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出院日子。
姜衡去王铁柱那借来板车，在上面铺着棉被，办好出院手续后，抱着孩子放上去包好，就露出来个小脑袋。
糯糯怀里抱着暖手袋，小脑袋看看四周，奶呼呼声音喊着：“妈妈，家家~~”
“乖，我们回家了。”
司念温柔抚摸着女儿的脸，入手温热明显不冷，心里踏实了。
这些日子好吃好喝补着，原本消瘦的脸上，也多了些肉，白里透着几分粉，看着气色好了不少。
“媳妇你也上去坐着，走着多累啊。”
“啊，不用了，你推着糯糯就成。”
姜衡看着她泛红的小脸，知道她是害羞了，走过去二话不说，弯腰将人打横抱起直接放在板车上。
打趣道：“媳妇你要心疼我直说，不用藏着掖着，我都懂得，做好了咱们要回家了。”
司念坐在女儿身旁，心虚看着四周，见没什么异样眼光，这才放下心来。
糯糯拍着小手，小脸白嫩嫩跟个小糯米团子一样，咯咯笑着：“妈妈，坐，糯糯坐~~”
“咳咳，对，妈妈跟糯糯一起坐。”
“暖和嘛，让妈妈摸摸吊水瓶烫不烫，要是烫小脚踢远一点点，别烫着了知道不。”
“妈妈摸，热热~~”
八十年代吊水瓶都是玻璃得，一般天气太冷的时候，都在里面灌上热水，再用布包着当暖手袋用，很实用不用担心会炸。
司念摸了摸暖呼呼的，将女儿抱在怀里。
姜衡拉着板车，时不时说着话：“媳妇，下个月置办年货的话，咱们多腌点腊肉腊鱼，以后孩子想吃蒸一下就成。”
回家后都住一个院子，想吃点好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被抢才怪，炒菜吃不成，蒸着吃还是可以得。
司念愣了下，想到他给的钱是不少，今年过年是可以多准备点，糯糯要补身体。
“好啊，腊月我们多准备点，年后还能继续吃。”
“糯糯爸爸赚钱很辛苦，你要多喊爸爸，不可以不理爸爸知道嘛。”
糯糯小脑袋点着：“爸爸，好。”
“扑哧，现在知道爸爸好了，之前是哪个小调皮躲着爸爸，你要是听话呢，以后还给你做更多玩具。”
“唔，玩具，要要，爸爸好~~~”
一家人说说笑笑间，板车进了村子，路边拉家常的村民们见状，纷纷凑过来打招呼，热情得不得了。
“哎呦，小糯糯回来了，看这小脸胖了不少，粉嘟嘟得跟年画上小人一样。”
“还记得叔叔不，之前给你吃过糖得。”
糯糯朝司念怀里钻了钻不吭声。
司念不好意思道：“周哥，孩子有点怕生，不好意思啊。”
“嗐嗐没事，你家男人这次可厉害着呢，要不是他的话，咱们现在可没这么空闲，还得在晒谷场干活呢。”
“对了还有个事，村长说出结果了，咱们村是最先干完活的，大队那边也登记了。”
“今年咱们村第一个抓鱼，可以多分到鱼了，真好啊，姜衡都是你的功劳。”
姜衡摆摆手，笑得爽朗：“哪里啊，这都是村长开明积极为大家着想，要是别的村啊，村长可不会听年轻人的。”
村民们一想也是，纷纷说起村长好话来，上一任村长在的时候，确实没周文山好。
虽然有时候太不好说话，但总得来说，是个有原则的好村长，从不占他们便宜，跟其他村村长差距大着呢。
姜衡打完招呼后，拉着板车朝家里走去。
等人走远了些。
身后村民还在小声说着：“这衡小子变了不少，以前木讷得很，别说主动打招呼了，能嗯一声都难。”
“现在见人就笑，还怪讨人喜欢得，早知道他这样，我就把女儿说给他了。”
“哎，会疼人呐，比我那女婿强多了。”
众人哄笑着：“婶子诶，你女儿可没人司念长得漂亮，她可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不然姜衡那小子能一眼看上嘛。”
“冒死也要进山打猎，赚钱给彩礼娶了媳妇，要是你女儿的话，人家可不见得这么拼命。”
妇人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哼了一声转身去。
*
姜衡很快到家门口，推开门将糯糯抱屋里去，才开始一样样卸东西。
王秀英听到开门声，出来一看是他们一家三口，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上次老大挑唆，害得他被老头子打得伤。
现在都还疼着呢，要不是答应去把钱要回来，老头子可没那么容易饶过自己。
走过去，阴阳怪气道：“呦，儿媳这胖了不少嘛，一看就是吃得好，知道是去照顾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去享福了。”
司念听到这话，以往对婆婆的畏惧，下意识就低下头去，小声辩解着：“婆婆……”
姜衡将炉子朝着地上重重一掷，脸上笑着眼神冷冷看着她：“妈这炉子还要不，不要的话我可就砸了。”
“什么，你个死小子乱说什么？”
“哎呦我的炉子啊，可算是送回来了，瓦罐带回来没，你要是给我弄丢了必须赔。”
王秀英抱着东西跑去厨房，利索藏好后，提着的心都放下来了，这老大真是越来越过分，都是那个贱人挑唆得。
勾人的狐媚子，呸。
很快吃早饭了，农家早饭比较简单，小米粥配上咸菜，稍微好一点的吃个水煮蛋。
一家人坐在桌前，司念怀里抱着糯糯，看着碗里稀稀拉拉的米汤，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伸出手想端起来喝。
下一瞬被人直接抢走。
姜衡直接把两碗调换下，把自己稠糊的粥给她，神色如常道：“怎么还不吃，一会要凉了。”
司念看看自己碗里，再看看他的碗，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吸了吸鼻子拿勺子喂女儿。
王秀英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上是心酸还是嫉妒，总之很不是滋味，老头子对她可从没这么好过。
拿来三个鸡蛋，分给老头子老二老三。
姜衡见状眯了眯眼，直接开口要：“妈我也是人，你咋忘了我的鸡蛋。”
“……你的明天再煮，家里就这几个鸡蛋了，没有多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