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白云派的大师兄缓缓走上前来,神色略显尴尬,开口说道:
“李岳山,刚刚是我师弟冒犯了,这疗伤丹药就当是赔礼了。”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粒散发着淡淡光泽的疗伤丹药,递了过来。
李岳山并未伸手去接丹药,而是弯腰抓起地上韩长空的飞剑,紧紧地握在手中。
“道友,你这丹药不适合凡人服用,所以老夫告辞了。”
李岳山淡淡地说道,说完便将自己的飞剑祭出,抱着小牛踏上飞剑,朝着红岩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心中清楚,小牛如今还是凡人之躯,若是服用了修士的丹药,体内脆弱的经脉根本无法承受丹药中蕴含的强大灵力,必定会爆体而亡。
白云派的大师兄看着李岳山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脸阴沉。
他之所以会拿出丹药赔礼,一方面是为了维护门派的声誉,另一方面也是看在李岳山在坊市待了二十年,在散修圈子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若是换做其他普通散修,他恐怕根本不会理会。
这便是门派弟子和散修的区别所在。
门派弟子出门在外,往往受到诸多规矩和名声的束缚,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考虑到门派的利益和形象。
而散修则相对自由,但也因此常常处于弱势地位,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在这残酷的修仙界中求生存。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此处没有这么多散修在场,以白云派弟子平日里的行事作风,这李岳山今日恐怕必将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此时的李岳山心急如焚,抱着小牛不顾一切地朝着医馆疯狂赶去。
他一边全力操控着飞剑,在夜空中如流星般疾驰,一边运转体内灵力,小心翼翼地为小牛疗伤。
一个普通凡人,又怎能承受得住一个炼气后期修士的一击呢?
好在对方当时也只是随手一挥,并未下死手,所以小牛目前只是内脏受到了损伤,调养些时日,应该就能逐渐恢复。
“叔叔”
此时,怀中的小牛意识模糊,嘴里喃喃地呼唤着。
听到小牛这微弱的呻吟,李岳山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他深知,韩长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然,那柄一直与韩长空形影不离的飞剑,为何会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呢?
而且,自己匆忙赶来时,空气中的灵力已然恢复了正常,显然那场激烈的战斗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哎,这小子真是太可惜了。”
李岳山忍不住长叹一声,心中满是惋惜。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牛,暗自思忖,“也罢,就当是还你韩长空一个人情吧,小牛这孩子,老夫便照看了。”
在他看来,只要将小牛平安养大成人即可。
小牛如今已经十一岁,再过不了几年便能长大成人。
而且,自己目前所拥有的灵石,也足够维持自己几年的修炼所需。
等过几年,小牛长大一些,自己便可以离开。
半个时辰后,李岳山终于带着小牛回到了医馆。
他急忙将小牛安置在屋内的床上,然后迅速开始施展手段,帮助小牛恢复伤势。
就在这时,小牛悠悠转醒。
“李伯伯,难道叔叔真的死了吗?”
小牛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期待,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李岳山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小家伙如此聪慧,心中思索一番,觉得也没必要刻意隐瞒。
于是,他缓缓点了点头,随后轻轻地掏出韩长空的飞剑,递到小牛面前。
“这也算是你叔叔留给你的东西了,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李岳山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小牛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期许。
“小牛,男子汉大丈夫,可要振作起来啊。你得为你叔叔报仇雪恨。”
李岳山试图激励小牛,希望他能从悲痛中走出来。
听到“报仇”二字,小牛原本黯淡的双眼瞬间爆发出灼灼光芒。
他死死地盯着屋内墙上那个大大的“剑”字,随后又缓缓看向手中的飞剑,仿佛在那一瞬间,心中已然立下了不可动摇的誓言。
“叔叔放心,小牛定将斩杀天下邪修,为叔叔报仇。”
小牛的声音虽然稚嫩,却透着一股坚定无比的决心。
李岳山见小牛重新振作起来,心中稍感欣慰,可随即又微微一愣。
他察觉到这孩子执念似乎太重了,这在修仙之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牛,报仇的事情急不得,要循序渐进。你先好好休息,伯伯这就去给你熬制汤药。”
李岳山轻声安慰道,说完便转身退出了房间。
小牛看着李岳山离去的背影,待门关上后,他立即从棉被下边小心翼翼地掏出水袋,然后轻轻地喝了一口。
这水袋里装的东西可神奇了,每次自己累得仿佛快要散架的时候,只要喝上一口,所有的疲惫都会一扫而空。
喝完之后,小牛又仔细地将水袋藏回棉被下方,这才静下心来,开始全神贯注地打量起墙上的“剑”字,眼神中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此时,遥远的天际,一道泛着蓝色的光芒正在急速的向着远处疾驰。
“师傅,这小子还能救活吗?”
此时,救下韩长空的师徒二人也是焦头烂额。
“为师我连三阶丹药都给他服下了,要是还救不活,咱们就直接找个坑埋了吧。”
“师傅,这不好吧,这岂不是白白浪费一颗三阶丹药?”
闻言,老者的眉头如遭电击般剧烈跳动起来。
他微微眯起双眼暗自思忖道:
“反正距离抵达谷内还有几天时间,这小子究竟能不能挺过去,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时光悄然流转,四天转瞬即逝。
韩长空在混沌的意识中悠悠转醒,只觉得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斤巨石,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只见两个巨大的鼻孔近在咫尺,几乎占据了他整个视野,那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瞬间头皮发麻。
出于本能的恐惧,韩长空像被弹簧弹起一般,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脱口而出:
“你谁啊?!”
待慌乱的情绪稍稍平复,韩长空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站着的竟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
她身姿婀娜,面容绝美,肌肤胜雪,眉眼间透着一股灵动之气。
此时,她正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韩长空。
白衣女子见韩长空终于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轻启朱唇说道:
“你可算是醒了。师傅都说了,要是你今天还不醒,就要把你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