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等三人自云烟阁返回陶发财宅邸,陶管家却向秦阳禀报了一个情况。
上午时分,太守府有人前来寻秦阳,言称太守大人要见他。
秦阳心生疑惑。
他与太守素不相识!难道是自己院试夺得头名,太守欲要召见予以奖赏?
他询问陶管家是否有此惯例,陶管家摇头表示未曾听闻,极有可能是其诗词文章过于出众,大人一时兴起欲见其当面勉励。
“秦公子,此乃天大的好事,你当速速收拾妥当,即刻前往省府衙门拜见太守大人!”
若并无奖赏,去之又有何意义?
但此事足以表明,过于出风头存有风险,恐会成为众矢之的,自己务必要牢记。
“陶管家,倘若太守大人再度派人前来,就言我已径直返回龙门县城!”
秦阳此举在陶管家看来,实乃不识时务。
破家县令,灭门太守。
此等人物实不可轻易得罪。
然秦阳乃穿越之人,又身处道门,无意深陷尘世,他欲与官府保持一定距离。
他回到房中,白怀安亦跟了进来。
明日便是其堂叔父五十大寿,他希望秦阳能陪同前往。
“如此是否妥当,旁人恐会认为我是蹭吃蹭喝之徒?”
“此种情形于家族之中实属常见,家族子弟携友参加长辈寿宴,长辈亦会觉得颇有颜面。”白怀安解释道。“当然,我回去后只怕无人理睬,亦无人与我言语,着实尴尬局促!”
秦阳明白,白怀安与家族不睦,不愿孤身直面他们,有友相伴,便少了些许乡怯。
“也罢,将胖子也唤上,我们用过宴席便径直出城回龙门县!”
“那李浩云呢?”
“前面与他约定今日前来,他若依时抵达,便让他明日下午在城外等候我们。”
午后,李浩云料理完家中琐事准时而来。
他告知秦阳和白怀安,火龙谷之事已然传开。
火龙潭凝固,黑莲寺被焚毁。
所有欲往火龙谷冒险之人皆断了念想,众多人在咒骂究竟是谁造成此等破坏。
秦阳和白怀安默然,此类事众人不知真相,他们往往是做了善事却要背负恶名。
但被救出的十来个金丹日后定会道出实情。
所幸当时秦阳挥手让他们各自逃命,并未告知他们自己姓名。
无需理会这些,秦阳嘱咐他明日下午随马车在城西郊外等候。
次日清晨,秋意正浓。
陶管家为陶少爷和秦阳几人筹备了干粮,白怀安整装完毕,携秦阳与陶发财启程,准备步行至玉城白府。
礼品是一颗价值三千金的夜明珠,乃是白怀安从龙门县带来。
一个时辰后,他们抵达玉城西区,此处乃是玉城白家家族之所在。
“这一片七条街道皆为家族产业,前方那座山便是家族的居住之所。”白怀安介绍道。
秦阳惊愕,陶发财瞠目。
“家族子弟之路有二,其一为读书考取功名入仕,其二便是修真。”白怀安继而说道。“我昔日倾心修真,无心读书,然修真资质亦平平!”
“你那位堂叔是从政还是修士?”秦阳问道。
“修士,乃阴阳宗长老,本不应于家族办寿,因其为阴阳宗最年轻的元婴长老,特准其归家休假,以彰衣锦还乡!”
不过是回来炫耀罢了,秦阳与陶发财一听便心中了然。
阴阳宗秦阳曾有所耳闻,距此万里之遥,乃天下准一流修真门派。
家族大门前有宽阔广场,于寸土寸金的玉城城内足显白家地位尊崇。
秦阳与陶发财见大门口张灯结彩,来来往往之人络绎不绝,已有不少人前来拜寿。
“我们进去吧!”白怀安催促道。
大门口有家族弟子与管家迎客,有认得白怀安的。
“啊呀,怀安贤弟来了,听闻你已结丹,果然不假,为何不回玉城为家族效力?”有同辈的白家子弟高声惊叫起来。
“他蛰居龙门县为散修,一个金丹便是极限了,岂能与我们相较?”另一子弟虽仅为筑基,却自认为高出白怀安一筹。
“嗯,你所言甚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是底蕴深厚的家族子弟,注重稳扎稳打,虽现今进展迟缓,但修途光明,非散修所能比拟!”
“哎,灿哥呢,我们白家年轻一代中灿哥当属风流人物,他现今不也结丹了吗?他很快便会令此子望尘莫及!”
“……”
“你白家子弟对你似乎不太友善啊!”秦阳压低声音对白怀安说道。
“唉,白家我爷爷这一支势单力薄,爷爷虽曾为官京城,但早已闲居在龙门县,父亲在京城也只是个五品闲职,他们向来如此对我!”白怀安自嘲道。
他也不予理会,将礼品和礼单交予迎客的管家,带着秦阳和陶发财准备进去。
“侄白怀安南海夜明珠一株,价值三千金!”管家高声唱起礼单。
白家子弟对白家主之子白灿言听计从,白灿与白怀安自幼不合,他们自然不屑引领他进去,只由一个迎客的佣人给白怀安和秦阳三人带路。
白怀安儿时在此度过,自然知晓白府内的路径,但他现在犹如久别归家的游子,引路乃是一种礼节。
三人刚迈入白府大院,便又听到一个令人厌烦的声音。
“嘿,白怀安,你来贺寿倒也罢了,带些不三不四的人来作甚?”
白灿,当初白怀安在龙门县举办结丹大典时,秦阳曾与之打过交道。
此子如今确实结成了金丹,修真天赋着实不错。
但当初在龙门县白府,为了给白怀安撑场面,自己曾将这家伙羞辱了一番。
如今却轮到这家伙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了。
当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秦阳心中不禁暗自好笑。
“白灿,他们是我的朋友,是陪我来贺寿的,你不得无礼!”白怀安怒声呵斥道。
“白怀安,你需弄清楚,这里是玉城白家,可不是随便几个散修能够攀附得起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白灿傲慢地说道。
一些宾客、白家子弟和佣人听闻争吵,纷纷围过来交头接耳。
“这谁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强行上门为客?”
“嘘,那位可是白家旁支子弟白怀安,金丹俊杰,他上门祝寿,岂不是顺理成章之事!”
“嗯,他来倒也无妨,但不该带白少厌恶之人过来,这岂不是给人添堵吗?”
“……”
被众人围观议论,白怀安面红耳赤,如坐针毡,正要出言辩驳。
但秦阳已挺身而出,矗立在他身前。
“玉城声名远扬的白家,难道连待客之道都不懂吗?”秦阳声如洪钟,震耳欲聋,整个大院都回荡着他的怒喝声,久久不绝。