眼眸里偶尔闪过的精锐之光,又表明他正全身心投入这场翡翠角逐。
手中的核桃匀速转动,“咔咔”声沉稳依旧。
在富商的怒吼声后,短暂沉默里,这声音愈发显得气定神闲,似在无声嘲讽富商的失态,又似在为自己的出价铺垫节奏。
围观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目光在富商与老者间来回游移,满心好奇与期待,想瞧瞧这一回,老者又该如何轻巧接招。
这场胶着的价格拉锯战,究竟会以怎样的天价画上句号。
而林凡站在一旁,心跳随着报价起伏,表面佯装平静,实则暗自欣喜。
场内,气氛紧绷得如同上满了弦的利箭,一触即发。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富商与老者之间激烈且胶着的财富对弈之中,目光在那块翡翠以及两位竞价者之间来回穿梭,好似要从中窥探出这场鏖战的最终结局。
老者宛如一尊历经岁月沉淀、风雨打磨的古佛,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却又不得不折服的沉稳气场。
他身着一袭墨蓝色唐装,细腻的绸缎面料随着场内细微的气流轻轻拂动,衣摆下露出的手工千层底布鞋,质朴中透着讲究,鞋面上的暗纹与唐装遥相呼应,彰显着主人低调而深厚的底蕴。
只见他脊背挺直,双手闲适地搁在扶手上,那对被摩挲得油光发亮的核桃,在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间不紧不慢地转动着,“咔咔”声响,恰似古寺晨钟,沉稳、规律,一下一下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尖上,为这剑拔弩张的竞价现场平增几分悠然淡定之意。
在富商近乎崩溃地吼出“八十五万”,且那焦虑、不甘与决绝交织的情绪还在空气中弥漫未散之时。
老者眼皮都未多抬一下,只是目光自那翡翠上轻轻扫过,仿若在与这稀世珍宝进行一场心领神会的私密交流,重新估量着它在这场价格角逐里愈发凸显的价值。
短暂的停顿后,他薄唇轻启,不疾不徐,语调平和舒缓,带着几分云淡风轻的笃定,悠悠然道:“八十六万。”
那声音不大,却似有着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在这寂静得落针可闻的场子里清晰传开,瞬间打破了富商妄图以气势“压价定局”的幻想。
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引得周围一片低声惊叹与交头接耳。
旁人望向老者的眼神里,满是钦佩与揣测,惊叹他这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揣测他到底家底多厚、魄力多足。
才能在如此高价、这般紧张局势下,依旧这般从容不迫、进退有度。
而那富商,听到老者报价,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愤怒与无奈。
身体因情绪激荡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好似要把所有的不甘都通过这细微动作宣泄出去。
其内心在做着艰难挣扎,是继续咬牙跟进,还是就此放弃,保住剩余“家底”,那纠结全写在了涨红的脸上。
林凡站在一旁,表面看似眉头紧皱,满脸焦虑,实则心底早已乐开了花。
这场价格战越焦灼、攀升得越高,他所谋划之事收获的“果实”便越发丰硕。
此刻,他只静静等着这场竞价的下一幕精彩上演。
“老家伙,算你狠!”
富商突然咆哮一声。
场内,空气仿若瞬间被富商这声充满愤懑的叫嚷点燃,紧绷的气氛“啪”地一下断裂开来,所有人在看着富商。
富商此刻活脱脱像一头斗败的公牛,满脸涨得紫红,那颜色深得近乎发黑,额头上青筋暴突,如同一条条愤怒扭动的蚯蚓,汗水顺着太阳穴、脸颊不停地滚落,将他原本还算整洁的衬衫前襟彻底浸湿,狼狈地贴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上。
他双眼圆睁,里面血丝纵横交错,恰似一张疯狂织就的血网,燃烧着不甘与怨怼,死死瞪着那依旧在台上散发幽绿光芒的翡翠,好似它是这场羞辱与挫败的罪魁祸首。
“不要了,给你了!”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个音节都裹挟着浓浓的火药味,嗓音因嘶吼变得沙哑粗粝,尾音还带着未消的颤栗。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骂骂咧咧的嘟囔,那些话语不堪入耳,满是市井粗话,宣泄着他内心的愤懑与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